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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宜犹豫了片刻,胸口用上一股悲凉情绪。
她脑海里浮现出秦宁桓柔和白净脸庞,家里摆放着傻大傻大风筝,还有那一页页用心临摹大字,以及少年略带羞涩真挚目光,不由得晃神……
徐氏见女儿眼底浮现出迷茫神色,便清楚她是对秦家二少爷是产生感情了,于是越发烦躁,恼怒道:“成吧成吧,咱们先上路,听听主持大人意思,别再误了上香良辰。”
梁希宜点了下头,带好纱帽,同母亲一起上了马车,心情越发沉重起来。一路上还算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西菩寺位于清灵山半山腰上,山脚下,人流涌动,马车行驶缓慢起来。
道路两旁,有许多附近农户家小孩帮父母摆摊,卖些水果和未开光佛珠手伴。有甚者,见你像是富贵人家,手腕处挂着数串佛珠手镯,扒着你车子兜售。
梁希宜他们抵达山底时候正是热闹晌午,大太阳高高挂正中,晒得梁希宜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们下车换上上山轿子,不时有脏了吧唧小孩子跑上前卖东西,梁希宜是重生之人,对佛祖心怀敬畏,钱财对于她来说确实是身外之物,索性多散了点银钱给孩子们。
远处山腰,树林里停着一辆古朴蓝色马车,车夫蹲坐石头上,默不作声抽着烟,唯独那双黝黑粗糙大手,隐约透露出他从军过身份。
车子四周空无一人,良久,树上鸟儿鸣叫了几声,才听到一道懒懒声音道:“大哥,你心不静,又输了。”欧阳岑难得欢愉盯着兄长,心里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爽!
欧阳穆皱着眉头,冷峻容颜映衬苍天大树斑驳投影下,隐约有几分踌躇,他身着素服,手里把玩着一枚黑子,整个人沉静如水,同身后古树静默混成一体。
“休息会吧,探子说定国公府马车已经到了山底。”欧阳岑劝慰着,因为得了梁希宜今日会偕同母亲上香消息,他同兄长早早就过来了,打算也祭拜下神佛。
欧阳穆近闲厉害,或者说他彻底给自个放假了。皇帝非常乐于见到如此萎靡不振,不顾正业欧阳穆,痛应承下来。靖远侯府也担心子嗣们太过出色,功高震主,决定暂时低调一些。夺嫡序幕尚未拉开,提前行动就成了乱臣贼子,师出无名。
欧阳穆透着车窗向上山唯一石子路看了过去,不时有官家小轿子穿梭行人中向上行驶。他放下棋子,从身后拿出一本佛经,唇角微扬,道:“希宜会寻这本书?”
欧阳岑点了下头,说:“主持想南宁和西北盖西菩寺分院,我都许诺他了,若是连这点小事都没法办到,他还传什么佛教呢。”
欧阳穆皱了下头,道:“切莫对佛祖不敬!”他重活一回,暗道世间阴阳总有佛法。他自己本就是孤魂野鬼,所以自然担心触犯所谓轮回之道,不敢对佛祖有丝毫不敬。
“哥,灿哥儿也山下呢,那个李管事同定国公大老爷长随关系好,据说上次你他们家处置了那个丫鬟把大老爷吓到了,大老爷不敢打你主意了,将心思放拉拢弟弟身上。他们家大老爷真是糊涂虫,竟是把梁三姑娘庚帖给了李管事。”
欧阳穆微微一怔,有些不起来,他摩擦着手中佛经,淡淡说:“我山腰,他山底,我拿着梁希宜定会寻找东西,他是苦苦追寻无人驻足,这,便是差距。”
欧阳岑心想兄长不也是苦苦追寻无人驻足吗?
他干笑两声,不会傻了吧唧触犯兄长忌讳,轻说:“于是,我就让李管事手下小厮,照着李管事庚帖誊了一份定国公府三姑娘生辰八字,咱们先去寺庙里卜一卜,然后做到心中有数,省日后再繁琐扯这些事情了。”
欧阳穆尴尬点了下头,偷八字去卜,怕是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了。
寺庙门口
梁希宜下了轿子,被两名身穿蓝色布衣袍子小和尚迎进庙里。西菩寺前面是烧香拜佛大堂,穿过两个院子才是客舍,主持大人里院套间休息。
徐氏看了一眼女儿,挽着梁希宜径直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一。稍后第二我争取是6字。保底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