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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侧妃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与朱陈氏理论不出个结果,只得去找朱翌评理,只可惜她才到了外厅,滕侧妃就现身笑看着她,“王爷的头疼病发作了,正安眠呢,安侧妃若是有事要见王爷下回请早。”
“滕侧妃,你让开,我有急事要见王爷……”
安侧妃意图闯进去,结果却被滕侧妃拦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安侧妃,与朱陈氏的结盟当实是你情她愿的,现在你想要反悔,这世上还有后悔药吃吗?你还是别傻了,赶紧回去与你儿子多相处些日子吧。”
“你让开,我要见王爷——”安侧妃根本不听劝,她现在只想着留住儿子。
哪知道她的大声吵闹让睡着的朱翌很是闹心,一个茶盏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顿时门口的安侧妃顿时消声。
滕侧妃笑看她,一副我之前说什么来着?“安侧妃还是回去吧。”
安侧妃咬着下唇,脸色灰败地转头就走,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游魂般回到了住处,人还没进去,就看到一直安置在她这儿的侄女安娇正被朱陈氏的遣去的嬷嬷扶着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提了好几个大包裹的侍女。
她愣然地站在原地。
朱陈氏遣去的嬷嬷微微一福道:“侧妃,王妃嘱老奴前来接安姑娘到王妃的院子去安胎,这可是世子爷的遗腹子。”
安娇一直低垂着头,她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谁有用处都能将她抢了过去放在棋盘上。
安侧妃的怒火顿时发作,一把拉住安娇,“你这是选择王妃不要姑姑了?”
安娇咬着下唇,好半晌,轻轻地挣回自己的手,姑姑有自己的孩子,现在能维护她的只有朱陈氏,她哪怕再恨自己,也会看在她腹中这块肉的份上安置她。
安娇的反应刺痛了安侧妃的心,顿时甩开她的手,“要走就赶紧滚。”
她越过这侄女匆匆往院子里而去,安娇也暗松一口气跟着嬷嬷迁往王妃朱陈氏的院子,轻抚肚皮,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期待生个男婴还是女婴好?一如她当初走错的路,没得再回头。
安侧妃急急急地往儿子的厢房而去,看到儿子站在廊下,感觉到她的脚步声,顿时回头看她。
“娘,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朱子佼轻声问道,好像这事与他无关。
“儿啊,娘不想这样的……”安侧妃想要上前去抱住儿子,这会儿她只想留他在身边。
朱子佼却是轻轻地往后一退避开母亲的抚触,想要讥嘲一句,最终还是不忍,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母亲,好半晌,方才叹息一声,“娘,当初你拉着我去见王妃时,就该要预料到这后果好坏参半,我当时就说过这世子之位不争也罢,只要我们母子平平安安的即可,可你偏不听儿子的,如今这苦果只能我们自己尝。”
儿子的每一句话都在刺痛她的心脏,安侧妃忍不住捂脸嘤嘤地哭出声来,只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
不过两日,朱子佼就被过继给了朱陈氏当儿子,在仪式上安侧妃哭得不成样子,只是没人再可怜她。
汝阳城的世子之争渐渐明朗化,哪怕朱子佼成为了嫡子,也不能有所改变,汝阳王最终属意的只能是朱子期这个已经成年的二儿子。
对于城中的纷纷扰扰,叶蔓君倒是理会的不多,她相信朱子期给她的承诺,这个男人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她倒是把精力放在了玉肤坊分店的布置上,这开业在即,她要忙的还有很多,光是督促产品的制作就花去了她大半的时间。这来回奔走,她也在将她已“康复”的消息暗暗传出去。
汝阳王请封世子的折子还没有到达京城,皇帝朱翊就已经决定册封朱子期为世子,圣旨也已颁到了叶旭尧的手里,这回他请旨亲自到汝阳城送妹妹出嫁。朱翊当即就允诺,这请求正合他的意,有叶旭尧亲临,这汝阳城的局势估计乱不了。
叶旭尧因为要送旨意到汝阳城,必须要把原有手头的工作做个交接,因而这一段准备出行的日子里颇为忙碌。
林珑听到丈夫要出远门,心下不大愿意他去,只是一想到叶蔓君,又觉得丈夫亲自去一趟为好,毕竟当初本就应是丈夫送嫁的,结果因为她生产在即,叶旭尧到底将她摆在第一位,这才造成了叶蔓君在汝阳城的寸步难行。
这日,她侍候了叶钟氏喝了药,又孝顺地给她按摩身子,总之在侍候婆母这一项上,她几乎可以打上九十九分,至于那一分就是吹毛求疵了。
叶钟氏的身子已经好转了不少,精神头比前段时间充足了许多,看着林珑那微睑眉无怨无悔侍候她的样子,对这儿媳她是再满意也没有,遂伸手握住她给她按摩的手,“这段时间倒是难为你了。”
