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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到京城了,这里剩下的东西将将全部托人当了,我们现在就走,已联系到了西凉的商人他们将我们带到西凉,再去漠北!”姚思珺说道,边说边装着行囊,如此变数,又如何不百感交集。
靳公子,来生再见了。
今世她只能随她哥亡命天涯了。
姚思珩坐在那里没有动,手中把玩着瓶瓶罐罐,这里每一瓶每一罐,她都碰过,都留着她的气息。
姚思珺回首就瞧见姚思珩傻傻的痴笑:“姚思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再不走来不急了,来抓我们的官兵就要来了,这消息我们得到得快,别人未必慢,或许,或许从轩城府尹的官兵已经出发了!”
姚思珺放下手中的行囊,一旁的长河忙帮着继续收。
落日在院子门口唤着:“少爷,重要的东西都装上车了,子时前可以出发。”
姚思珺将姚思珩面前的那些瓶瓶罐罐装进了行囊中,这时候榻上的男子才有了反应。
姚思珺吼了一句:“姚思珩,你想死我可不想死!我不管那没良心的爹,可我不想丢下你,你若不走,我就是没有一个亲人了,姚思珩你就想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娘没了,哥也没了?”
姚思珺说着,小手拍打着姚思珩落下泪来。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上,烫得他呼吸一窒。
“妹妹……”他伸手拭去她的泪,“妹妹先行,哥哥还有要事要处理。”
他早该将她栓在身边,不让她随着他们北上的,倒真是他错了。
姚思珺不解的凝着姚思珩:“你什么意思?要我一个人走?你要去哪里?”
她伸手,猛地抓住姚思珩的衣袖。
“我要去……寻你嫂子……”姚思珩勾唇道,依旧带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却让姚思珺头一次觉得他的认真……。
“嫂子?”姚思珺努力的回想,她的嫂嫂是谁?姚思珩似乎没有特别喜欢的,倒是儿时的时候和一个丫鬟走的近。
“红绫?”姚思珺说道,“你要去救她?”
姚思珩轻不可闻的点点头。
“可是你救不了的,你自己都救不了!”姚思珺说道,“而且她现在在天牢,是生是死你都不知道!”
“无论怎样,我会把她带出来的……”
就在数个时辰前,他想通了,或许他早就想通了……
人活一世,金银,荣誉,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唯有爱情会有延续,他要和她生儿育女,无论怎样,他要让她成为他的妻……
“思珺,你和胡大哥的商队走,直接去西凉,我和另一队扮成商人去长安。”他回头吩咐道,“出关后,到祁连等我们,买处宅子住下,若是幸运年关前我就能赶到,若是等我一年还未去,你就找个喜欢你的人嫁了……”
姚思珩边说着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物,笑道:“好妹妹,这是哥哥给你准备的嫁妆本来是要等你出嫁了给你的。”
姚思珺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株通体翠红的珊瑚,浮雕着几个童子。
还不待姚思珺开口说些什么。
姚思珩已牵过站在一旁的长河道:“你跟着小姐,保护好小姐。”
“是,是少爷。”长河噗通一声跪地,连磕了三个头,“少爷照顾好自己。”
“别伤心,或许幸运,过几个月我们就相见了。”
姚思珺咬着唇道:“哥,你不走我也不走了,我不走!”
