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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里,海州城的知府宅邸里,齐陌煜对月独饮,心中说不出的忧愁,愁着海州城今年如何渡过,愁这外忧内患的困境该如何去破?
淡淡的思绪让他的身影越发的显得孤寂。
他想云千洛了,想那个没有心的女人,走了那么久,竟然真狠心到没有给他来过一封信,就算他每天都去一趟墨王府,还是没能让她想起自己吗?
“呵呵呵呵,齐陌煜,你太自作多情了!”一个人傻笑着自言自语。
但是心里就是那么想,就算那个女人的视线,从未在他身上停留过,但他齐陌煜就是没出息到,为那一个女人快乐,为那一个女人痛苦。
想到他们一起去处理南方水患之时,他们曾彻夜探讨过水道之事,齐陌煜其实都记得清楚,云千洛说过要如何修理河道。
但是怎么办?
没有那个女人在身边指挥着,齐陌煜觉得自己像是没有了方向一般,迟迟的没命令,怕把那个梦给碎了,怕万一不成,自己真的会毁掉海州城,成为凤天的大罪人。
但这还不是他最怕的,他最怕的是那女人那冷淡的眼眸中失望的神情。
“大人,大人,快别喝了……”
书童弄竹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就去抢了齐陌煜手中的酒壶。
齐陌煜无所谓的任弄竹抢走一壶,又拿起旁边上的一壶酒念叨:“弄竹,你拿走一壶,公子这儿还有一壶酒呢?”
弄竹也让自家公子给弄的无奈的皱眉头,最后只好使出杀手锏:“公子,你不问问我怎么这晚了还回来找你?”
齐陌煜霍的站起身来,抓住弄竹的肩膀,双眼闪闪发光,他虽然每天都会去一次墨王府,但是也怕云千洛回来时,自己没有在。
所以特地留了弄竹在那儿守着,一有云千洛的消息,就让弄竹来通知自己。
难道现在是?
弄竹看到自家公子那闪闪发光的神彩,暗叹一声红颜祸水呀。
自己这也是让小童的大嗓门给吵醒了,一直没敢露面,等他们都走了,才从后门出来跑回来通知大人的。
“是不是?她回来了?”
齐陌煜紧张的不敢说云千洛的名字,但弄竹也知道自家公子说的是谁,狠点两下头:“恩恩,是王妃回来了,我亲眼看到的。”
齐陌煜的心终于落地,脸上也浮现出傻傻的笑意,只是刚听到她就在王府,他的心就瞬间安定了,不像先时那般的慌乱无措了。
“那她带了些什么人回来?”他最怕的是云千洛带着那一头银发,却跟凤墨琰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回来,不管那人是谁?齐陌煜都不喜欢。
就如他一直不喜欢霸占了云千洛的凤墨琰一样的不喜欢。
弄竹知道自家公子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于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齐陌煜这才喜得满脸红光,抓着弄竹的肩膀,吧唧一声狠亲上弄竹的小脸赞道:“好,太好了,本公子重重赏你。”
弄竹脸一红,再接着一黑,囧囧的回了句:“公子,我是男子。”
好吧,齐陌煜这会儿只是傻傻的笑,那儿还记得自己方才失态的还亲了自己的书童呢。
傻笑完,齐陌煜就伸手整了下自己的衣衫问弄竹道:“你看公子我现在会不会很糟糕。”
一种不该属于齐陌煜的羞涩举措又一次让弄竹暗暗叹惜红颜祸水效应。
“公子,现在是晚上,你要见云小姐,怎么也得等天亮了吧,这不合时宜。”弄竹无奈的回着话,拉着自家公子回屋休息去。
齐陌煜这会儿也是喝傻了,傻兮兮的让弄竹拉着走,还边走边问:“她可还好?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
齐陌煜这一晚上美梦无限,梦里全是云千洛浅浅的笑,好像就在跟前一般。
当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女子时,还以为是在梦中,那眉眼间的笑意,与他的梦中梦到的一般。
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紫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洛儿,我的洛儿……”齐陌煜以为还在梦中呢,手一伸就要把佳人扯入怀中。
云千洛脸上的笑容僵直了起来,她这么心急来找齐陌煜,也是因为河道之事,事关重要,她既然出来了,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去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万一那天,师父又让她回去,她要是不把这些处理好,她是会寝食难安的。
本来还以为送了信过来,齐陌煜会第一时间赶去的,那儿想得到,自己在府里是左等右等没等到人,最后还是弄竹过来说,昨个儿齐陌煜大醉,这会儿还没醒。
言词之间,无一不是控诉齐陌煜这样是为了她的。
无奈之下,再加事态重要,所以云千洛跟着弄竹来了知府宅邸。
那儿想得到这弄竹也是个鬼灵精,把她放这屋里一扔,就说去请齐陌煜。
这根本就是胡话,齐陌煜就睡在这软塌之上,胡子拉碴的一点形像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是那个她记忆中温润如玉的小相爷。
这样的齐陌煜倒是多了几分真实感,一个为情所困的男子。
云千洛不知道自己有何种魅力,是这美貌吗?天下第一的美人儿吗?
