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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到她手里已是金银药帛,无所不售。奉天局售卖金器,有许多都是自她那里进的货,一来二去地熟了,便将她的店铺买了,任她做东北道的掌柜。”
说是买了,其实是这人主动投效——金瓜是个精明人,生意做得大了,在北地受胡人与中原官府的两重排挤盘剥,苦无出路,不知自哪里打听到奉天局这事,自己就带着人上来投奔了,柳厚德知道我喜欢用这些自强的女人,忙不迭地从中搭线,一来二去地,奉天局便多了个东北道以及十数家店铺,金瓜则得到了我盖着私章的亲笔书信和奉天局“东北道大掌柜”的委任,地方官员轻易欺她不得——当然这些事不需要和母亲细说。
母亲却未被我打动,只淡淡哦了一声,再不言语。
自她来后,殿中气氛便骤然凝滞,她再做这模样,便更没人敢说话了,我转头去看阿欢,阿欢对我示意婉儿,我顺着看过去,但见婉儿低了头,看不出是什么表情,然而身子挺直,已然是自跪坐变成跪着,再看崔明德,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好像这宴会与她无关似的,兰生也差不多这模样,贺娄、徐真如海等则面面相觑,各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我既尴尬又忐忑,却不得不出面顶住,笑向母亲道:“我们还叫了百戏,阿娘是想现在看,还是一会再叫?或叫她们奏一支《万岁乐》小曲来?”
母亲懒洋洋地看我:“你们自管乐你们的,朕不过随意看看,一会便走。”一面说,整个人却已陷到主座中,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将眼去看贺娄,她早已吩咐了人,捡最好的菜给母亲重上了一桌,又替婉儿在主座旁安了一小座并一小几,这本是近些时候宴饮的常例,婉儿也因此更显贵重,此刻上官承旨却忽地守起规矩,伏身辞道:“不敢与陛下并坐。”
贺娄看我,我到此刻已确定必是母亲与婉儿之间闹了矛盾,硬着头皮笑道:“上官承旨是近御之人,与我们本不一样。譬如朝上仪卫,非敢与陛下同立,以近御故也。宴中亦然。”
婉儿只伏在地上不说话,我便更尴尬了,偏头看阿欢,阿欢起身向母亲道:“庐陵王妃妾韦氏有言进谏。”
我手心里捏着汗,悄悄抬头去看母亲,母亲面上喜怒莫辨,斜着眼来看阿欢,只将手一抬,算是准许一听,阿欢正色道:“妾有言,上官婉儿虽是陛下近人,分在亲昵,既封承旨,职在奉御,掌序燕寝,格理丝臬,职司所在,毋得有违,虽是内宴,不序朝礼,亦请从其所司,侍奉肴馔,方是明分内外、尽公守职之道。”
话音甫落,便见婉儿叩首道:“妾以为庐陵王妃所言甚是,伏请撤去此几案,容妾侍立左右,为陛下奉饮馔。”
母亲看阿欢一眼,又盯着婉儿看了许久,扬起下巴,傲慢地道:“准。”
我愁得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太平:爸爸妈妈吵架会对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的知道么?
则天:你有意见?
太平:…没。
则天:嗯反正有意见也没用。
太平:QAQ。
守礼:其实宝宝心里才最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