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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赵四娘就听赵三郎嘀咕说,近来他总感觉有人在百食坊附近转悠,怕是有人见年底百食坊生意大好,就打起了他家方子的主意。为了安全起见,他正考虑要不要养两条狗来看家护院。
赵四娘听了完全没当回事儿,觉得他纯属多想了,还狠狠地嗤笑了他一顿。当时她是这么说的:“当初小白就是你抱回来的吧?就你那挑狗的眼神还是乘早儿拉倒吧!家里供着个大爷就够烦心的了,可别再弄回来两个祖宗。”
不过现在看来,赵三郎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确实是有人觊觎自家的方子。
若是换了别的方子,赵四娘说不定会急着跳起来,但百食坊的方子嘛……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百食坊说到底它就一加工作坊,里面就生产两种东西:糖果和卤味。这两种东西的制作工艺都不复杂,可以说是一看就会,不看回去琢磨一下也会,所以完全不必也犯不着担心有人过来偷窥。
那么问题来了,制作工艺如此简单的东西,会不会被人家拷贝出来呢?
其实,随着百食坊的热卖,很多头脑精明的商家就开始跟风进行仿制,其中不乏一些仿得似模似样的,幸而百食坊“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仿制品或是从口味,或是从卖相,亦或是从价格,终归是输了正品一筹。之所以能做到这点,就是因为百食坊里制作的糖果和卤味,它们的原料用的是由赵四娘家独家提供的饴糖和卤料。想要勘破这两种东西中的玄机难度可就大了,以后会不会被聪明人破解赵四娘不知道,但现在依然是她家的独门配方。值得一提的是,这两种独门配方赵四娘出于谨慎,始终没有在那些她所看来的“问题少年”面前透露过一丝一毫,每次都是把饴糖和卤料的成品从别处运过来给他们进行再加工。
换句话说,百食坊里的人自个儿都无法知道核心秘方,知道的或者说用到的都只是些方子的细枝末节。
因而。赵四娘根本不怕有人觊觎百食坊里的所谓方子,在猜到面前这个人极有可能想染指她的方子时,依然气定神闲。
“刘大叔,你实在太客气了。今年能够少折损那么多乡亲。都是你领导有方,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说到这儿,赵四娘话锋一转,笑着问道:“只是刘大叔,今儿你来找我真的只是为了道谢吗?可还有别的事情想要和四娘商量?”
赵四娘虽对棚户区一带的事情不是特别上心。但也和刘柱打过几次交道。在她印象中,刘柱是个直肠子,不会说一半藏一半。因而,她也不拐弯抹角地试探了,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刘柱闻言,涨红了脸,说道:“这、这……唉,三小姐你这么直率,我要是还在这儿吞吞吐吐地未免太不像个爷们儿。我还是和三小姐你实话实话吧!其实,我也是今天才被抓住。之前我就已经在百食坊外面晃悠了好几天了,只不过是侥幸没被发现而已。我之所以在百食坊那儿转悠,是真有话想和三小姐你说,只是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啊!
“这几个月来,三小姐家不停地照顾着咱这些流民,每次有活计都会想到咱,工钱高不说,给咱准备的饭食比咱过年时候吃的还要好。不光这样,三小姐家亲戚开的春华堂也特别照顾咱,时不时地派人来咱这儿收些络子、绣花啥的。给的价钱还比城里哪家铺子都高,那可也是很大的贴补。靠着你们两家的接济,咱们的日子要比以前好过的多了。有些人家还盖上了正经的草房,过上了像模像样的日子。
“可谁知前几天咱那儿起了一场大火。虽说是在大白天人都没啥折损,可咱那儿不是草棚就是草房,说白了就一堆堆的草,这火一起大片大片的屋子就都烧没了。如今有十九户人家遭了灾,这些人家的日子一下子就没了着落。住处还罢了,大伙儿可以挤一挤。可最难的是口粮呀!好几家啥都没救出来的直接就断了炊。乡里乡亲的,虽说咱也帮衬了他们一把,可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帮了他们自己就得饿肚子了。再说了,帮衬个三五天还行,日子长了大伙儿都受不住啊!我就寻思着,大伙儿这么勒紧着裤腰带也不是个办法,说到底还是得给那些苦哈哈的乡亲们找个营生是正经。
“正没主意呢,前几天我去码头上工的时候,看见咱百食坊的生意甚是红火,里面的孩子们个个穿着新衣,满脸红润。就不自觉地想起了几个月前,记得当时这些孩子也跟咱们流民没啥两样,甚至有的混得还不如咱呢!再一想,孩子们能有今天,既是托了三小姐家的福,也是靠他们之前走街串巷慢慢儿积攒出来了家底。我是听说,如今百食坊有了好几间铺面,孩子们早已不用在外奔波了。就想着、就想着,百食坊能不能给咱流民供些货,让咱拿着去串街唤卖呢?”
赵四娘之前就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当她听刘柱这么说时,并不是十分惊讶。
说实话,赵四娘的同情心有限,但她终非草木,看到凄惨的流民时她也会心有戚戚。于是,就有了这两天的赠汤。今日刘柱提出的这个想法,她乍听起来觉得倒也不失为帮助一部分流民脱离困境的好方法,答应他似乎也没什么。
刘柱见赵四娘似有动容,忙再接再厉,一脸郑重道:“我知道百食坊的生意都聚集在城南那一带,并不涉及城北。在这儿我可以保证,咱拿到货后就在城北这一带做生意,绝不会跑到其他地方去。尤其是城南,决不踏入一步!所以三小姐大可不必担心咱会妨碍到百食坊的生意。”
赵四娘闻言,稍感诧异道:“只在城北?”城北的生意可不好做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