那紫衣师姑还有宫中让皇帝老儿圈养的晴妃,可是如此自己这容貌是一模一样的,但她也同时发现了,她们这三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还真是有点想像,连周边爱慕的男子数量几乎都差不多。
这很让她无奈又好奇,但是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最起码,她自己跟紫衣师姑的之间是什么关系,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云千洛也就是这么一分神之际,齐陌煜的手就过来扯她了,一个没注意,还真让齐陌煜给扯到了软塌之上,但云千洛这会儿虽说没有习会多少武功,但她那幻术,她还是习有一二的。
一直没有机会实验,倒不如就在齐陌煜的身上试一试便罢。
暗暗用了心法,扳正齐陌煜的脸,让他双眼平视自己,才缓缓开口道:“大人,看清了,我是谁?我是凤墨琰的妻子,我是云千洛,你该放手,放心的……”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齐陌煜从刚开始的狂热,到后面的颓废,再到后来,一把推开了云千洛怒道:“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不就是作个梦都要这么残忍吗?”
云千洛让他一推歪倒在地上,从地上爬起来时,就听到齐陌煜这话,不禁一愣,随后禁不住的笑出了声,这齐陌煜以为在是梦中呢……
“齐陌煜,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不是在作梦,是我,墨亲王妃,站在你跟前,中,给你半个时辰的功夫,赶紧收拾利落了,我在书房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不是说了过河道最重要,你瞅瞅你做了些什么……”
这春播一开始就要马上引流,不然的话,种子种下,在这初种之时,就会因干旱缺水而失了先机,没了先机的秧苗如何能求得丰收。
这是最关紧要的事情,而这齐陌煜却是一直没有动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这是云千洛非常想知道的。
云千洛连珠炮似的丢下那些话,就走出了屋子,往知府大人的书房行去。
好在弄竹自知理亏,在外面候着呢,带她去了书房,又陪着云千洛说了会儿话,才离开的。
齐陌煜这边,自己愣了好一会儿,才大声的唤着来人,赶紧的洗梳后,却是更衣上犯了愁,是选便衣,还是穿官服呢?
弄竹正好进来,看着齐陌煜在选衣是犯愁,心里唏嘘道,他敢说不管他家公子穿什么,在云千洛眼中都是一样的置若罔闻,于是开口道:“公子,云小姐等了多时,你还是快一点吧。”
说着拿起官服就递给了齐陌煜,齐陌煜愣了愣,又掐了下弄竹的脸蛋才问:“疼吗?”
弄竹让他掐得呲牙咧嘴的叫道:“疼,公子,小的没做错事吧。”
齐陌煜意味不明的白他一眼反问道:“你说呢?”疼就是不是在作梦。
弄竹心想,自己肯定没做错,不过是公子想看看是不是作梦,没想到齐陌煜像是知他心声一般的说道:“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擅自作主我的事,小心抽你。”
敢不通知自己云千洛来了,还让自己那么脏乱的丑态让云千洛看到了,这让齐陌煜如何何不气呀。
弄竹这下明白了,眼泪汪汪的在服侍齐陌煜穿衣,同时心里也想着,自己还不是为了公子制造机会的吗?
眼看着几个皇子都要追云千洛当妃子,自家公子这儿却是使不上力,弄竹这看得也是着急呀。
书房里,齐陌煜去的时候云千洛正拿着笔在画着什么,全神贯注的样子让齐陌煜的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都是认真的女人是最美丽的,虽然说云千洛的美是无时无刻都美,但在齐陌煜眼中,就是这样认真的神态,才最吸引他。
犹记年少时,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那个小女孩每一日认真的习字读书,安安静静的,却胜过那御花园里有万紫千红的娇嫩花朵。
云千洛也是画的太过专注,画的也是她早跟齐陌煜提过的引流方案,扭头时,才发现两道灼热的视线,当下脸上也不自禁的一红,暗骂自己没出息。
不过是让人看着,怎么就脸红了,难道她也是水性扬花的女子,对齐陌煜也会脸红?
