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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去了。”
沈千姿皱起了眉。“进宫?”他进宫做什么?帮她报仇吗?
明珠‘嗯’了一声,也没多做解释,突然又说道:“沈小姐,您有何不舒服的地方可得告诉奴婢,千万别瞒着不说。冯老拿了他家祖传的良药让王爷给您敷过了,但冯老说还是要观察伤口的情况。
“冯老?”沈千姿不解,什么人物?
明珠赶紧向她说明,“冯老是上官老爷的朋友,听说您受伤了,特意到府中来救您的。”
“哦。”沈千姿点了点头,“那真是谢谢他了。”
想到什么,她又突然问起来,“明珠,我受伤的事上官家都知道了?”
“嗯。”明珠如实回道,“上官老爷一早就来看过您,但听说您还未醒,所以就回去了。上官大公子和大小姐也来过几次,见你没醒,也回去了。”顿了顿,她又接着补充,“沈少主也来过两次,只是王爷不让他进房,所以他也没久留。”
听她说完,沈千姿心里突然升起了许多暖意。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在乎她
“沈小姐,您先休息,奴婢去为您端药。虽然王爷临走时也喂过你一次,可是冯老说您醒了之后也要服用。”明珠认真的说完,然后就朝房门外跑了。
不难看出她脚步很快,像是要找什么人通报消息一样。
沈千姿这才发现自己嘴巴里有股苦臭味,这让突然联想到一个画面——嘴对嘴。
她能在晕迷之中服药,除了那样的方式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方式。
那男人,一定又为她担心了不少。
只是他这么晚了进宫做什么?是为了她的事吗?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不知道为何,一醒来发现没他在身边,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皇宫之中,大半夜,但御书房却人满为患。
不仅月凛、宁太后以及皇后在此,还有众多宫女太监跪在地上,像是接受审讯一样,各个卑微的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而在月凛龙椅对面,是一名充满悲痛和愤怒的中年男子,正用手指着身旁某个年轻男子,释放着自己满心的愤怒和仇恨。
“皇上,淮阳王如此包庇杀人凶犯,臣不服,今日定要让淮阳王给臣一个说法,臣要将杀害妻子之人处以极刑,好慰藉臣妻的在天之灵!”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几乎都被周正王的悲痛和愤怒掩盖,跪着一地的宫女太监没一人敢抬头,就连龙椅下手位的宁太后和皇后慕容缃都没发一言,婆媳俩极有默契的将目光移向别处,尽量让自己减少存在感。
月凛脸色那是相当的不好看。一晚上,他几乎没怎么说话,任由周正王宁海山一直愤慨个不停。
至于被人声声讨伐的月钦城,从头到尾都未理会过他,那双释放着寒意的冷眸一直都注视月凛,似乎在等待他下定夺。
“皇上!还请您让淮阳王交出凶犯!”宁海山一直都不甘心的逼迫着。
月凛最后被他闹烦了,这才阴沉沉的朝月钦城看了过去,“淮阳王,此事由沈千姿而起,你是如何看的?”
闻言,月钦城唇角勾了一抹冷意,突然将冷冽的眸光射向一旁的宁太后,“皇祖母,此事可是由您而起,皇祖母难道就没话可说?”
宁太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凌厉的迎向他,“淮阳王,这关哀家何事?难道还是哀家杀了人不成?”
月钦城眸色微沉,“那孙儿想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这”宁太后变得有些为难起来,美目快速的转动后,她朝自己下手方的皇后慕容缃问去,“皇后,你可看清楚是谁先动的手?”
皇后也露出一脸的为难之色,回答她,“太后,臣妾同您一起走在前面,这身后发生的事,真的没去注意。”
闻言,宁太后叹了一口气,像是很自责的样子,“淮阳王,不是哀家要偏袒谁,你也听到皇后说的了,哀家同皇后走在前面,对于身后发生的事真是不知情,等哀家和皇后发现时,已经发生血案了。”
“是吗?”月钦城眸中的冷芒闪了闪,突然转身走向跪着的宫女太监们,在最前方站定,垂眸冷声问道,“你们是否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对么?”
