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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就早上发生的意外,他郑重地道了谢。
“人没伤到就好。”金小田把她大半年前的遭遇说了下,“当时我差点被他们气死。警察说,只要在路上走,错都是机动车的,电瓶车、自行车或者行人,他们摔倒了,哪怕不是汽车碰倒的,也是汽车的错,是汽车吓到他们,导致了他们的摔倒。”
马主任气道,“太不讲理了。”
金小田笑着点头,“可不是,当时我气疯了,简直不相信警察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不过,凡事有个缘故,我个人觉得,是因为在路上机动车是强势一方,非机动车和行人属于弱势,为了保障弱势,有些矫枉过正的做法出现了。”
好像在响应她的话,一辆车从机动车道拐进非机动车道,冲上马路牙停在一家服装店门口,把走在前面的三个姑娘吓着了。
车主在一片“你怎么开车的”、“这是人行道”的抗议声中锁好车,跑进了一家店。
又是一个“反正我只停一会”的违章停车者。
道路上,双黄线调头、借非机动车道转弯的情况更多,有人喜欢钻执法人员没管到的漏洞,丝毫不考虑会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那也是。
马主任感慨,“小金,你现在想事情是比以前全面。”
哪里、哪里,金小田岂敢,不过她倒是想到一件事,妇联也好,团市委也好,哪可能真的为一起法律援助案关注到她本人。说句不客气的话,金小田第一没感觉到自己是个人才,第二更不相信他们有那个心看得到其他地方的人和事。自从她帮人迁户口遇到挫折后,多少失去了信心,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在人民公仆那按章办事肯定能行。
“你爸步子跨那么大,是得到了政策上的支持吧?”梅城人大多喜欢埋头做事,对外头风向并不敏感,但马主任毕竟多长那么多岁数,对这些还是有点数的。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金大鑫原来只是普通的种田大户,最多是做人民代表的年头多些,今年以后不一样了。既然做父亲的被树作典型,作为他的独生女儿也就此跃到他人眼前,有些事不用当事人自己提,旁边自有人会主动进行安排。那套东西,老一些的人真的不陌生,三八红旗手,建党积极分子,十佳青年,之类的,经常有机会出现在群众面前,说不定哪天就转向另一个舞台了。
金小田听分析听得一愣一愣的,“啊?我连做律师都艰难,哪有闲心管其他的。”
这就不一定了,有时候只是一个机会,并不需要太多准备,马主任只是笑笑,“也不是坏事,至少你心里有杆秤,比许多人好得多。”
五个人存心在年尾吃顿高兴饭,于是谈的都是开心事,还说了点小八卦。小孙说她看见吴明律师跟一个年轻女孩子在超市购物,虽然吴律师还是一脸沉静,但显然两人极为熟稔,甚至有商有量,那架势是对蔬菜水果进行了一轮点评。
小孙说的时候并不担心金小田的心情,反正金小状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论到以后幸福指数,没准还是黎大少能提供的更高,吴律师可不是很好说话的人。女性寻找伴侣,排除某些重口味爱好者,大部分喜欢安稳。
金小田惊讶地张开嘴,吴明喜欢小邓?她每次问小邓在他家住得怎么样,小邓总说很好,让她不必担心。她看小邓的气色确实不错,也就没说下去了。难怪,昨晚他俩话不多,但从头到尾始终有交谈。
“金律师,你在想什么?”小孙心虚地问。
“没什么。”金小田掩饰地笑道,“我困得要命,下午早点走了。”她吐吐舌头,“马主任,这是私下,你放心,我在所里不会这么直白。”马主任没办法要求这帮律师坐班,退而求之次,要他们别把为私事翘班挂嘴上,随便找个理由也好,直说影响太坏。
然而下午金小田没偷成懒,有客人上门指名找她。
来者的年纪很难判断,到肩的黑直发,没烫过,也没染过,穿着运动品牌的羽绒服,牛仔裤板鞋。要说年轻却也不见得,她眼角有细纹,说话的态度也像有点年纪了。她嗓子偏粗,普通话不太标准。
“金律师,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她略为打量金小田,“你介意我抽烟吗?”
对待上门的客户,金小田能保持必要的礼貌,把烟灰缸推到她面前,“你随意。”
客人点了枝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了来意,她是金小田那位香港客户的妻子,“他在这里有人,我想你也许知道。”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金小田摇头。她是听人说过,但怎么说呢,她不该管闲事。
客人听了拒绝,也不着慌,还是散漫地抽着烟,“其实我想你也不会帮我,只是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所以还是来麻烦你了。”
与其说她想寻求帮助,倒更像找个人倾诉,抽完一枝烟就起身告别了,“谢谢你。”
“不客气,没帮上忙。”金小田送走她后,忍不住左手打了一下右手,唉,复杂啊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