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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如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这不是万阁老无能,有负“奸相”名头,而是就算罗织的话,总得有个线头,才好抽出一根线来,进而编织成网,把这些嘴硬的言官统统网进去吧?

    领头的程文是正四品的高官,万阁老一个切实罪名都没有就能把他关起来,甚而上刑拷打,加起来快十天了不放人,已经是非常牛了。

    而程文不但位高,他本身还出自苏州大族,族中为官者甚众——他只比苏向良大一点,今年也还没到四十,苏向良不过七品,他则足足高出三阶,没有关系背景,纯凭个人能耐是不可能的。

    有他在是幸也是不幸,幸的是万阁老所以一定要弄个和实际情况沾边的罪名出来,而不是随便往各人家里丢点银票栽赃,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来头不小;不幸的是,事起源头正是他,要是他谨慎一点,不代签那个名字,那万阁老都不会有机会把他们抓进来。

    ——当然这是程文自己内心的懊悔与歉疚,实际上在万阁老那里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没有抓人的借口,那就制造借口嘛。

    比如现在,外界闹腾声一天比一天大,万阁老的耐心终于耗尽,他决定,没有线头就自己造这个线头,无非是事情的过程没办法办得那么漂亮了而已,他给五人组设定的结局不会变,都一样,殊途同归。

    **

    但人算不如天算,万阁老这么牛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

    他刚把造线头的任务布置下去,一名披麻戴孝的少年来到了他家门前。

    他的装束与表情一看便是来意不善,不是寻常友眷来报丧,门口守门的小厮当然不肯放他进去。

    少年并不硬闯,也不要求一定面见万阁老,只是手捧一条孝布,请小厮把孝布交给万阁老,再请万阁老转交到诏狱里去。

    ——笑话,给万阁老送礼的人多了,送条孝布的真是见所未见,还转交,你算哪根葱,敢指使阁老做事,小心阁老让你全家都戴孝!

    小厮跳起来把少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少年不急不躁,待他骂完,才眼神幽冷地报了自家名号:“家父姓苏,讳向良,这条孝布正要请阁老转呈家父。”

    他说完在门口放下孝布,不等小厮再说什么,转身干脆利落就走。

    往万阁老家送孝布的行为不但阁老家的小厮没见过,满朝文武也同样都没见过。

    稀奇事就要打听,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原来就在锦衣卫上门的当日,苏家主母受到惊吓推搡,再加上眼见儿子遭到锦衣卫狠毒殴打,受激过甚,当即小产,她是三十五岁的人了,这个年纪有孕本就危险,丈夫又被抓走,再遇锦衣卫上门荼毒,几番叠加,竟至一病不起,没几日就过世了。

    这孝布,是夫为妻孝的孝。

    举朝哗然,站在万阁老对立面的言官们尤其要暴跳:好么,一个罪名没有,把朝廷命官抓进诏狱关押至今不放不说,连家眷都不放过,不但抄家,还害死了人命!

    这回不是上折子就能解忿的事了,都察院与六科总共纠集了五十多个科道言官,直接上宫门口静坐去了,要求放人。

    皇帝被打搅了清修,十分不开心。

    秦桧能给岳飞栽个“莫须有”是因为符合宋宗偏安的心意,可在如今皇帝来说,他还真没什么必须要搞倒五人组的理由——虽然看他们心烦,但没烦到宁愿被骂“昏君”也要整死他们的地步。你万阁老想整,行,给朕个过得去的理由,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顺你的心意。

    拿不出这个理由,还惹出事来,让人把皇帝家门口都给堵了,那皇帝就不乐意了。

    ——联名弹章骂的是你又不是朕,朕凭什么一起给你背这个锅?

    虽然万阁老过往给皇帝不知背了多少锅,但君臣之间是没有礼尚往来这一回事的,让皇帝倒背一回,皇帝都不答应。

    就下了口谕问万阁老:查出证据了没有?没有就别折腾了,把人放了罢。

    万阁老先让人往门前丢了一回孝布,已经晦气得不行了,还不好找苏长越算账——人家没闹没骂,娘死了,给爹捎一条孝布也不行?他无官无职,进不去镇抚司,来找你万阁老很正常啊,谁让是你把人爹关进去的。

    这下还被皇帝拖了后腿,更加郁闷,却更没法说话,也不敢不听——哪怕在群臣那里失去一百分威信,也不能在皇帝那里失去一分圣宠,这笔账,万阁老很能算得明白。

    于是,言官们欢欣鼓舞地迎出了程文等四人。

    但这却不能算倒万党的胜利,因为程文和苏向良回去后不出几天,因为受刑过重,医治无效,相继病逝。

    五人组五去其三,万阁老杀鸡儆猴的目的仍是达成了大半。

    ——李永义因有罪证没被放出来,不多久被充军流放去了西北,他也没少受拷打,如何经得起这个路途颠簸,半途就熬不住去了。

    只是与程苏两人不同的是,他除了送了自己这条命,还因为是犯官,连累到子孙三代不得科举,九泉之下,也不知他有无后悔。

    **

    初冬的第一场细雪中,一名少年乘一辆马车,扶两具灵柩出了城门。

    马车里有女童细弱的声音传出:“哥哥,下雪了,你进来坐罢。”

    “不用。”

    少年回道。他坐在辕座上,有细雪飘在他的颊边,冰澈入骨,他的目光也如雪花一般冰冷漠然,面目瘦削冷硬,再也寻不见一丝曾经的笑闹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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