听到他寒彻刺骨的声音,几名胆小一点的宫女太监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其中有一名宫女率先开口回道:“回禀淮阳王,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没看到”
有人回话,其余的宫女太监纷纷点头,全都异口同声的回道:
“奴才也不知,奴才也没有看到是谁先动的手。”
“奴婢也不知,奴婢也没有看到是谁先动的手。”
听着众人的回话,月钦城也没恼,甚至一点要生气的表现都没有。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不会再问什么的时候,突然间最前面、也就是最先回话的那名宫女传来凄惨的尖叫声——
“啊——”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那名宫女双手捧着脸倒在了地上。在前方的人看得最清楚,那宫女的手指中不断的流出殷红的血液。
而在那宫女身前,一身白袍风华卓绝的男人手里执着一把软剑,那软剑的剑头还滴着红得骇人的血珠。
如此惊惧的场面,不仅让坐着的三位陇南国最尊贵的人大变神色,那些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且全都忍不住抱成了一团。
“淮阳王!”月凛忍不住的喝道,这可是他的御书房,现在竟然在他眼前杀人,会不会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你做何要毁她双目?”
慢慢的转身,月钦城眯着眼迎视着他的怒火,冷硬的薄唇缓缓开启,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有眼无用,那本王不介意替她毁了!”
“你!”月凛瞪大眼,龙颜难看到极点,“你这是胡闹!”
“胡闹?”月钦城勾起了薄唇,就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只不过那薄唇勾勒的弧度却参杂着一丝戾气,“既然父皇都说儿臣胡闹了,那儿臣不介意胡闹到底。”
说完,他猛然转身,眸底的寒芒扫向那一群被吓得不轻的宫女太监,“本王再问一遍,谁先动的手?没看清楚的人站出来!”
他这话一出,谁敢站出来说自己没看到啊?前面被刺了双目的宫女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也不知道死没死。
众人哆嗦着,不约而同的看向宁太后和皇后的方向。
这一反应,让宁太后顿时就恼了,“你们看着哀家做何?事情是如何的,看到的赶紧说,否则别怪哀家治你们欺瞒之罪!”
她这一声威胁,让众人赶紧匍匐在地上不断的磕起头来,且有人先说了出来,“回禀淮阳王,是、是周正王妃先动的手,她、她突然拿、拿匕首刺向沈小姐沈小姐为了自保,这、这这才用暗器杀了周正王妃”
其余的人跟着点头,各个惶恐不已的附和道,说的内容也都一致。
到此,月钦城也没再为难他们,突而转身面朝着周正王,冷眉微微挑起,“周正王,若是本王对你动手,你可会白白受本王所杀?”
闻言,宁海山本来还仇恨满面的,瞥到他手中染着殷红的软剑,那老脸唰的就惨白起来。且对方问的话还极具深意,别人要杀他,难道他不会还手?
他也听说过先皇曾经赐了一把剑给年幼的淮阳王,若是他没猜错,应该就是淮阳王此刻手中的这把
只不过想到惨死的妻子,宁海山眼底重新卷起了仇恨,满腹不甘的说道:“淮阳王,就算你今日要杀本王,本王死后也会向你讨要公道!是沈千姿伤我儿女在先,本王之妻爱子心切,不过是想替爱子爱女报仇罢了,她有何罪?”
“呵”月钦城轻笑出声,不过唇角的笑却冷得让人发寒,“周正王,难道我父皇没有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沈家堡少堡主所为?”
宁海山骤然睁大眼。
月钦城继续冷笑道,“沈千姿乃沈家堡堡主之女,这些,我父皇想必也没同你说过吧?周正王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了,想必应该知道沈家堡是何地方,没取你儿女性命已经算是网开了一面,可你们夫妇却追咬不放,不知道周正王是想死在本王剑下还是想死在沈家人手中?”
宁海山更是呆若木鸡,双瞳骤然突凸,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那辱他女儿,伤他儿子,杀他妻子的人竟然是沈家堡的人?
