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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想云从我的肢体动作中判断，我暂时已经不需他的近身服侍。他垂了眼眸，温顺地爬出了浴池，跪伏在池子边缘，就像刚才一切温柔的开始之前那样，安静而沉默，又刻意用恭顺和谦卑隐藏那份从容与疏离。
如果我现在拿出鞭子狠狠打他一顿，他一定不会觉得意外。我却不能用那样的低级手段糊弄真神口口与日俱增的变态洞察力。
“凌不凡说的很对，你与别的奴隶都不一样。无论遭遇了多少欺凌与不公，你总是保持从容与淡定的气质，哪怕看起来已经是标准的温顺驯服谦卑的样子，却从没有过怯懦惊恐，仿佛所有事，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我加重了语气，用一种不信任的态度质问，“作为梦幻星幕后的运作者，你支配着整个星球的资源，忽然一块钱就卖给本王，成为了与那些玩物相提并论的低贱之物，从云端跌入尘泥，你居然还能适应的如此快。就像是完全不在乎，不在乎本王这个你口口声声说恨的人，这样践踏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那般惟妙惟肖地迎合本王的身体，让本王几乎沉醉其中忘了你是谁。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以为这样本王就会对你好，如此自信凭着与阿宁相似的容貌，就能迷惑本王的心得到宠爱？”
“下奴，从没有这样以为。”莫想云轻声说了一句。
他竟然说话了？
这种时刻，他难道不是神游天外，根本不在乎我说什么才对么？为什么好像他一直在听我胡言乱语的嘲讽，为什么他好像是有点介意我对他的猜疑？
我知道了，他只是随口迎合一下我的问题，反正他闲得无聊。
那么莫想云刚才的痛苦指数来源是什么？他不会真的是对我有那么一点男女之情吧？
这个念头一旦生发，就让我惊讶不安，我急忙用意念询问真神口口：“无所不能的真神口口大人啊，您能否告诉我，我刚才的分析是否正确？”
“是质问莫想云的目的那段么？听起来很有逻辑。”真神口口应了一句，又催促道，“莫想云的痛苦指数持续飙升，难道是监测仪故障了，表面上看他的举止和态度都很正常的符合奴隶的身份。”
“能否告诉我，莫想云的痛苦来源是什么呢？”
真神口口停顿了一下，略有些心虚地答道：“应该是被你戳穿了他的险恶用心，他害怕了吧。以为已经得到你的宠爱，却原来只是假象，他怕被抛弃。”
“难道其实，你也不知道原因？”我刺激了一句。
真神口口辩解道：“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本神岂会花那么多精力关注你们那些小心思。本神只负责监督你是否严格执行任务，看到任务目标反应符合设定，痛苦指数居高不下，就无需再问什么缘由。那是你该总结的经验，便于下一次再如法炮制。”
好吧，这个故事告诉我，其实真神口口是不懂人类感情的微妙之处的，我以后也不用再与他探讨这种白痴问题。
那么，我可不可以自以为是地想象，莫想云其实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所以在听到我明言，将他当成替身的时候，才会不甘会难过。
而且他暂时没有对我动歪心思，却被我质疑，才会委屈会失落。
这些都是导致他痛苦的原因，比皮开肉绽鲜血模糊更让他不舒服。
他深藏在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从来都没有被磨灭，他才会痛的那么厉害。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却只有忍着，在我面前不敢丝毫表露出来。
我是不是很残忍？
早已了解他的性情的我，生生将他逼到这一步。
就像我说的那样，在给他温柔和期待之后，再狠狠撕碎他的梦。
“记住，本王不会再一次被玩物愚弄。别想太多，本王买下你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打算在与凌不凡订婚前解解闷。今晚你服侍的不错，别忘了去领赏。退下吧。”
莫想云并不吃惊，只是没料到女王殿下变脸这么快，是殿下的演技太好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前一刻还是温柔似水，让他飘飘欲仙忘乎所以，心底竟滋生起几分好像传说中所谓幸福的感觉；下一刻将他吃干抹净便原形毕露，变回了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样。
他很清楚，他不是女王殿下因爱生恨刻骨铭心的那个男人。
原来那个人叫阿宁，名字很好听。
曾经的女王殿下，对阿宁也是这样温柔吧？这一次，他是沾了阿宁的光呢。
而他这样肮脏卑贱的玩物，为什么总是抛不开弃不掉，那些不该有的奢念呢？
至今为止，他没有为女王殿下做过任何有价值的事，不断带给殿下危险，口口生生说恨殿下的他，除了这副容貌的缘故能充当替身为殿下解个闷这点小小的功用，他还真的是连一块钱都不值的廉价玩物。
女王殿下的指责和怀疑没有错，而他凭什么敢狂妄的以为，有资格坦然地享受殿下的恩赐与关照？
女王殿下要订婚了，不知为何选择凌不凡。这个消息让他很吃惊，一时之间真的有点无法接受。太多的疑问，在心内翻腾。
莫想云却不想再思考。
一个被用来解闷的玩物，短期的廉价的消遣品，根本不需要思考。
此时此刻，莫想云不知道哪里在痛，这种痛与以往所有的痛都不太一样。明明身体没有受伤流血，为什么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