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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车,便看到门口的手机,虽然被甩摔的屏幕已经碎裂,可他还是捡起来,快速走进院内。
方婶已经做好了饭,看到夏锦年这么早回来,正要打招呼,可那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
到底发生什么事?
夏锦年没空理任何人,箭步跑上楼,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屋内的场景,彻底哗然。
那满床的碎纸屑,还有被撕的不成形的结婚证件,柜子是打开的,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少,却唯独没了她经常紧锁的小匣子还有身份证。
方婶因为担心会出什么事,也跟着上了楼,看到眼前这场景,再想起木晴那会儿的表情。
“少爷,小晴子不会走了吧?她当时明明说是去散步,现在,怎么会——”
夏锦年没有回答,弯身从地上捡起一些纸屑,上面还有些血渍。
她的手,受伤了?
可见木晴当时是有多愤怒,他都能感觉到木晴心灰意冷的撕这些纸张的痛,可为什么不等等?
来不及思考,很快便下楼,开车奔着圣娱的方向驶去。
木晴离开,肯定会告诉林媛媛,她是那种遇到伤心的事情,就会找好友倾诉的女人,这次肯定不会例外。
可到了圣娱,看到林媛媛一脸迷茫的反问:“木晴离开了?怎么可能,她昨天还说要试着去做一个合格妻子。”
很显然,木晴这次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就这样没留下一点讯息的离开了。
欧阳辉那边很快就来了消息,说调查了个大路口监控,木晴坐上的车是来自欧苑。
莫非是爷爷?
夏锦年几乎马不停蹄的又来到欧苑,连门都没有敲,直接推门而入。
夏老爷子正在和管家下棋,看到自己孙子风尘仆仆的赶来,不用问也知道所为何事。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我对簿?”
果真是自己爷爷,夏锦年几乎再没哪一刻痛恨过自己的身份,虽然知道爷爷对木晴一直不满意,但他认为爷爷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会接受木晴。
可现在却是,他又像对待自己母亲那样的手法,将自己的女人,再次送走。
“爷爷,你非要让孙儿恨您?”
这是夏锦年此刻的心情,他只想找到木晴,不愿跟爷爷对峙。
夏老爷子久经沙场,到了晚年,却被自己的孙子质问,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站起身,手中的白棋砰的扔在地上。
“是谁把你养大的?你父亲何时照顾过你一天?今天你竟然为一个女人,前来质问爷爷?
那个女人最开始接近你的目的不纯粹,是你被她的假象迷惑,我今天只不过略微试探,她就主动提出自己要离开,
锦年,不是爷爷心狠,而是那个女人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就算不在我身上,那也轮不到爷爷你替我自作主张!难道你非要将父亲当年的经历再次重演到我身上?我的母亲是怎么离开欧苑的,难道爷爷您认为我一点不知道?”
夏锦年握紧了手腕,手背上青筋凸起,一拳捶在墙壁上,那血液流淌,格外刺眼。
“木晴还怀着孩子,你就如此心狠送她离开!这不叫冷血叫什么!”
此刻,所有的恨都如同被棉花包紧,明明可以狠狠撕开,可眼前是他最尊重的爷爷。
所以夏锦年只能忍,他只会恨自己的疏忽。
自认为对木晴了如执掌,最终还是自信使自己失去她。
推门刚迈出一步,身后的夏老爷子已经闭眼说道:“西站1点的航班,飞往法国。”
低头看了眼手表,还差10几分钟的时间,夏锦年几乎快步奔跑,离开欧苑。
上了车首先联系欧阳辉。
“欧阳,西站飞往法国的航班,快帮我拦住人!”
欧阳辉已经错乱,西站机场又不是他们公司旗下的,怎么查?
“锦年你不要着急,我马上联系那边的负责人,我们一起过去。”
争分夺秒的赶到机场,无奈,飞机还是已经起飞,欧阳辉赶到的时候,夏锦年万念俱灰的站在站台处,那背影与已经起飞的航班形成一道平行线。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异常落寞。
欧阳辉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只能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法国?去问你家老爷子,安排的住处是哪里,订张票赶紧过去。”
夏锦年眼底无尽的失落,数不清的哀伤,如此颓废的他,这还是欧阳辉第一次见到。
飞去法国的航班每天只有一班,夏锦年订了第二天的票,希望能早点到法国找到木晴,向她解释所有一切。
然而,10几个小时后,噩耗就已经传来,S市飞往法国的航班,路径大西洋的时候,坠毁失联。
搜救人员已经赶往——
一个月后。
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随着那场空难,木晴这个名字被当成禁词,H市的南宫爵没敢把这一消息告知木晴父母,只因怕他们受不了打击。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夏锦年因为木晴的离去,彻底消沉,终日无所事事,每天都会来机场坐上半天,望着那一架架起飞的飞机,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一个月前,他已经辞去军中所有的事务,由杨昊代替自己的职位,继续追查彼岸花余党Y的行踪。
父亲夏耀辉得知消息后的第二天,不顾身体原因,就已经赶回S市,看到儿子颓废的模样,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去安慰。
夏老爷子更加懊悔当初,他虽然对木晴不满,可还没到彻底厌烦的地步,再加上木晴腹中的孩子。
这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了。
如果不是他派人将木晴送上那次航班,那样鲜活的生命又怎会如此消失?
到现在搜救人员只是找到飞机残骸,探测仪也没有测到有生命物体,飞机上包括木晴在内的128个人,到现在尸体都未找到。
生死下落不明。
林媛媛也好受不了那里去,除了第一次见到夏锦年,对他拳打脚踢,被徐佳彦拦下后,自此视他为路人。
只有徐佳彦没有责怪夏锦年,一个劲的安慰:“木晴肯定还活着,她福大命大。”
这句话,他也是说给自己。
整日成宿的睡不着,每天盯着手机查看发布的信息,只希望能看到一线生机。
三个月后,12月,西川—纳月市青稞镇。
12月的西川,比其他地区都要冷,连续几日都被大雪覆盖,那层层包围这座城市的雪山,早已白雪皑皑。
站在楼顶望去,世界只有一种颜色—白色。
此刻,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大肚孕妇,正拎着一些书籍赶往希望小学,这是她半个月前从网上订的书籍,还好赶在封山前,快递已经送到。
“卡巴太卡”(到哪里去?)一个年轻的藏族小伙,说着藏语问她要去哪里,并且做出手势,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突及其”(谢谢)蹩脚的藏语说出口,她便坐上小伙的顺风三轮车,用普通话说出地址:“青稞希望小学,突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