他不是不知道沈家堡,相反,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沈家堡。当年还是他奉皇上之命带兵前去围剿沈家堡的
偌大的御书房,人众多,可是却没一个再出声。
冷眼扫了一圈,月钦城转身再次看向龙椅上的人,这一次,他笑容扩大,不达眼底的笑多了一丝邪气,“父皇,想必您应该很清楚沈家堡堡主的为人,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父皇恐怕得提前准备接待贵客。儿臣丑话先说在前面,若父皇不甘心受屈,尽管下旨派儿臣领兵讨伐沈家堡。但儿臣有必要提醒父皇,要攻打沈家堡,还请父皇提前备好粮草粮物,以备我陇南国将士随时出征。否则,也休怪儿臣无法领军杀敌。儿臣言尽于此,望父皇好生斟酌。”
语毕,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带着一身冷漠的气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呆滞的呆滞,冷脸的冷脸,惊骇的惊骇,尽管表情不一,不过脸色却是一致的苍白。
月凛双拳紧紧的攥着,敛紧的双目既载满了愤怒又载满了屈辱。
第一次,他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子威胁
这个逆子,竟然知道他已经败光了国库
不行!此事绝对不能被人宣扬出去!若是被人知道这些年他为了寻找长生不老之术将国库耗尽,那他这一国之君也别想过安稳太平的日子了。到时不知道有多少大臣会反
这个逆子,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日将他除去!……
淮阳王府,月钦城一回去,就听说沈千姿已经醒过来了,顿时一整日的阴霾总算散去了一半,并急匆匆的奔回了房。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都快子时了,房间里居然还很热闹。
“千姿,我跟你说哦,这些药材是我从爹书房里拿来的,可是千金都难买的。你得把它们都吃下去,争取早日痊愈,到时候咱们又能一起不醉不休了。”床边,摆着一个个精美的木匣子,上官嫣然像是献宝一样的给沈千姿介绍起这些东西的来历。
看着木匣子里的各件药材,除了人参和灵芝沈千姿辨别得出来外,其他奇形怪状的药材她一味都不认识。但她知道,这些是真的很宝贵。
更为宝贵的是上官家的心意。
尽管上官嫣然说得好像是自己盗来的一样,可她知道,这肯定是上官泰授意了的。否则,这一大堆珍贵的玩意儿,怎么能全摆在她面前。
“嫣然,这些东西你还是带回去给义父留着,我年纪轻轻的不用吃这些,义父年纪大了,这些你还是让他多补补身体才是。”指着一堆木匣子,沈千姿笑着拒绝道。
她身强体壮,根本不用补,若是将这些宝物吃下去,她光是想想都觉得是暴殄天物。
太浪费了!
上官嫣然才不赞同她的话,赶紧摇头,“我爹那把老骨头强着呢,我让他吃这些,他还骂我是诅咒他身子不好。反正他放着也是放着,你现在正是养伤的时候,吃多点肯定好得极快。”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把这些吃下去了,不知道会不会上火?
“既然是嫣然的好意,那本王就替她收下了。”见自己女人还想拒绝,月钦城走了过去,替她接受了下来。
“倾城哥哥,你怎么才回来?”上官嫣然扭头看向了他,有些责备道,“我都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你大半夜的不在房里陪着千姿,瞎跑做何?”
月钦城面色沉了沉,对她出声命令道:“时辰不早了,我让人给你准备厢房,你早点下去休息。”
闻言,上官嫣然眼眸子莫名的亮了起来,并招呼起一旁的小柔和明珠将带来的宝贵药材收拾起来。
“千姿,我去休息了,明早再来看你。”她匆匆说完,赶紧溜出了房。
“”沈千姿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声谢谢,人就已经没影了。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那丫头一听到要留她下来就如此兴奋?
“怎么不好好休息着?”房里安静下来了,月钦城大步走到床边在床头坐了下去,有些责备的看向她。
沈千姿眨眼,“我这不是休息着吗?”还要怎么休息?
似乎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月钦城抿了抿唇,落在她脸上的眸光泛着一丝心疼,又问道:“伤口可疼?醒来之后喝药了么?”
他还以为她明早才会醒来,没想到她竟提前醒来了。冯老说她身子底子好,看来是真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怎么放心。
沈千姿点头,“已经喝过药了。”顿了顿,她突然朝月钦城龇牙咧嘴,“说实话,真痛!”
没有麻醉药的世界,是伤者的悲哀。
看着她故意露出的痛苦表情,月钦城蹙起了浓眉,训道:“知道痛还不老实些,大半夜的还跟人说话!”
沈千姿撇了撇嘴。这也是她的错?人家嫣然这么晚了来看她,总不能不让人进来吧?
“其实也没多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她低声说道,算是安慰他的紧张。
听到她的话,月钦城更是不喜。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这女人很要强,哪怕受了如此重的伤,都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她的脆弱。
看出他心情不怎么好,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是因为自己,沈千姿没再继续跟他聊伤口的事,转而突然问道:“对了,我那把枪,你有没有替我拿回来?”
那可是她的终极护身符,可不能丢的。虽然浪费了一颗子弹,可还有四颗,那也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枪?”月钦城疑惑的看着她,随即想到什么,他突然起身去了墙角,返身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黑漆漆的东西,但并没有交给沈千姿,而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你所说的可是它?”
他眸底有着深深的疑惑。这到底是何玩意儿?
说它是暗器,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古怪的暗器。
见他玩枪,沈千姿头顶瞬间都冒冷汗了,赶紧冲他喊道:“你别碰它,赶紧给我!”
特么,要是走火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