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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母亲道:“总是要学一学,虽不能得惊人之句,总要强写些应景。”
我干答应一句,已有些后悔留着未走,平白遭了一顿排揎——上回我说这句子,母亲立刻便命婉儿赋诗,结果六步而成,这事至今还断断续续地流传着,母亲虽未提及,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再想她昨日才免了我奉天局的职使,心中实在是悒郁——挽住母亲的手,忸怩地道:“是我才学平庸,日后一定多向上官师傅和其他人讨教,务求上进。”
母亲笑看我一眼,并不作声,待入了殿中,悠悠闲闲地坐在座上,等人沏了清茶,略啜一口:“这是雪煮的?”
婉儿道:“新雪才收,未经滤清,不敢便献给陛下。且陛下又要了紫笋,所以还是用了顾山碧泉水。”
母亲微微颔首,将茶杯放在案上,婉儿便带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我见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模样——想到此前两事,多半是训话——便挨挨挤挤地挪到母亲近前,低垂了头手,恭恭敬敬地立住。
母亲正自取了茶壶倒水,见我如此,执着茶壶的手便在半空停住:“怎么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就这么不乐意陪你娘喝杯茶?”
我道:“若是只陪阿娘喝茶,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我看阿娘不像是要喝茶,倒像是要骂我…儿。”偷偷抬眼向上瞥,见母亲慢悠悠地倒了茶:“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我要骂你——怎么,我骂你不得么?”
我这会倒是真觉出些委屈来,不敢叫母亲看见,只能把头压得更低,顺势也跪下去:“不敢,儿妾恭聆圣训。”
母亲轻笑了一声,自座上起身,慢慢走到我跟前,轻轻捏我的脸:“口中说是不敢,却是委屈得脸都鼓起来了,嗯?敢不敢抬头给我看看,看眼睛是不是红的?”
我实在委屈得狠,咬了唇,低了头,避开母亲的手:“回阿娘的话,不是红的。”冷不丁见她半蹲了身子来看我笑:“再问一遍,是不是红的?——胆敢骗我,罚你抄一百部佛经。”
我被她迫得没法,只能抬了头,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膝行到她身前,半是委屈半是埋怨地道:“阿娘。”
母亲越笑得开了,将手搭在我肩上:“好了好了,起来罢,我不骂你。”
我将信将疑地起身,两手扶着她坐回去,她向身侧一指,待我低着头小心跪坐下去,又唤我:“太平。”
我偏头看她,她则只是望着我,眼中绝无怒色:“你是个好孩子。”
只一句便又令我想哭,闷声忍泪道:“我又笨,又没文采,近三十了,还是一事无成,若非运气好,投做阿娘的女儿…”说到这便更觉失落,眼泪簌簌而下,干脆闭了嘴不说话。
母亲笑着过来,手抚在我的后颈上:“你不笨,不过是太年轻,心太急。这也没什么,你阿耶当年也是这样。后来就慢慢地好了。连你的阿兄们也是如此。”
我身子微震,不知母亲突然提起兄长们是何用意,她倒像是没察觉我的情绪,目光投向远方,再转回来时便更温柔:“我本以为你要过几日才来见我…你是个好孩子。”
我似渐渐了悟她的意思,收了泪,试探着道:“阿娘。”
她只是笑:“独孤元康已老,独孤绍又在外已久,过了边将更替的年限,明日就叫她回来罢,正好杨子恒升了天官侍郎,军学祭酒之位,可令独孤绍出任。”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