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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忘了一点:我今日受伤躺了半天,刚刚才起来,哪里有空指使人去投毒?”
话音未落,却听门外有人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竟敢这样和母亲说话!”
随着这声喝斥,满面冰寒明守靖大步走了进来,目光面色不豫老夫人身上打了个转,神情加冷肃:“白思兰,你当真是丧德乱行,今天当着外人面想鸠杀华容还不够,转身索性连若锦也害了,现还顶撞母亲。莫非你要把我明家满门害死才肯罢休?”
白氏见到丈夫过来,原本还要分辩,但看到他身后明华容后,怨怒顿生,狠狠骂道:“宴会上事是明华容陷害我,明若锦死也是你好母亲唆使了下人污陷于我。你成日作官,自该明察秋毫,怎么会连这点也看不明白?我要炮制这小贱人,何必众人面前动手?还有这个老货,她早就投靠了你娘,又怎么还会帮我做事?本来都是一想就透事情,你们偏偏还要往我身上扣!简直卑鄙可笑!”
听到她反驳,明华容满面委屈,说道:“今日午间投到我碗里那味毒药,可与前两天害得姨娘暴毙一模一样,那盛汤丫鬟是夫人指使,红口白牙混赖我找她买砒霜丫头也是夫人房里,而且只有二妹妹拿不出手绢。怎么夫人反倒赖到我头上来?还有五妹妹……我才和她说着话,她突然就不行了,死前才挣扎着说出刚刚杨妈妈来过。我吓得不轻,赶紧去禀报了老夫人,才知道老夫人根本没派人去过五妹妹那里。后来又责问杨妈妈,才知道真相。这当不至于是我伙同了老夫人一起说谎吧?便是夫人信不过我,也总该相信老夫人,她老人家是长辈,怎么会无中生有地捏造谣言呢?况且五妹妹死法确是同孙姨娘一样。此事兹事体大,我想到老爷上次说有事不许隐瞒话,便立即过去回禀。老爷为人是公道,若其中果然有隐情,夫人当真是被冤枉,老爷一定会为夫人做主。”
比起明华容有条不紊列出一桩桩证据,白氏刚才辩驳便显得分外苍白无力。她想要解释小宴投毒是明华容自编自演好戏,但却说不清为何要指使人污陷明华容买了砒霜,说不清为何那丫鬟死法为何与孙姨娘一模一样。她想分辩杨氏早就投靠了老夫人,现也是她们串通一气来陷害自己,却解释不了杨氏卖身契为什么不明府而白府,而且若要解释杨氏为何背叛她,誓必要牵扯出七年前她悄悄指使人杀了杨氏侄女又伪装成自杀假象,届时明守靖必定会加震怒!
思来想去,她虽然明知这些事都是出于构陷,却偏偏解释不清,根本无法为自己开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意识到这一点,白氏表情加扭曲,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一般,死死瞪着明华容:“你这小贱人!自从你回来府里就没安宁过,若不是你使毒计陷害我,其他人也不会见势起意,跟着来落井下石!为了踩倒我,你们还不惜毒杀明若锦那蠢货,可真够忍心!”
见她话里攀扯上了老夫人,明守靖险些气炸了肺,一时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明华容看着目中厌恶之色愈重明守靖,再看看神情扭曲可怖白氏,心中生出几分意,但嘴上却说得十分柔顺:“夫人是华容长辈,有所责骂,华容不敢不听,即便心里委屈也只能先受着。但老夫人却是夫人长辈,夫人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本朝太祖以孝字为重,历朝历代均是重孝道。老爷乃是朝廷重臣,一言一行皆是为人表率,夫人便是不顾自己名声,也该为老爷名声想想啊。”
这话看似劝解,但对尊敬寡母又看重脸面明守靖来说,不啻于是火上浇油。看着面前容貌受损,神情狰狞丑恶白氏,他越看越觉得可憎可厌,想到这十几年来与自己同床共枕娇妻竟是一个心肠歹毒,狂悖乱行无德妇人,他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而注意到丈夫眼中明显厌恶之色,白氏原本满是盛怒怨毒心中,添几分酸楚无助:这就是自己不惜忤逆母亲、不惜做填房也要嫁给他丈夫!十几年夫妻情份,居然被一个突然冒出来小丫头三言两语就抹消了,是自以为深厚情谊实际太过浅薄,还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无情无义?
她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已一而再再而三触犯了明守靖禁区:母亲与面子。她当年对明守靖一见倾心,非君不嫁,可是到头来,她看到只是他英俊皮相和过人学识,其实根本不了解对方为人性情。所以她才会明华容刻意引导下,一次次踏入禁区触怒明守靖,却还不知道原因,反而怨怪丈夫狠心薄情,说话加尖刻,让矛盾越发激化。
但白氏心中,对明守靖依旧是爱多于恨。见丈夫露出嫌恶表情,她心酸失望之余,依旧想要挽回。
但还没等她开口,便听明守靖怒斥道:“你听听华容话!连个孩子都知道要孝敬母亲,不得忤逆。可是你呢?证据确凿,居然还敢反咬一口,说是母亲串通下人来冤枉你!你当其他人都是傻子,看不见你所作所为么?我已经查清楚了,孙姨娘临走那天,只有你差人去见过她,而据她身边丫鬟作证,孙姨娘是触碰了你给她银子后才死。包银子那块布料上有异香,我已差人送给陈太医验看,不出意外话,肯定是那个歹毒紫溶粉!白天事我也已调查明白,华容之前根本没接触过你那个侍女,附近药店也没有她买砒霜记录,你是想用砒霜掩盖紫溶粉特性,好让人不怀疑是你杀孙姨娘,才做了这些手脚吧!若锦发现了这点,你怕她再叫嚷出来,索性就连她也一并杀了!但你却不想想,你早就众目睽睽之下露了马脚,除去若锦并不能洗脱你嫌疑,反而是让你罪加一等!”
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义正辞严,众人都听得连连点头,心想老爷推断得果然不错。但白氏听耳中,却是摇摇欲坠。她拼命摇头想要否认,但根本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只能再三重复道:“我是被陷害,我纵是要除掉明华容,为什么要众人面前动手?”
这苍白无力辩解根本没有用,反而让明守靖又添三分火气:“事情经过我都问清楚了!那丫鬟刚死时,你不是说是华容想搅了这场相看宴、才故意生出风波来吗?你本想嫁祸给她,幸好陈太医及时发现了那丫鬟并非死于砒霜。否则岂不是让你得逞了?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竟然娶了你这样妻子!”
这话与之前老夫人叹息如出一辙,但对于白氏来说,份量却不可同日而语。她向来讨厌老夫人,对方说话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可明守靖是她敬重爱慕丈夫,居然也说出这种话来,刹那间,她只觉得心如刀搅,极度伤心,又极度愤恨。明守靖无情话语像一柄大锤,将她对他仅存爱意都击得粉碎,余下便只有仇恨而已。
但刻骨恨意反而让她平静下来,当下她整了整皱乱衣袍,蓦地冷笑起来:“你后悔娶我,何不休了我?我保证,只要我白思兰一出明府,你乌纱就会立即落地!不要忘了,我不是你那无依无靠发妻,只能任由你摆布,我背后是整个丞相府!”</P></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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