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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
这个时候却没人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就连一向爱挑刺的老九都老老实实的,既惊且恐的随着人流除了寝殿。
众大臣们更是吓得魂不附体,纵然床上躺着的是位病老虎那也是只老虎啊,老虎闭着眼睛还好,一旦这老虎睁开了眼睛,他们这群胆大包天捋虎须的人又岂能得了好?
众妃嫔在殿中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康熙冷冷扫了她们一眼,骤的大喝:“李德全,将她们全都给朕赶出去!”
等人都灰溜溜的出了寝殿,康熙这才吐了口心头恶气,转头看着在他床边正担忧的看着他的孙儿孙女,脸色变得慈祥:“皇玛法知道你们都很孝顺,你们乖先出去等着先,皇玛法有话跟你们阿玛说。”
弘昀贴心的给康熙擦了擦他额上的虚汗,听话的点点头:“太医说了,皇玛法只要醒了就没事了,所以皇玛法一定会好起来的。”
富灵阿用力的点点头:“是的是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康熙含笑颔首。
弘昀牵过富灵阿的手往外走,中途又转过头看看康熙,声音柔柔的安慰道:“皇玛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康熙顿时老泪纵横。
“老四啊,你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康熙五十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大清入关后第二任皇帝康熙下旨,将雍亲王爱新觉罗胤禛玉蝶改在孝懿仁皇后名下,同日,赐封为皇太子。
康熙五十二年八月二十日,康熙禅位,皇太子即位,改年号为雍正。
四爷即位,虽然众兄弟中有不少人不服,可到底四爷身后有康熙这个强大的后盾在,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认命的屈下自己的双膝,向着以前的兄弟如今的新皇叩首,叩拜新帝。
听到新帝即位的消息,着实令张子清惊了不小,在她印象中大清历史上第一个禅位的皇帝是乾隆而不是康熙啊,难道是她历史记得有误?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谁去即位关她鸟事,再说了不管历史如何发展,若干年后这世界还不是得变成丧失遍布的人间炼狱?
摇摇头张子清失笑了会,抓住眼前的安稳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吧。
新帝即位,普天同庆,甚至京城衙门门口连日来都有人发放铜钱,听说会连发十日。听到这消息,她干娘和花花的眼都绿了,这档子好事,这档子便宜,难得一遇啊,不趁着这会子赶紧去捡便宜,那就等着将来死命的后悔吧。
一老一小死活拉着张子清颠颠的就往京城的方向赶,可得赶紧点的,去晚了可别让人将铜钱都发完了没她们的份了。
对此,张子清除了板了脸表示自己的抗议外再别无他法,她就纳闷了,她家又不缺银钱,前些日子刚打了头黑瞎子买了将近百两的银子,至于为了那三瓜两枣的便宜去跟别人抢的头破血流么?
甭管张子清是如何的唉声叹气,反正这便宜那一老一小意志坚定的占定了!一老一小的心眼满满的,先去让张子清去另一份,然后小的领一份,最后老的领一份,这还不算完,末了头巾往张子清头上一包,吩咐,再去领一份。
张子清脸黑了,当真以为她包了个头巾人家就不认得她了么?
于是张子清死活不肯再去,要是让人认出了多丢人。刘婆子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得作罢,却到底不甘心,最后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包头布往自个头上一包,内心无比强大的又钻进人群中领银钱去了。
也不知是发放赏钱的人是究竟没认出还是人家心地仁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刘婆子喜滋滋的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手里紧攥着十文的赏钱。
花花见了眼更绿了,抓过包头布也往自个的头上盖,张子清见了眼明手快的将她揪了回来,强制的拉着一老一小离开,直到离开了那衙门门口老远,才长长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的将这老小的手松开。
一老一小数着铜钱笑的见牙不见眼:“可了不得了,出来一趟什么也不用做,白白就赚了四十个大子呢!”
张子清将花花抱起,又拉过刘婆子道:“可不是,你们今个可是赚大了呢。出来这么久你们婆孙也饿了吧?走吧,今个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刘婆子迟疑的捏了捏荷包,有些舍不得道:“在这城里头吃个饭不便宜吧?要不咱还是买点鱼肉菜啥的回家去……”
张子清忙打断道:“哎呀干娘,我也用不着你来替我省这两个子的,咱家的银钱也足够用了不是?你也难得进城一次,怎么着不得吃点好的?再说了,这些钱也是白来的不是,又有何舍不得的?”
刘婆子想想也是,最后一咬牙点点头:“说的也是,今个花光了明个再来领,反正不是要发放十日的不是?”
张子清扭过头看街景,权当自个没听见。
刘婆子看她满头的碎发,就忍不住拿包头布就要往她头上盖,嘴里极其不满的叨叨着:“你说说,出去一趟好几年都不回来倒也罢了,怎么就将好好的头发糟蹋成这模样?人家姑子才会剪成这么短的模样呢,你说说你好端端的姑娘家将头发糟蹋成这个样子做什么?”