姚思珩眉头一皱:“妹妹,你必须走,你不在乎长河的命了吗?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哥命大,小时候没被爹打死,老天也不会让我这么早死的,祸害遗千年嘛……”
本是哭着的姚思珺哭的更加厉害了,这个哥哥就只知道气她。
姚思珺随着胡商们出城了,走蜀地去西凉,而姚思珩跟着商旅带着落日北上了。
姚思珺在淮南的商铺作坊也有一些,只是姚家的罪太大了,他不敢冒险隐姓埋名去淮南,若是逃亡西凉数年之后,等风头静了,再回来也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洛浮生一连赶了数日跑死了数匹马,到了轩城,冷星舍不得他家阿狂受苦,与洛浮生拉开了距离,只是命属下跟着洛浮生。
浮生一至轩城便去寻洛战枫。
棠花园内,当即跪地,朝洛战枫连叩三首。
连洛战枫自己都有些微讶,本来一肚子骂他的话都往肚子里吞了。
“杨水心我会娶,我会认真带兵,会听您的话,请您救救姚家……”
他说完再叩首。
洛战枫,眉头抖了抖数下,额角的青筋乱跳。
“姚家救不了。”洛战枫却是强压下心头的火,沉声说道。
洛浮生再叩首,无奈苦笑:“我做不到,做不到看着她去死,我恨过她,怨过她,可是她要死了,我还是会看不下去,心中没有悸动了,不爱了,却依旧看不想她死,毕竟是生命中曾经鲜活过的一个人,无怨无恨了……只希望她过的好,却不希望她死……。爹,你能懂吗?我内心的挣扎你能懂吗?她偷走了我的三年,她让我错误的爱上她,可我还是不想她死……”
“这一路从长安,跑死了三匹马,我发疯了的赶路,与其说我怨恨过她,不如说我更恨自己,我错过了,一辈子错过了,我爱的人死了,她死了……我再也回不到十三岁无忧无虑的年纪,我的身后再也没有那么一个尾随着我回家的女孩,我再也感受不到,她跌跌撞撞落入我的世界,或者连她逃我追的那种片刻欢愉也没有了……没有了,一无所有……”
黑衣少年,抱头痛哭起来……
“我爱的人死了,我却要她活着,活着才能偿还所有的罪孽……”
洛战枫从未见过这样的洛浮生,仿佛一头受伤的小狮子,语无伦次的哭诉着。他心中一动,叹了口气,所有的责骂之辞都吞了进去,不再多说些什么。
“我去赶一份奏折,你就再跑一趟吧……”青年叹了一声,“你还可以去求杨水心……”
洛浮生没有料到洛战枫会如此快的应下来,他怔了一瞬,猛地再叩一首:“谢父将……”
——
数日后的孤家府宅,顾九想了数日依旧没有想明白,那禁园中的男子是何意?
这日她又故技重施。
这一次去,比之上一次稍微好了一点,没有像上次那样,摔得那般惨痛,还走错路。
她就是寻着这知了声来的,她园子里的知了都被园子里的黑衣卫用什么东西给粘走了,整个园子里静的可怖。
只有这禁园中的知了吱吱的叫着。
她翻过院墙就进了禁园,那次和那丫鬟走到长廊尽头的时候她就知道院墙那头是禁园。
园子里除了知了的声音她并未听到别的声音。
她有些慌张地迈开步子,在园子里转来转去。
一声竹门的“吱呀”声拉回顾九的思绪。
周子谦拉开门,就瞧见园中的顾九。
“姑娘?”他有些讶然,等了数日都不见她的身影,他本以为她不会再来了的,没有想到她还是寻来了。
“先生。”顾九转身跪地,“先生,我想通了,请您教我武艺。”
周子谦微愣了片刻,沉声道:“你学武已经迟了,最迟十二岁,你已经十五了吧?”
顾九勾唇:“我大雍男子十二岁以上征兆入伍,他们习武是不是都迟了?”
