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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南楚自当吸收其精华,壮吾国力!”言下之意,这么做是在效仿东齐,既然东齐的驸马都可以为官为将,南楚又有何不可?
也幸而,言如安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楚天鸣当初的坚持是对的,短短一年时间便升为了京都护卫军的统领,同时也是楚天鸣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正因为,楚天澜和齐子皓第一个找上的并不是同为楚天鸣心腹的御林军统领李泉和九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谢强,而是言如安。抛却楚玉的关系不谈,言如安与楚天鸣之间除了是君臣还是私交甚笃的挚友,楚天澜相信言如安的人品和他的忠心。
时间不多,他便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便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来意:“皇上的事情有蹊跷!我此番找你前来,便是想让你帮忙,带一位神医进宫,或许能将皇上救醒。”
言如安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讶,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对劲,但他还是挑了挑眉,反问道:“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呢?”
毕竟,楚天澜和齐丽嘉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所谓空**来风,事必有因,更何况对面还有一个来自东齐的王爷。南楚与东齐现在表面交好是不错,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暗中打着一些主意呢!
齐子皓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嘴角勾了勾:“言统领今日依约前来,便是已经倾向了天澜这边不是么?”
言如安一时并没有接话,但绷起的脸庞显然是表明齐子皓刚刚说得没错。
半晌,他才沉着脸,双目灼灼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音色冷硬地道:“我今日来,并不是因为信任你们!而是因为,我不相信信王,也不想他得势!”
说来楚天澜现在和信王的情形都是一样的,背后都有他国之人在插手。而他言如安这辈子只会效忠楚天鸣一人,对于他之外的任何人,自然是不会有太多信任。
言如安冷着脸,眸子里隐隐有一丝苦涩,继续说道:“现在李泉和谢强二人虽然没有表态可也已经渐渐开始妥协了,至于我……我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长时间。”
齐子皓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不应该很奇怪为何信王现在这般放肆,几次三番做出出格的行为而我们却始终无动于衷么?”言如安眸子眯了眯,“那是因为他抓走了我们至关重要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信信王也不想让信王上位的原因。若非心虚,何必多此一举?况且他现在就能这般不择手段,若是真的一朝得势,岂不是会将他们这些人赶杀殆尽?!
楚天澜震惊:“为何此事没有听到任何风声?那你府上……”
言如安黑亮的眸子里迸发出一丝恨意,双手紧紧握起:“前些日子谢强便是有所动作,想要暗中动用九城兵马司的人对信王动手,结果隔天他儿子的血衣便被送了过来,以示警告。”
言如安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下声音继续道:“我和楚玉刚刚才半岁的女儿婧琪也在他们的手里!”
这几日,顺国公府里可谓是一片愁云惨雾。他的爹娘十分喜欢婧琪,现在已经急得病倒在床,楚玉那里也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伤心抹泪,又要顾着儿子防止再出意外。因为有了谢强的前车之鉴,他们根本就不敢将事情宣扬出去。
楚天澜与齐子皓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李泉与谢强并未投靠,但御林军和九城兵马司的人却能为信王所用,这几日一直在街上搜查他们。
没想到信王与燕少桓竟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你是想让我们出手将孩子找回来?”齐子皓问道。
言如安之所以将这事告诉他们,显然是因为他自己那边无能为力。
言如安点头:“李泉和谢强对皇上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是他们一个被抓的是唯一的孙子、一个被抓的是嫡长子,若是关键时刻皇上醒不过来,信王又以孩子作要挟,他们或许会倒戈相向。”
言下之意,只要楚天鸣能醒过来,孩子又能找到,自然就不用担心京城三大守军的问题。齐子皓手下的情报网之强大他也有所耳闻,所以,今日才会冒险赴此一约。
与其与虎谋皮与信王周旋,不如信齐子皓与楚天澜一次。
楚玉没少在他面前提过齐思思,连带着自然也说到过齐子皓,比之信王之流,这位异国王爷必然是要可信一些。
“本王会尽力的!”原想着只要说服言如安、李泉还有谢强站到楚天澜这边,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难怪燕少桓敢这么大胆,楚天鸣才出事,他就让信王强势地站了出来,原来竟是将这几人的命门都握在了手里。
言如安不宜在此处久留,三人商谈了一番,他便准备告辞了:“明日玉儿会进宫探望皇上,你们口中的那个女神医可扮作她的丫鬟随她一同进去。”
现在皇上昏迷之日尚浅,为了不落口舌,信王也是假惺惺地急着让太医替皇上治病,甚至连张皇榜招纳江湖上的游方神医的法子都提出来了。所以,楚玉进宫探望自是不会被拦下来。
但同时,这也让言如安更加担心楚天鸣,信王如此大张旗鼓,无非就是有信心让楚天鸣再也醒不过来。
只盼着那位女神医真的有通天医术吧!