张子清哪里肯让那块灰扑扑的包头布弄在她脑门?忙抱着花花往边上一闪,道:“哎呀快别将那抹布往我脑门上盖了,多寒碜的慌。”
刘婆子轻啐了口,轻斥道:“这会你又开始穷讲究了?谁叫你前头没事糟蹋你自个的头发,没见你这姑子头,别人都直看你哩。”
周围人的确有不少人稀奇的看着他们一行指指点点的,张子清不以为意的拉过刘婆子,大步朝东市走去。
“他们看他们的,反正看看也不会少块肉不是?再说了,我剪什么头发这是我自个的事,没偷没抢没犯法的,谁也总归不能将我抓起来定罪吧?无须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咱走咱的。”
刘婆子摇摇头叹气,这干闺女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太多了,偏的脾气还有些拗。
将这一老一小安置在馄饨摊上,先叫了馄饨锅贴,然后张子清往对面看看,倒是奇怪了,怎么卖卤煮的摊主不在了?等那馄饨摊摊主一指点,方知是挪地方了,挪到接近巷尾的地方。
张子清给她们俩找了地方坐下,道:“这小吃的味道是京城中最正的,不在京城的这几年我可想得慌,娘可得好好尝尝。还有那卤煮的味道也是十分地道,娘你和花花先坐着,我去叫几份过来,保管你们吃的回味无穷。”
刘婆子拉住她:“哎呀闺女,这些就够吃的……”
张子清笑着安慰道:“放心好了,用不着几个钱的。”
让馄饨摊主替她先照看着那婆孙俩,然后张子清就忙按照那摊主指的地方去寻那卤煮摊子了。
皇宫里头,自四爷登基后,康熙就移到了圆明园去休养去了,毕竟当初那从台阶上摔下来那一出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腿脚摔坏了腰也摔坏了,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慢慢静养,连起个身都困难的要命,所以纵然他还想在政治上指点指点老四,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也是他为什么短短一个月内就让老四直接从皇太子过度到皇帝的原因,否则以康熙的谨慎劲,四爷这个皇太子还有的当,至少还得考察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康熙才能放心将江山交给他。
本来四爷尊重皇父不住乾清宫想仍旧替他皇父保留着,可康熙倒也大度,摆摆手让老四住就是,新皇就应该有新皇的样子,况且他如今的身子需要静养,移居圆明园后怕是就要在那养老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再回宫的。
所以四爷自此就入住了乾清宫。
乾清宫里雕龙画凤的龙床舒适而宽大,龙涎香也是不浓不淡,可不知是因着换了地方还是其他缘故,他硬是翻来覆去失眠了好几宿,好不容易昨个晚上睡着了,谁知半夜里一个梦魇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就失神的睁着眼,竟是后半夜再也没了睡意。
掀过明黄色的被寝,四爷坐起了身,也不唤人进来,脸色晦暗不明的一个人静静坐了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神情似悲还喜,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无法自拔。
许久,不是滋味的叹气声响起在寂静的寝殿里,四爷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心头翻滚着一股难以发泄的邪火。他也知道定是因为前些日子他看错的一个虚无的幻象,所以才导致的这一梦魇,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而已,可他就是无法释怀。尤其想起刚刚梦里的她,抱着个孩子对他笑,就在他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爷她当时还怀着爷的孩子,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带着爷的孩子一块离世之时,她却笑嘻嘻的告诉他这不是他孩子。这时候他梦境里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那男人将她连孩子一块搂过,她却丝毫不抗拒的将脑袋靠在那个该死的男人肩上,然后转过脸来愧疚的跟他讲,是她不好,是她背叛了他,是她没挨得住寂寞,所以有了别的男人,怀了别人的娃……梦里的他震惊了,抓狂了,暴躁了,正当他要下令捉拿那奸夫要诛他九族之时,他憋屈的醒了。
烦躁的连连叹了几声,当真是个憋屈无比的梦。
一个晚上心情烦躁,翌日四爷也没什么心情处理政事,本来新皇登基是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可四爷如今情绪暴躁的都想宰人了,哪里还处理的了公务?
此刻已经荣升为乾清宫大总管的苏培盛,瞧着四爷这烦躁的模样,便想着莫不是近些日子冗繁的公务令爷,哦是他们皇上疲惫了?遂体贴建议道:“若是皇上乏了,不如到御花园去走走?”
四爷想了想,也罢,散散心也好。
“去给朕准备身常服来,随朕出宫走走。”
苏培盛一听这还了得,这可不比以往是雍亲王的时候,这如今可是大清的皇帝了,皇帝哪里能随意出宫?安全第一啊。
不过看他家皇上的脸色就知道没得劝,只得连连吩咐暗卫做好保护工作,出了宫门之后,他自个的两眼更是雷达一般在人群中搜索着可疑人物,不知是不是心里原因作祟,如今的他看满大街上的看谁都像刺客。
当看他家皇上的脚步疑似要往东市的方向而去时,苏培盛这下就不得不阻止了,如今皇上的身份不同往日,多少只眼睛盯着皇上呢,多少个黑心的算计着皇上呢,入口的东西尤为能让人钻了空子,在皇宫里那御膳房做出来的东西,都要人反复试了再试才敢端上来给皇上食用,难道在外头还能比宫里头更安全不成?
若是往日四爷或许就听进了劝,可今个四爷尤为的烦躁,对于苏培盛的喋喋不休愈发的不耐,爷只是当了皇上而不是当了囚犯,凭什么连走一步吃一口饭都得处处受人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