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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众人便哗然一片,有人低声道,“刁二爷此番可是心痛难当罢,他家五代单传,盼了好久的男娃啊。”
又有人摇头叹息,“庸医害人”
潘彩儿却瞧着,此人这番动作,怎如行云流水般熟练,虽原告哭诉痛斥被告实属正常,可潘彩儿总觉得他有些做作,那悲伤也未能打动她。
汪令仁一拍惊堂木,”乔其善,原告具言你如何行医鲁莽,错开药方,今有状纸详述前后经过,又有刁之阑妻子一死一伤为证,你还有何话说?!“
通常县官问被告“有何话说”,心里都是不相信被告还能说出甚么来的,也并不相信被告无辜。
饶是潘彩儿心知这汪令仁此番做派必有隐情,也微生不满。她最愤恨主掌司法之人不事公正。
“大人,这只是刁家的一面之词。医者父母心,我听闻他妻儿如此遭遇也心生悯恤之情。草民并不知晓刁二奶奶因何落胎因何受伤,然却不能因我曾经诊治过她便将其罪过推到我身上。草民确曾给刁二奶奶开过药方,可那药方是经年老方,温和无碍,断无可能会害人流血落胎!“
汪令仁道,“你说此案和你无关,你有何证据证明刁二奶奶并非吃了你开得方子引血崩落胎?!”
“大人!”乔其善听到有此一问,有点急,“现如今是刁府告我行医不慎,他是原告,该当他来举证,怎反叫我来出示证据?!”
“放肆!”汪令仁大喝,“本官早已说明,刁之阑人证物证具有,你方才说你并未害人,却不见你有何证人证据?!“
“大人!大重朝向来是原告举证,被告申辩;若是被告也负举证之责,岂不是谁人也可以乱诬好人?假若我说大人昨夜使人偷了我的钱袋,大人该如何出具证据证明您未曾偷过?!”
“大胆!“汪令仁还未曾话,右侧的县衙丘泽栋便呼喝出声,”你竟然该随意攀诬父母大人!?“
又转身对汪令仁鞠躬道,“大人,庶民乔其善出言不逊,言辱朝廷命官,恳请大人下令责罚以示警训!”
潘彩儿暗道一声,遭了!乔其善怎么如此沉不住气,申辩便申辩,怎的竟带上了县令大人?对方就是不想讲理,逼得他方寸大乱,思路不清,乔其善果然上当了!
想到乔其善这顿棍棒下来还不定能否再说出话来,潘彩儿一时忍不住紧紧攥住楚未今的胳膊,把后者捏的呲牙咧嘴。
“等我上去胡搅一通,把这顿打给混过去!”楚未今低声对潘彩儿道。
“你去有什么办法,乔其善竟然说县令偷东西,不打他怎么可能?!”
楚未今不以为意地笑笑,“一个小小的县令,我不怕他!”
那边汪令仁也气得脸色青,无论乔其善一会儿被打得是否皮开肉绽一条命去掉半条,他如今当堂被人言语带上侮辱词语,却是众目睽睽之下百姓都听了个清楚,这叫他一县之尊的脸面往哪里搁!
他右手抓起具案上的令筒,心中直想把令牌都甩出去,既然平府如今也没甚么大不了了,他又如何怕得罪这不清不楚的平大公子?!
正要甩出令牌喝令衙役将乔其善揍个半死解恨,那边平地里响起一声“棍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