这个认知,让云千洛深深的鄙视自己顺便的厌恶起齐陌煜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能看出花来,还是能看出百姓们的吃食来呀!”
齐陌煜还是那样的笑着,笑得温润如玉又深情万分,走上前来,看云千洛画的那引流图笑着答道:“可不就是能看出百姓们的吃食吗?”
有云千洛在,再有这张图,齐陌煜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
云千洛也不跟齐陌煜多说废话,两人就引流之事,讨论了一上午,这现在正好在这个点上,最好的时机,不能错过了。
但齐陌煜也提出了另一个隐患,云千洛刚入城,还不知这城中的情况,因为海州城是军境,而凤天一向与其它国家都交好,也有互通商贸的原因,所以这海州城内常会出现一些它国之人。
但是最近这些时间,从守城士兵那儿是来的汇报与数据让齐陌煜深深的忧伤着。
“洛儿,你说说这方面你的想法?”
西蛮,东倾,南浔三国虎视眈眈,谁都想把海州城据为已有。
“照你说的,最后这往来的多是东倾国的商人?”云千洛这就有点纳闷了,东倾国虽说也有想抢占海州的嫌疑,但却不抵西蛮吧。
齐陌煜这儿却说西蛮最近是没有动静的了!
这三国之间,难道是达成了某中协议,让东倾国这个最弱的国家出面以降低他们的设防吗?
这么一想,云千洛的眉头也深深的拧了起来,不怕别的,就怕在河道治理这事上,他们会搞破坏吧。
而这也正是齐陌煜所担心的,才迟迟没有动工,就怕东倾那边看出点什么来,就不太好办了,十分不利于后面的行动与治理。
云千洛也深知此事事态严重,面上的阴云也是层层密布,这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是会有这样的间谍事件发生,但她却是对此事件深恶痛绝的。
却也心知,兵不厌诈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东倾国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云千洛一问,齐陌煜便徐徐道来,说是东倾国最近新迎来一名大皇子,东倾国的皇帝正有意把皇位传给大皇子。
这大皇子什么来头倒是不知,却是传说骁勇上战,粗中有细,是个帝王之相。
云千洛这就纳闷了,按理说,这东倾国该也是像凤天皇朝一般,正值夺嫡之时,正值多事之秋,那儿有这功夫来想着侵犯凤天的心思呢?
两人这一聊之间,也就到了午膳时间,齐陌煜早早的就让弄竹吩咐准备了云千洛爱吃的食物。
引了云千洛入席,边谈边聊,却是悲剧的发现,云千洛的心思全在河道和东倾国的身上,齐陌煜敢说,云千洛连她自己吃进口的菜是甜是咸都没注意到。
小相爷那颗玻璃心呀,当时碎的稀里哗啦的。
弄竹看出自家公子的心情,还特意的提醒了一句:“云小姐,你尝尝这个八宝鸭,是公公子特意从咱国都请来的厨子做的,就怕云小姐吃不惯这海州的粗茶淡饭。”
云千洛听到此,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齐陌煜轻笑道:“大人有心了。”
但是饭后,当王府里来人接云千洛走时,云千洛却是对齐陌煜说了句:“真为这海州城的万千百姓心凉呀,这马上就要大难临头,大人还有心思从国都请来厨子做膳食……这事可千万别让百姓们知道,不然的话……”
云千洛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留给齐陌煜一个傲然的背影就上了马车回王府。
坐上马车后,金铃还是小声的为齐陌煜抱了个不平:“小姐,其实你不在这些时间,弄竹一直在咱王府,齐公子也是每天都来看上一次。”
这种事,小童的贺家兄弟倒是没怎么上心,但金铃是跟着云千洛身边最长时间的丫鬟,也看得分明,要说起来齐陌煜那样的男子,要样貌的样貌,要才情有才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小姐忠贞不二,府上一无侍妾二无通房,就连个近前伺候的弄竹还是个小厮。
这样的男子真是世间少有了,要是凤墨琰还活着,金铃也断然不会说这番话,如今说来,也是一心为云千洛寻一个未来的好去处。
再加上金铃觉得对齐陌煜那样的男人,很少有女人不动心的吧,方才她在门外,也看得分明,自家小姐脸红了会呢。
一个女人会在男人面前脸红,那代表什么,金铃可是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才会替齐陌煜抱了句不平,也是希望云千洛能认真的考虑下自己的未来。
金铃的用心,云千洛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过还是提醒道:“这话可别乱说,你就不怕把王爷气活了,找你算账的。”
