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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杀出来救场的人。
“唐皇李隆基,”那生一本正经地用手中的描金折扇挑起杜哲的下巴冲他挤了挤眼睛,才笑道,“正是我这妃子的唐皇,李隆基。”
“你……怎么来……”眼前这位扮上了的生角,可不正是曹霑、曹雪芹。
“嘘——”曹雪芹笑着冲杜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哼——”连雪看他们俩旁若无人地互动,满不在乎地冷哼一声,“我管你是谁,桂哥儿的唐皇在京中算一绝。你胡乱串戏,只怕帮不了师傅,反而害了他,我劝您,还是别蹚这滩浑水得好……”
“不蹚浑水?”曹雪芹反问,声调也提高了,“昔年马嵬坡下,六军不发,帝王无能、反害玉颜空死,辜负了七月七日长生殿的誓言。我若为唐皇,必不会将自己的不勤政、不识人,怪责在女子身上!红颜美色绝非祸水,害了天下的不是杨妃美色,而是李隆基的好美色!今日你叫我不蹚浑水?我偏更要叫这水翻起巨浪来!”
连雪被曹雪芹发聋振聩的话刺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旁边的李桂更是无地自容,好在前台乐班起了势,该到了两位杨妃上台的时候了:连雪狠狠地剜了一眼曲别意和曹雪芹,便掀开帘子不客气地上台了。
见连雪走了,杜哲却不着急上台、拢了水袖一把捉住曹雪芹的手,“你、你怎么来了?!我听荣儿说你被圈禁了,还有你的伤、曹老爷可有为难……唔……”
曹雪芹的突然出现固然叫他高兴,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可他还没倒豆子一般问出口,曹雪芹炽热得嘴唇就紧紧地堵住了他的。
好一阵儿亲密热吻,曹雪芹才放开了有些发晕的杜哲,也不管入口的脂粉,他又在杜哲的鼻尖上轻啄了一口,“东流,别担心,今日父亲不在,我是偷跑出来的。”
杜哲还想问,曹雪芹却将他推到了帘口,捏了捏杜哲的耳垂,曹雪芹道,“好了,妃子该上台了,晚了、天上的二位仙子只怕要走了——”
曹雪芹说得不差,杜哲登台的时候,外头的观众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惊奇:他们可从没有在台上见过两位杨妃。
不过那连雪的杨妃明显更加放浪些,跪在宴席前几乎可以看见他身后某些隐秘的地方。纵有乐班在旁边奏着乐,杜哲都或多或少地听见了男人们粗重的喘息声,他咬了咬牙,规规矩矩拜下,说了唱词。
之后便是两位生角上台来,道了台词,“妃子在此,作何勾当?”
按着戏本子上的杨妃,应该是转而拜下,偏偏连雪站起身来,长腿一撩,直接架起来挂在了李桂的肩上,露出了白皙的大腿,李桂只能勉强托着他的臀部,台下看客被这香-艳的一出给撩拨来了劲儿,一应叫好起哄。
瞧着他们兴奋不已的神情,杜哲暗自叹气:卖肉果然是时代永远的主题。
上来的几折,连雪的势头都压过了杜哲。看客们更多地朝着连雪那小半边的戏台子挤过去,杜哲同曹雪芹这边却只有零星几个当真来瞧雅戏的留下。
杜哲有些着急,曹雪芹却趁执手的时候轻轻在他耳边道了一句“放心”。也不知是这话有魔力,还是曹雪芹给杜哲信心,听见了这句话之后,杜哲放心下来,动作、曲子更饱满起来:
“抵多少平阳歌舞,恩移爱更;长门孤寂,魂销泪零:断肠枉泣红颜命!”
感叹红颜易逝这折,杜哲竟生逼出真泪来,一双美目顾盼流转,情意流露惊得台下看客纷纷愣住,再不管连雪那边的呻-吟阵阵,又纷纷朝着杜哲这边靠拢来。
曹雪芹心有所感,举袖拭去杜哲泪水,念词,“妃子,休要伤感,朕与你的恩情,岂是等闲可比?”
然后按谱上曹雪芹该唱一调《簇御林》,然而他竟在台上临时改戏,他复慢走了两步,忽然唱,“金屋藏娇,长门一怨,错把谋权哇当作了情比金坚;平阳歌舞,六宫等闲,又岂独美色,唯红颜贤良善谋略、才换了恩义长难绝。”
杜哲一愣、带着朦胧泪水望向曹雪芹,这一辄改得精彩,像唐明皇与宠妃辩论:金屋藏娇是刘彻母亲王美人和馆陶公主的谋划,陈阿娇若聪慧,哪会落得长门冷宫的下场。平阳府中的歌姬卫子夫,若没卫青的军功和她自己的贤良淑德,又怎会位及中宫。
台下的看客多半是懂戏的,喜欢看粉戏也是图个一时新鲜。肉戏看多了也就那样,倒是曹雪芹的改戏、曲别意的精致唱功、两人对戏份的拿捏,看久了倒生出回味无穷的醇香来。
戏台下的人流涌动,渐渐在杜哲和曹雪芹这边围拢。任连雪怎么卖力地大跳、搔首弄姿,却已成了跳梁小丑,看客们眼里闪着下流的光,吆喝着、不过是想借机过过狎玩戏子的瘾罢了。
连雪极细的眉头紧锁起来,他也清楚再这么演下去,也不过作践自己。拿不出真本事来,他这场比试,必输无疑。
眼看台下的银钱很快就被杜哲超过去,连雪又急又气,他狠狠地咬了嘴唇,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闪着锋利光泽的匕首来,不顾一切地朝着杜哲的方向扑过去:
“曲别意!!你不过比我早生那么几年罢了,为什么天下的好都被你占了去:班主的倚重、权贵的钦慕,大把银钱、声名……论才貌、功底,我哪一样比你差?!凭什么你就是那人人都爱的角儿,我偏要当个没人注意的副旦?!我……我恨你、恨不得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