……*……*……
是夜,齐子皓身着夜行衣带着人去了信王府。
与燕少桓照面的那一刻,他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巾,看着被他抱在怀里衣裳尚还有些凌乱的楚佳媛,眸子几不可查地微微眯起。看到楚佳媛那张脸,他几乎就已经知道了燕少桓的龌龊心思。
只是,心里汹涌,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将一个西贝货抱在怀里的感觉怎样?”
楚佳媛脸上的表情悲愤不已,对齐子皓是又恨又惧。
西贝货,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饶是她不想承认,可这几日燕少桓伏在她身上的时候的确喊的都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她也知道燕少桓在透过她幻想着另一个女人,时而温柔时而眼中却迸发出不甘心的恨意。可她甚至不敢点破,就怕他因此厌恶了她,不肯再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听了齐子皓讥嘲的话之后,燕少桓脸上神色未变,可握在楚佳媛纤细腰肢上的手却是明显地一紧,惹得她低声痛呼了一声。
燕少桓将手放开,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冰冰地道:“你先进去吧!”
楚佳媛点点头,听话地进了屋子里,末了还有些担心地三步一回头地看了看燕少桓与齐子皓对峙的背影。
燕少桓将身上的外衣系好,嘴角微勾:“定王殿下,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战场一别,也有一年的时间了!没想到你胆子还是如此之大,就不怕我让你有来无回?”
目光朝四周扫了扫,虽然看不见人影,可光凭气息,齐子皓便知道这院子附近埋伏了不少高手。可今晚他原就没想着对燕少桓动手,也笃定燕少桓不敢贸贸然对他出手,因为这些人即便群起而攻之,最多只能让他受伤,却要不了他的性命。
这般亏本的打算,燕少桓不会做。因为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些人已经是燕少桓手中的最后一批力量了,此刻用来对付他,得不偿失。
“今晚我来,只是为了一个人。”齐子皓沉声道。
燕少桓挑眉,讥诮道:“清清不是已经回到你的身边了?难道说……你对你口中的那个‘西贝货’也有了兴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拿她来很你换……”清清。
后面的两个字尚未说出口,燕少桓的身子一闪,快速移动了开去,只见他原本站着的地方,三只银针半数没入地中,全须全尾还泛着幽绿的光芒。
燕少桓的眸子一眯,果然心里在生气啊!也是,清清和他在一起好歹待了一个月,让齐子皓心里膈应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舌尖有些轻佻地抵着唇瓣,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子皓:“说吧!是谁?”
“你身边一名叫冷雨的女下属!”不管是谁,伤害了清清都要付出代价!冷雨如此,燕少桓亦然,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燕少桓眼中闪过疑惑,叶卿清那日在大街上惊马为齐子皓所救的事情他知道,可是却并不知道是冷雨下的暗手。为了不被连责同时也顾及到和冷雨这么些年的情义,冷风选择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你找她做什么?”燕少桓谨慎地多问了一句。齐子皓从不会做无谓之事,他可不觉得是因为这些日子冷雨在叶卿清身边监视她让叶卿清习惯了这个“丫鬟”!
齐子皓嘴角勾了勾,三分凉薄七分算计,难得平和地和燕少桓解释了起来:“那日清清的马车之所以会出事,便是因为你身边的这个冷雨下的手!燕少桓,不得不说,你这个主子做得还是挺失败的,区区两个下属,也敢对着你阳奉阳违!即便没有我,你也配不上清清,因为正是你将她置于了这种危险之中,将一个别有心思的女人派到了她身边,差点儿就要了她的命!”
燕少桓在听到齐子皓这番不留情面的打脸之后脸色紧绷得厉害,额间青筋鼓跳,双手负在背后紧握成拳,泛白的骨节几乎要将拳头给捏碎。
这种事情,齐子皓没有必要骗他!
那就是说,叶卿清本来根本就逃不脱他身边!冷雨和冷风当日已经追到了叶卿清,却不仅没有将她带回来,还暗中对她下手,使得她阴差阳错地回到了齐子皓身边!
该死!
“我的人,我自己会处理,不劳定王殿下费心!”齐子皓今晚来根本就不是为了将冷雨带走,他只是想让他亲自出手处置冷雨。否则,他不会在这里和他说这么多!
可即便知道了他的心思,他也会按照这个套路来。他的手下,只能惟他的命是从!任何敢背叛他、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他必会以最残忍的手段待之!处置冷雨,既是为了泄心里的私愤,也是杀鸡儆猴!
末了,燕少桓放下了一句狠话:“齐子皓,景城这一战或许是咱们之间的最后一战了,我们斗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给你!”叶卿清终会知道她的选择是错的,到最后,她还是会回来他的身边!
