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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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的铺位,满满当当。一个个都穿着病号服,却是大不相同。
一个胖女人躺在床上玩头发,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调经念咒,又像是在唱戏。
身上的衣衫已经脏得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两个年轻的女人,打扮的齐齐整整,抹粉擦脂,一个将病号服上衣扣子解开高高绑起,露出纤细的腰及肚脐,一个褪去一只袖子与一只裤腿,空袖子与裤子各在肩上与脚上打一个结,斜披着床单,仿佛走T台的样子,整个病房都是她们的舞台。
还有三个见有人来,像见了宝似的,争先恐后地冲上前来。一个脸蛋抹得红彤彤的女人一把抱住高兴叫:“老公,你终于回来,你看我美吗?”
说着松开手扭扭屁股准备转一圈。
她还没秀完,另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冲上前,她年发丛生,却依稀可见昔日似花容颜,粗暴地将她推开,对准李嫂就是一个耳光,随即尖声道:“你这个混蛋,如果当年没有我,你何曾有今天。现在却一脚踢开我,搞三搞四,你对得起我吗?”
说着号啕大哭起来,举起手又准备打。
却被另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推开,大叫道:“贱人,我打我肚子作什么!我的宝宝住在那里,谁都不许动。”
推推搡搡间,那个大肚子的女人捂着肚子一边叫疼,一边骂道:“贱人,你抢走我老公,祸害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对我的孩子下毒手!”
李嫂见了一惊,正待去扶她,只见那女人站起来,一个枕头从肚子里掉出来。
她拿起枕头对着李嫂阴冷地一笑,说:“我的孩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孩子?说,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要你为我的孩子偿命!”
说着一把李嫂按倒在地,掐紧她的脖子。另外两个女人,自然也不肯甘休,也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李嫂大声呼救,却基本无用,她的声音早被淹没在这三个女人之下。
过了好一阵子,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先后进来,医生冷漠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一护士径自把输液车推进来,一个熟练地配药。
女人们听到声音,仿佛老鼠叫到猫一般,“嗖”地一声,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地下的李嫂,挣扎着站起来,向自己的床走去。
“00106号,行动迟缓,今天的饭就免了。你们听着,那个不听话,这就榜样。再有下次,老规矩,厕所闻香。”
冷漠的声音,一经传出,四周一片安静,除了医生与护士悉悉索索的声音。李嫂低下头正好看到自己胸前的编号,正是00106。
护士与医生一到跟前,这些疯女人仿佛温顺的绵羊一般,乖乖地将自己的胳膊伸上前去,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一点点闭上眼睛。
朦胧间,李嫂听到那个医生嘻笑着说:“这两个T台妞还稍微过得去,只是日子久了染了这医院的霉气。最近有没有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