顾九深叩一首:“先生,我不是为了成为大侠,而是想将来保护自己,我不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还未说完,男子的手已经搭在她的手腕上:“你有内力底子,若是勤加练习个三年,一般的人你还是应付的了的。”
女子一听,游离的目里,眼波竟是一转。
“谢谢师父。”
话不待多说先叩三首。
周子谦怔了片刻,随即无可奈何苦笑:“你起来吧。”
“我先教你入门剑法十式。”周子谦说道,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枝子递与顾九,这次离她这么近,他颇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
却不甚在意,将那木枝递与顾九握紧了。
“你耳力好,竟然能我做什么动作,你只用听的,就能依葫画瓢。”许久周子谦笑道。
顾九羞赧的挠挠头。
“我原以为你眼盲,得废些时日,没有想到,你悟性很高,记性也很好。”周子谦擦了一把汗说道,“你可以试着运用内力将前三式打出来。”
顾九照着周子谦所说的内功心法,将气息调匀,凝于手中树枝,开始将那前三式打出来。
“气息均匀,莫妄自动念,保持灵台一点清明。”周子谦在一旁提点道。
许久,男子望了一眼天色,递了一碗水给女子,等女子喝完了,他才说道:“快一个时辰了,你快回去吧。”
顾九“嗯”了一声,离开了。
周子谦到底是不担心顾九的,就如同顾九第一次来这里一样,人需要经受磨难,即使他心优她眼盲,却仍想着,这于她不过是一种历练罢了,她的人生还长……
顾九连着数日故技重施,借用正午沐浴午休的时间来寻周子谦,第十日便学会了入门十式。
入门十式前三式简单,后面几式渐渐复杂,有时候一天便只成一式。
长安城中正在传,璃王大审姚氏案件的时候,顾九已在将剑法入门十式融会贯通了。
那十式剑法,轻盈婉转,运气间能以柔克刚,打出极好的效果,周子谦说日后她能将这十式融会贯通,对付一般人或者底流剑士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女子力气终究不如男子,若遇莽汉还有武功高强者,便只能智取了。
“月儿。”周子谦递与顾九一条崭新的毛巾。
“师父。”坐在凉亭里的顾九轻唤一声,接过毛巾,没有立即擦汗,而是揉了揉酸胀的肩膀。
“月儿,为师入门十式已授完,现在月儿能否告之为师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周子谦柔声说道。
清风拂面,带来些许树叶与泥土的清香,老树上的知了依旧吱吱的叫着,并不烦躁,却有些惬意。
“因为一个人……”顾九说道,低下头去,半月不喝药了,她粗嘎的声音渐渐消退,慢慢地让人能接受了些。
周子谦诧异了一瞬,没有开口打断她,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再度开口。
“或许是梦中的人,或许是现实中的他……不知道,也许是被困在这里太久,又或许是太想听听屋子外街市的喧嚣,小贩的叫卖,看看市井茶肆了……每当我闭眼就能看到,一个白衣的少年,我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能听到他吹奏的笛音,闻到他身上浅浅淡淡的草药味和茶香味……”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最后一语,化作一声呜咽,女子苍白的手捂住唇,泪如雨般滚下。
她弓着身子,低着脸,哭的撕心裂肺。
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是不是,将他对她最后的一丝的好感都磨灭了?
她是不是,在他心中已经成了一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
可是她不忍,就像忍不住不去想他,闭上眼就是挥之不去的身影,就是萦绕在鼻尖散不去的幽幽药香。
她想见他,告诉他,若她还是清白之躯,只是有过一段婚姻,他还会要她吗?