齐子皓听了这话,甚至连脚下步伐都没有停顿,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同来信王府的齐东等人上前禀道:“王爷,那些孩子不在信王府里!”
齐子皓蹙了蹙眉,沉思些许:“派人盯着信王府,孩子不在府里定然是被他们藏在了外面,密切注意那些时常出入王府的人。”
几个孩子年纪还小,尤其是言婧琪才刚刚半岁,信王虽是占了上风,可现在绝不敢让他们真的出事,定是会派人好好照料。
而这边齐子皓离开之后,燕少桓却是整张脸上再也不掩阴噪之色:“冷冽,将冷风和冷雨带来花厅见我!”
正要拂袖离开却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了。
楚佳媛刚刚躲在门后将他们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燕少桓此番是为了叶卿清那个女人要去发作那两个犯了事的下属。她心里不甘心,明明她和叶卿清长得那么像,而且她比叶卿清年纪小,跟着燕少桓的时候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为何燕少桓却总要惦记着那个已经嫁过人还生了孩子的女人!
想起这几日他在床上一直将她当成别的女人,楚佳媛眼眶微红,从小养成的骄傲与蛮横在这一刻展露无余,:“少桓,我不让你去,我不准你去!”
燕少桓嗤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抬起了她的下巴,手上渐渐用力:“不让我去?不准我去?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楚佳媛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有一种下一刻下巴就要被捏碎了的感觉,疼痛使得她脸上皱成了一团,眼泪不由自主地肆意横流。燕少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狼狈样子,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楚佳媛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眼里没有温度、没有一丝一毫对她的怜惜与爱意。
可是有时候陷进了爱情里的女人就是那么傻,明知道对方没有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却还是不愿退出这个致命的漩涡,甚至将责任完全推到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头上。
被放开之后,楚佳媛依旧不死心地紧紧地拽住他的衣袖:“燕少桓,叶卿清有什么好的?她有什么好的!你已经碰了我,我是信王府的毓秀郡主,我父王是未来的南楚皇帝。你必须娶我,我命令你娶我,我不准你再想着那个贱人!”
叶卿清已经有了齐子皓了,却还要勾引燕少桓,她该死,该死!
燕少桓直接将袖子扯出,反过身用力地打了楚佳媛一个耳光,说出的话极尽凉薄之能事:“你有什么资格骂她?娶你?我为什么要去娶一个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你是不是忘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主动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勉强过你!自甘下贱的东西!”
听到楚佳媛侮辱叶卿清,燕少桓觉得刺耳至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对着她打了过去。
想他燕少桓也算是少年风流、来往花丛多年,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她对他不屑一顾,而他却连听到旁人说她一个不字都会怒上心头。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报应?
至于即将成为南楚皇帝的信王?他能捧他上天自然也就能摔他入地!他倒是要看看,究竟能不能有人命令得了他!
楚佳媛跌坐在地上,看着燕少桓大步离开的背影,眼里水花一片。她死死地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底的恨意和迷恋却没有消退半分。
爱恨交织,也就此注定了她往后大半辈子的悲惨命运……
……*……*……
冷风和冷雨被冷冽带过来时皆是一脸不明,自从那日因为叶卿清的事被燕少桓打伤之后他们就一直在信王府里养伤。
可现在已经深更半夜了,主子为何突然叫她们过来?
或许是因为一直有些心虚,过来的路上,冷雨曾好几次旁敲侧击地想从冷冽那里打听到一些什么,可得到的只是冷冽的沉默和冷脸,这也使得她心里的不安逐渐加浓。
“属下见过主子!”
“起来吧!”
抬眼朝燕少桓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他投视过来的视线。那凛冽的压迫感使得冷雨感觉脖间一紧,一股浓重的窒息之感奔涌而来,宛若被一只铁掌紧紧地扼住了咽喉一般。
她下意识地赶紧将视线挪开,试探着道:“不知主子唤属下等过来有何事?”
燕少桓将她细微的异样收在眼底,轻笑了一声,问向冷风:“离开天水宫几年,可还记得当初宫里是如何对待背主的叛徒的?”
冷风抬眼,不明白燕少桓为何突然会有此一问,但还是遵从命令地一字一句道:“以错骨之术废其武功,情节严重者,再挑断其四肢经脉,更为甚者,削其耳鼻、剜双眼,置于大街之上。”
听着冷风的话,冷雨身子隐隐颤抖,明明是数九寒冬,却感觉额头上渐渐沁出了冷汗。
天水宫的刑罚,每一个在宫里待过的人想必都是毕生难忘。就拿背主的刑罚来说,单就错骨之术几乎就可去了半条性命,更遑论再加上后面两条。
燕少桓勾唇:“记得就好!”
随后,看着在一旁抬袖拭汗的冷雨,眼神陡然变得冰寒阴厉:“来人,废去冷风、冷雨的武功,再将冷雨处以至上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