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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来找萧故与阮吟,他见两人在小竹林里抱做了一团,男方偏头,薄唇轻触了少女的双唇。副导演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手捂口,作矫情女生状歪歪扭扭跑走了。
阮吟一脸懵圈,她对现阶段的进展完全失去了引以为豪的掌控。
事件蒙太奇倒转回到十分钟前:
萧故圈住她,紧闭双目,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阮吟有点懵,不清楚萧故到底想干嘛。老是杵在那儿又不好。
萧故不耐烦催促:“快点。”他见过其他秀星开爱的抱抱会,一般对付迷妹,大不了被抱一下,吃一口豆腐。他以往太过较真,迷妹没几个,黑子到一大堆,所以他吐槽倒是厉害,应付女生是下乘中的下乘。
阮吟思忖了许久,一咬牙,踮起脚尖,往萧故脸庞轻啄了一口。
萧故僵住了,只觉脸颊痒痒的,心房扑通扑通鼓噪。他与蔡如接了五百场戏的吻,嘴皮都磨破了,却敌不过这小小柔软的轻触。他从未和一个年龄相仿的人接过吻,与蔡如的吻涵盖迫不得已的味道,他忽而心生渴望,想尝一尝真正和年轻女孩子接吻的滋味
不是为了生存,也不是向上爬的求胜心。
他明白,他从来都没有与同龄人相恋的权利。
只是身处淤潭,心向冬阳。
他怀里的人,小小的身子暖暖的。他侧首,闭眼强硬采撷了少女的唇。
正此时,副导演眼见了这一幕,下一刻阮吟推开了他。
阮吟被惊吓住了,紧捂自己胸口:“你不会想就地办了我吧,众目睽睽,多丧心病狂才能干得出来啊!”
萧故:“……”
随后,她趁他吃瘪,跟随副导演脚步歪歪扭扭跑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萧老师!”
萧故:“……”
萧故很想毒舌一句,撩者先贱,话到喉头又吞了回去。他无意识轻抚自己的薄唇,这样的感觉真不赖。
不知阮吟向副导演说了什么,那个娘娘腔的男人并没有将两人在小竹林做的事公之于众。就这样,萧故一脸屎样与阮吟进入了拍摄中。
《海上佳人》特别场
(背景资料:这段加戏,发生在大结局之后。女主古落云身死,男主罗秋明加入到抗战队伍中,他倾尽所有身家,将虞都一批军需物资偷渡出去送给了志愿军之后,流落茫茫天涯。他的第一站,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渔舟逐水,桃花夹津。红树落满山涧,花竹散入村家。罗秋明满身风霜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十数年过去,外边换了天地,这里依旧古老而宁静。
他十分犹疑,近乡情怯,曾经的人和事如今安在否?
罗秋明想不出该以怎么样的面目去见自己曾经的未婚妻,他从没爱过她,却在夜深人静时想念她。她弯弯的眉眼,圆圆的脸,一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嚷嚷着俏皮软糯的家乡话。她给他制衣,油灯下烧坏了眼睛,转眼哭兮兮依偎进他怀里撒娇。
然而他还是抛弃了她,远走他乡,投身繁华的大都市,隔绝了这个小地方一切的消息。
她嫁人了吗?
她生子了吗?
她过得好吗?
他连一句道歉也说不出来,又哪里来脸见她。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留在这个世上他唯一担心的人的下落。
村口道德牌坊前,一少女赶着牛车之上,她黄裳铜钗,明丽眉眼,好生漂亮;神情低落彷徨,又好生可怜。
“咔。”
“第一段不错,罗秋明眼神到位,鸳鸯也不白目了,下一段再接再厉。”导演嚼着后槽牙的烂菜叶,毫不吝啬地鼓励,“下个场景,鸳鸯要用一首牧牛曲引起罗秋明的注意。演鸳鸯的那个谁,咱们这是后期配音,你就随意哼个小兔子乖乖就成。”
阮吟嘘眼,去你娘的小兔子乖乖。
萧故不经意间邪魅狂狷地一笑,果然自己的迷妹为自己是下过苦功的。刚才的表现与昨天简直是两个level,爱的亲亲发挥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阮吟表示,她什么都没看到,她只想远离萧故这种显而易见的变态。小屁股往牛车里又挪移了几段,肚子里消化起剧本内容:鸳鸯是与罗秋明一样类型的人,冷情冷心。萧故笔下写得容易,要让饱经世故的罗秋明动容,谈何容易。
滑轨缓缓将镜头拉向阮吟,少女执鞭,抬头朝那块束缚了无数代人的道德牌坊望了望。她并没有注意到罗秋明,只自顾自挥鞭绳,唱起赶牛的歌谣: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冰与雪,周旋久。”
导演在监视器前呆傻片刻,诚然这首自编自唱的歌是比小兔子乖乖要好得多。但作为一个新人,这种肆意妄为给自己加戏的行为,着实令掌控一切大局的导演感到不爽。
灯光师明显打了个颤,导演气运丹田,准备以狮吼功终结阮吟这次随意改戏造成的人工灾变。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少女继续动情呢喃,那么小的声音,低沉沙哑的歌喉似在诉说多少年的旧事,又似在自怜对另一个世界的向往。
显示器里,方在还左支右绌进入不了状态的萧故,在那么刹那间罗秋明附身。他那双多情的眼睛注视赶牛少女,忆起沉浮多年,十里洋场,最终繁华一梦,两行清泪汩汩流下。
“三号机,三号机,对准罗秋明,大特写。”中年导演下齿一合,拉出对讲机,即刻命令。
高高道德牌坊下,少女与罗秋明错身而过,她一双星眼觑了眼眼前泪流满面的沧桑之人。她很错愕,也十分奇怪,摇摇头,还是挺腰赶着牛走了。
罗秋明没有放弃对未婚妻的打听,十数年过去了,以前那户人家变了地址,庆和县地缘广阔,少有人知未婚妻的行踪。
第二日,罗秋明在打尖的小客栈外的河沟旁重新见着了那个神秘少女。他在窗边摘一枚鲜嫩欲滴的脆桃子,她铜钗素袜,斜插鬓边,立于河边,回首朝窗边的他诡异一笑,纵身投入了江流中。
罗秋明笃笃下楼,亦纵身跳入河里。大约游了百来米,好不容易捞起了少女。几经抢救,少女醒来后抓住他衣袖的第一句话是,
“别让他们发现我,求你了。”
罗秋明将少女抱进附近的山洞,她低垂着脑袋,说出了她的名字,鸳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鸳鸯。
鸳鸯不肯说出自己的经历,只一心求死,“这位老爷,你不应该救我。救了我,我还是会死。”她声带被甘洌河水破坏,沙哑低沉,垂着头的眼晦暗不明。
罗秋明没听她多言,喂她喝了水,独自出去采买物资。这样动不动就求死的小姑娘,他打心眼里不喜欢。他蹙眉摇头,一言不发离开了山洞。
庆和县市集里一群队伍正挨家挨户地盘寻问底,他们狐假虎威、行止霸道,所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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