人生百年,无数的变数,无数的未知,她不想期待什么来生……
可是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呐喊着:那么孤苏郁呢,又置孤苏郁于何地……
周子谦也大致懂了顾九的意思。
“我可以让你出去。”沉静许久的男人突然开口道。
他话音刚落,顾九猛地抬起头来。
男人沉静温柔的眸子望着顾九,柔声再道: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顾九茫然的点头。
“若是那个少年答应你同他离开长安,你就与他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会来了。”
顾九错愕了一瞬,不明是何意。
“答应我,我就带你出去。”周子谦说道,“我周子谦的徒儿不会是言而无信的人。”
顾九愣了许久,才点点头。
“若是,他不陪你走,三日之后,你便回到园子里。”周子谦说道,他心知顾九回来的机会不大,却这般说了,他只是希望顾九尽力去完成第一个……
与那人离开……
男子面向顾九,他轻轻抬起顾九的脸,笑道:“那么徒儿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
他柔和的目里闪过一缕沉思,似乎只是想确定什么。
顾九怔在当场,想了想,点点头。
白纱落下,男子清明的眼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了沉静。
“我马上送你出去。”周子谦笑道,“但是你得等等我。”
周子谦进了竹屋,手上似乎是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和一套衣服。
周子谦蹲在顾九面前,在她脸上抹了一番,又将一块黑纱戴在顾九的面上,黑纱很长包着顾九的头。
“这是一套男装,你自己穿上。”周子谦将那衣服放在顾九面前,将竹帘放下后走到了老李子树下。
顾九穿上男装,将衣服又整理了一番,她不知道周子谦在自己脸上做了什么手脚,只知道周子谦对她说,不要洗脸。
原来禁园后头就是出府的路。
周子谦将顾九送出来,将一根竹竿放在顾九的手上道:“你如今能见少量光影,却还是看不清东西,最好还是少用眼。”
周子谦抓着顾九的臂膀:“三日若是走不掉……就回来……虽然不是最好的地方,但是外面很乱,自少回来让师父知道你是平安的……若是不想回来,记得派人给师父托封信,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顾九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感性了,这个师父是真的关心她的,可是她不想受羁绊,她已努力着去放下洵儿放下孤苏郁……她不想再动摇……
她却是抑制不住伸手搂住了周子谦,道了一句:“师父珍重。”
周子谦将包袱款在顾九肩上,柔声再道:“万一遇到危险,紧急不能自救的时候,包袱里一伸手就有一个信号弹,是……孤家黑衣卫的……”
顾九怔了一下,点点头。
她撑着师父给她新砍的竹竿离去,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她知道周子谦说的三天只是对她的一个约束时间,然后……孤苏郁的底线时间,师父只是怕孤苏郁回来牵动其他人。
其实师父,或许是想她再不回来的。
她如今是该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寻那个靳大人,还是,直接一走了之?
真的要去寻他吗?
走在路上,顾九不禁想着。
缠着他?
是否太难为情了些?
他会不会很反感?
她莫名的有些畏惧起来,却又有些期待,人生就是因一次一次的期待变得丰富起来……
午后的阳光烤在她的身上,莫名的有些燥热,她想,她还是不甘这样放弃的……
果然是个躁动的时节啊,灼热的让她头脑发热。
发热到她终于鼓起勇气疯狂一次了。
有夫之妇勾引未婚男子,世界疯狂了,那便疯狂了,缠着,不眠不休……
顾九倒是一个不爱流汗的人,走了许久天也阴沉下来,她头上缠着黑纱,也不觉得热。
走着走着,她又听到了唱采莲曲的声音。
顾九不徐不缓地朝着那歌声的方向走去,她在隐蔽阴凉处蹲下身子,她不是不担心孤苏郁的人立马追来的,虽然师父说他有把握撑过三日,她也不知道师父他为何这么确定能撑过三日。
莲叶田田,藕丝连,悠悠心事。
碧水潺潺,缠郎怨,幽幽待君归。
荷花开了啊,等君回,一心等君回。
莲蓬儿又生,等君回,为何还不回?
歌声悠悠荡荡,没多时已是黄昏,那方渔歌传来,女子们的歌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等君回,为何还不回……
等君归,为何还不回?
顾九撑起身子,拿过放在一旁的竹竿,听着河水的流淌声,和少女远去的歌声,她顺着河流的下游而去。
脚下的泥土湿漉漉的,她却是一直向下游走去,直到,鼻尖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是花香,很熟悉的花香……
是的,曾几何时她在闻过的,如今她闻着熟悉入骨。
这花香让她全身每一处都颤抖起来,没想到在她最迷茫的时候她还能闻到这花的香味。
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题外话------
缠的寡月羞臊死,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