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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秋寒哼了哼,喃喃地道:“这是典型的江湖仇杀……”
驾车汉子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小的早得老爷吩咐,黑夜里一起火就趁乱护着少奶奶驾车自庄后小道逃走,在路上等少爷,结果一路上过来少爷也战死了。 沿路受尽了惊恐,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又险些被刚才那贼婆娘作践,若非遇上壮士,唉,只怕少奶奶与小的早就化作异乡冤鬼喽……”
夜秋寒沉吟了一会,道:“你的名讳怎称呼?”
那驾车汉子咽了口唾沫,忙道:“小的叫,邓谷丰。”
说完自己的名字接着讷讷地道:“壮士,小的……小的真该死……还没有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夜秋寒“哦”,了一声,淡淡地道:“我叫夜秋寒。”邓谷丰并不知道坐在他身边的这位人物竟就是江湖中最最有名的,神龙见不见尾的煞手霸才,只是闻言之下,出于礼貌他恭谨地道:“夜壮士。”
夜秋寒闻言笑了笑,侧身身边望去,只见燕满堂骑着他的枣红马,朝他笑了笑。
邓谷丰怔怔地瞧着夜秋寒,有些嗫嚅地道:“夜壮士……你,你在武林中一定很有名气吧?”
秋离抿抿唇,无所谓地道:“马马虎虎,凑合着混着就是了。”
咽了一口唾沫的邓谷丰又谨慎地道:“先时那婆娘说是什么恶虎帮的……壮士,看样子,他们已经暗通声气,讲好了来对付少奶奶寡妇。壮士,恶虎帮很厉害么?”
夜秋寒笑笑道:“这很难讲,他们各有各的地盘与势力。不过,江湖黑道上的帮会暗通声气,守望相助是常有的事。黑衣社这次死灰复燃,是少不得有几个后台为他们撑腰。”叹息一声,邓谷丰垂下头去,满脸的懊丧加上一肚子的绝望,神色显得凄惶而伦然。
看着邓谷丰夜秋寒有些不忍。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他就是有满腔的热血与豪气,但是他只有一个人。不论有多少世间不平之事,他也不能说一手揽了下来。心是有余,奈何力不足。车轮沉重地滚动着,拉车着的两头健牛在喷着白气。脚下的路还是是艰难而又遥远,漫长地延展在前面,会有多少坎坷与荆棘需要去经历,有多少旋转和崎岖在等着人的脚步去走,生命其实是一种负担,要背着很多你不愿背的东西,用时间的旅途上去跋涉,但你只得如此,也只能如此。因为你已生下来而且活在这个红尘乱世,说宁静也纷乱的世界上,又有什么地方可以逃呢?就似此刻车轮在沉重而单调地转动,就宛如那两头拉车的犍牛一样明知是一种苦楚,却只得继续下去了。因为,那对犍牛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世间的人呢?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好像,好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掌控这一切。
近黄昏了,怕见黄昏,却又是黄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多少有些伤感,虽然它很美,可不管晚霞多么美。但是,那也只是一种伤感的美。黄昏与朝阳一样,都是阳光似锦的无奈。不过一个是蒸蒸日上,一个是夕阳西下。灰蓝色的暮霭已经开始浮沉在周遭,似一层朦朦胧胧的、拂不开理不尽的愁怀,它缠绕着你,笼罩着你,官道从这边通过一个小镇的中间,成为一条唯一的大街转了下去,路的尽头埋葬在夕阳的残霞里,而那终点,还是远着哩。
那小镇人家的屋顶上,已飘出了缕缕炊烟。点点昏黄的灯光也亮了起来。犬吠之声清晰可闻。三三两两的农人自田间归来,结束又是一天辛劳耕作。现在,该是在想赶紧回家与家人欢乐融融围桌而食,儿孙绕膝的欢乐时光了。
夜秋寒一带缰绳,沙着嗓子道:“老邓,问问你家少奶奶,是要继续赶路还是在这小镇上暂歇一宿?”
邓谷丰疲累地点头,转身伸入车帘内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坐回身子道:“壮士,少奶奶说,就在前面歇一宵吧,壮士赶了一天路,也须休息一下养养精神……”笑了笑,夜秋寒驰车入镇。在问了个路人之后,已寻着了一家虽然残旧,却还很干净的小客栈住下。
为那少奶奶张罗定了,他们三个男人就在客栈前厅摆上一桌酒菜食用起来。这间客栈一共只有左右两排十间客房,中间那一块做前厅,后面是个小院子。前厅经过一个小天井就是正门了,建筑简单,一目了然。典型的南方最普遍的建筑格局。
夜秋寒他们租下了三间右边的客房,邓家少奶奶住在中间,燕满堂与那邓谷丰住于左侧,夜秋寒是右边,靠着大门。恰好两头将那少奶奶夹在中央。
夜秋寒大口干了杯“农家自酿的烧酒”眯着眼,喷吐着舌头赞了一声道:“好酒,一条火线直辣到肠子里了。”
邓谷丰又殷勤地斟一杯,陪着笑道:“小的,酒量还可以,所以陪着壮士干上两盅。”
夜秋寒豪迈地笑着,挟了筷子白切鸡塞进嘴里,晤晤地点点头道:“这荒野村店,弄的几样菜看却还可口,酒也醇得厚,今天夜里可睡上一场好觉。”
燕满堂静静地小饮了一口酒,低沉地道:“秋寒兄,别喝得过了量,记得那玉面罗刹的话?”
夜秋寒笑了,压着嗓门道:我不是虾子脑筋,他们摆不上我的道儿,我喝两口,混身有劲
夜里正可给他们松散筋骨!”说着,他又一大口干了杯。
邓谷丰忙再斟上,笑道:“壮士,你老可是好酒量……”
秋离笑着再干了,照照杯底,道:“吃江湖饭就得能喝酒,没有这点酒量给壮壮胆,成么?”这时,正门外突然响起几声高亢的马嘶声,随即又响起两声吆喝,胖敦敦的店掌柜马上笑
开了眼,哆嗦着一身肥肉,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去,他的口里还一迭声地吆喝着店小二赶紧接马。
小店门外有隐约的说话声传了进来。不一刻,胖掌柜已点头哈腰作揖地引进屋两个衣着华丽,神态冷漠的中年汉子来。那两个中年人,一个穿着紫底暗团花新长衫,另一个是纺绸儒衣沿襟袖洒着金色寿字图,一色的顶中斑玉浮黄文士巾,足登缎面软底鞋,手中各提着一个精致小皮囊,顾盼之间十分傲据,却不象是走远路的打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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