“婆母不要这么说,这是儿媳应做的。”林珑笑道,“再说现在小姑的婚事已定,我听说这朱二爷为人相当不错,相信会为小姑遮风挡雨在所不辞的,婆母还是不用太忧心。”
听着这儿媳妇的劝说,叶钟氏的心里也好过了不少,可这明显还不够,她到底想念自己的女儿,“君姐儿与融哥儿都在那儿,我这心到底放心不下,我打算这次尧哥儿送旨意去汝阳城,我也跟着去一趟,亲自看看我才能放心……”
林珑一听叶钟氏要亲自到汝阳城去探望叶蔓君,当即就傻眼了,一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二来这千里迢迢的,叶钟氏又是大病渐渐初愈,根本就经不起这长途跋涉,这一趟过去只怕凶多吉少。
“婆母,这怕是不妥吧,儿媳不是阻您去探望小姑,可这路途遥远,您的身子怕是吃不消,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有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乏力得很,你且指挥那些下人给我收拾妥当,我好随尧哥儿一道出发到汝阳城。”叶钟氏固执地道。
“婆母,这样真的不行,您再担心小姑也要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啊……”
林珑苦口婆心地劝着,无奈叶钟氏就是不听,到了最后,更是与林珑产生了争执,她搬出了一直不用的婆母的威严来命令林珑。
叶旭尧一回府就听到了下人的禀报,急忙抬脚就赶到母亲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母亲大声地朝妻子呵斥,“我现在是你的婆母,还是我的话你开始不听了?是不是以为为叶家生了两个孙子,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
林珑倒是没怎么辩驳叶钟氏那些个无中生有的话,她分明就是为了这婆母好,到头来倒是她的不对,心中是有委屈有怨气,可到底还记得叶钟氏昔日对她的好,更兼之她是病中又担心叶蔓君,所以她还是轻声细语地道:“婆母,儿媳不是这意思……”
“你不是这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叶钟氏立即怒目瞪向林珑。
“娘,您怎么就不讲理了?大嫂都说她不是这意思了,您偏还想歪了去。”叶蔓籽在一边道,这会儿她站在嫂子那边,明明娘的身体就不适合远行,偏还要去,这不是在给大哥添乱嘛。
“你给我闭嘴,这儿没我小孩子家家插嘴的余地,我心疼你姐,你到底懂不懂?”叶钟氏连小女儿了呛上了,现在她就要去看望叶蔓君,谁阻挡她都不行。
叶蔓籽也气得脸色变成猪肝色,这娘到底是怎么了?
林珑安慰地拍了拍叶蔓籽这小姑的手,要她别计较叶钟氏这会儿的蛮不讲理,毕竟是为人母亲的人,哪会不知道叶钟氏急切的心情?
就在叶钟氏还要再呵斥出声之时,叶旭尧进来道:“娘,这是怎么了?我远远的也能听到你的声音……”
“儿啊,你回来的刚好,你媳妇她不听我的指挥,你来评评理。”叶钟氏拉住儿子忙道。
林珑朝丈夫苦涩一笑。
“嫂子又没错,这会儿分明有错的是娘……”叶蔓籽忙出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道了出来,最后道:“哥,你说说有错的是谁?”
叶钟氏瞪了一眼小女儿,她要去汝阳城一点错也没有,遂强硬道:“儿啊,这回娘就随你一道去汝阳城,我要去亲自看看你大妹,她一个人女儿家的面对那群豺狼虎豹,我光想想都放心不下。”
“娘,你的身子不适合远行,这强行出行只会加重你的病情,我娘子和小妹都没有说错,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叶旭尧试图与母亲说道理,这会儿才发现一旦通情达理的母亲犯起拧来也是够呛得很。
“我不管,我……”正要再辩解说服儿子的叶钟氏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袭来,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娘(婆母)?”
叶旭尧离得近,忙伸手扶住母亲,脸上不由得焦急起来。
林珑和叶蔓籽也大呼一声上前去帮忙。
叶钟氏被儿子抱起放在床上,她想要挣扎起身,只是无奈身子乏力得很,最终只能无奈地躺回到床上。
林珑和叶蔓籽忙坐到她床边的雕花圆凳上给她按摩通血气,叶旭尧干脆出去唤府医进来诊脉。
好一会儿,府医方才进来给叶钟氏诊治,很快就开了方子,还遗嘱说千万不能再动气,要不然这之前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叶旭尧一一应了,接过方子看了看,没有问题后,这才交给匪鉴去抓药。
林珑趁机问道:“大夫,我婆母这身子适合远行吗?”
那府医一听闻,当即皱眉,“当然不行,太太适合静养,别说远行,就是到郊外来回一趟也是不行。”
林珑得了大夫的话,忙看向叶钟氏,“婆母,您也听到大夫都说不能远行。”
叶钟氏一脸的懊恼,之前强行要去不过是为了探望女儿,现在听了这府医的话,她也知道强行出远门不妥。
不甘心的她又看向林珑,希冀道:“要不你替我去一趟看看君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