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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这么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苗南美女,苏尧心里也是有些膈应的,叶霖心思虽定,可保不齐那王女使出什么邪术来叫他就范。
因此,苏尧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侧过身,笑道:“虽是有些逾越,可阿瑶还要提醒陛下一句,太艳丽的花,往往都带/毒,陛下若是有心采摘,可千万寻了旁的采,不要以身犯险。”
她到底还是心中有所芥蒂的,叶霖不怒反笑,快走几步与她并行,戏谑道:“这你大可放心些,放着我大雁最娇艳的牡丹不采,哪还有心思去看旁的庸脂俗粉。”
苏尧侧头瞪了叶霖一眼,这人说话太没个正经了,哪里是一个皇帝该说出的话,嗔了一声“胡说什么呢”,便抬腿走了。叶霖笑而不语,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也一道朝凤梧宫去了。虽然苏尧不承认,可叶霖觉着,自己盗取苏尧芳心的计划,明显是有些进展的了。
用过了午膳,也不见叶霖走,只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同自己对弈,侧面清俊摄人,唇边泛着一点笑意,玄色广袖长袍以紫丝暗绣了龙纹的袖口露出半截修长白皙的手指,当窗执子,衣袂同墨发随风微动,好不风雅恣意。
自己同自己下棋还能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也是稀奇。苏尧早就换下了一身盛装,只穿了素色单衣外罩一件同色绣梅纱衣,头发也挽得随意,伏在不远处的案几上眯着眼看了又看,也没能看出这人到底想要干嘛。对心思已经动摇的苏尧来说,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啊!苏尧抬手按了按眉心,叹上一口气,怎么着,他打算赖在凤梧宫不走了是吗?
不只是苏尧,就连锦鸢和锦袖也觉着奇怪,陛下还真是阴晴不定,若是不来,便几日也见不着人影,若是来了,又赖在这儿不走,往常用过了午膳,皇后娘娘都是要小憩半个时辰的,今日陛下在此,皇后娘娘自然不能将他扔下去睡觉,眼见着哈欠连天,伏在案几上眼皮都快打架了。
不多时,在梦与现实之间苦苦挣扎的某人终于放弃治疗,直接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锦鸢比锦袖胆子大些,知道苏尧这样姿势睡着醒来必定是要难受的,刚想出声提醒莫名其妙跑这儿来钻研棋艺的叶霖,就见那人放下棋子,起身朝睡着的苏尧走去。
叶霖轻轻将苏尧抱起来便往里间走,心里却是一片柔软。从前她也总是嗜睡,他在一旁批奏折,这人陪在他身边,次次都是很快就伏在一旁睡着,醒来又哼哼唧唧地吵着脖子疼。
穿过一道纱帘,有帘脚的流苏穗子扫过苏尧的脸,那人也许是觉着有些痒,忽然动了动,一只手下意识地搭上他的肩,嘴上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自顾自把脸往叶霖怀里埋了埋。
锦袖只看见缓步往里走的皇帝陛下忽然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怀里那人的眉心,仿佛是在克制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朝前走了。她从来没见过叶霖如此珍惜过谁,那时候破例将苏瑶带入紫宸殿她们就该知道的,尊贵的太子殿下都肯为她脱鞋子,想来以后一定是会成为母仪天下的人的。
她算是幸运,因为原来在东宫同苏尧有过几面之缘,才能从叶霖送来给苏瑶使唤的那波人里脱颖而出,成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心里感恩,更希望帝后能够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兴许那样,一向清冷的皇帝陛下,才会时常露出这样温柔得令人心碎的笑容吧。
因此,锦袖很快抬肘顶了顶一旁发怔的锦鸢,悄悄地退了出去,遣了门口的宫娥,亲自守在门口了。
苏尧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也就自然醒了,迷蒙间睁开眼看见那张清俊的容颜,眸色深沉缠绵,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笑了一声嘟囔道:“怎么又梦见你了。”
叶霖微微一怔,继而欣喜万分,追问道:“你从前梦到过我?”古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过他么?
苏尧却在听见这话时一下子清醒过来,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来,那人果然还好端端地坐在一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登时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道:“陛下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在窗前的榻上下棋吗?不不不,他难道不应该回勤政殿处理朝政吗?!怎么会在她的床边?
叶霖却是垂睫浅笑,道:“你莫要害怕,我只是想看一会儿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