金铃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感觉到自家小姐,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要说以前,可是不会说这样的玩笑话,这次回来之后,时不时的就这样,会说些逗人的小话,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为此,金铃看着腊梅和冬雪时也顺眼了许多,但仍然是不对盘,只不过腊梅与冬雪会武功这点上,金铃自是比不过,所以明面上还算过得去。
“小姐,那人跟王爷可真,如果是王爷该有多好呀?”金铃无限感慨的说着。
云千洛没有答话,想到离开雪山时,从月那一脸落寞的神色,心也微微的抽疼着……
再说这雪山之上,自从云千洛离开之后,低气压就一直环绕着天山门众人。
这不光是一个落寞的从月造成的,更多的是来自于紫发司徒傲天这儿。
那天云千洛离开天山门的消息,传到了慕容紫衣那儿,那还了得,慕容紫衣当时提剑就冲司徒傲天那儿去了。
具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自那天之后司徒傲天就没出过屋,谁来问他吃饭不之类的,都让她大吼着轰走了。
从月那儿是死寂一般的落寞,自从云千洛走后,从月整个人就如活死人一般,无喜无怒,虽然说不是不吃不喝,但却也是故意把自己往死路上折磨一样。
这慕容紫衣一直把从月当亲儿子一样的看待,虽然自己也生气,还跟司徒傲天打了一架,但是司徒傲天说的没错。
这天山门的规距,那儿能让她慕容紫衣坏了。
而且司徒傲天又是掌管着天山门的重要人物,那儿能从她这么坏了规距。
“月儿,你不能这样下去,你这样是在折磨你自己懂吗?”
慕容紫衣好生的劝着,可是从月却你是失了心魂一般,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远方,好像在那儿有什么吸引他视线的目标物一样。
慕容紫衣那是苦口婆心的劝着,云千洛的离开,她也没伤心,更伤心的是,云千洛离开之前,甚至都没有跟她说一声。
把她这个娘,不,云千洛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她娘,所以该说是把她这个师姑也没有放在心上。
“师父,她的心里装着天下!”
就在慕容紫衣以为从月不会和自己说话时,从月却是开口说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慕容紫衣怔了怔,苦笑一下,心里装着天下……
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时间场景不对,慕容紫衣绝对这么大笑出来,多傻呀!
回想当年,她慕容紫衣何尝不是心里装着慕容家族才会下了山,去为家族做贡献,如若不是心中装着家族,她也不会受了那么重的创伤,也不会成为今天这样子。
今天的她,虽然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没有了,全让那一个人伤了之后,死而复生之后,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只是慕容紫衣,一个天山门的门徒而已。
“月儿,你想听听师父怎么看这件事的吗?”
慕容紫衣轻声的问着,她疼从月,也爱云千洛,虽然这种爱是说不出口的,但那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如何能不爱,从前是爱恨交加,而如今见过云千洛后,那就是全心的爱。
却又因心有愧疚而迟迟不敢与云千洛相认。
从月茫然的点头,从小到大,师父更像是他的亲娘一样,虽然不经常在一起,但正是这种距离,越发显得这样的情感来得重要。
“但请师父提点一二。”
从月回过神来,认真的看着慕容紫衣,只是看着这么相像的容貌,心中就是一疼,思念无处不在。
慕容紫衣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缓缓开口道:“月儿,人生在世,也不过几十年的光阴,说快也快,生死只在一念之间,说慢也慢,这悠悠岁月如无一知心人相伴,却也是生不如死,师父也年轻过,懂你的感受……”
慕容紫衣停了一会儿,似乎想起当年自己还是那意气风发,风华无限时的情景,淡淡一笑,风云失色,也曾爱过,恨过,到现在心如死水般的平静。
“但,爱是要说出来的,不要一味的放在心间,你爱她,就要让她知道你的爱,就算她不能接受,或者她对你不是同等的爱,或者她的心中装着天下,难道你占不得第一,就要舍弃这份爱吗?”
慕容紫衣其实特理解从月的情感,这孩子打小就孤僻,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走到如今这样可以相守的地步,却没想到,千洛那孩子,志不在此。
“师父,你说的我都懂,可我没办法接受……”
从月痛苦的抱头,像个无助的孩子那般的低泣着,任眼落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话真真一点儿也不假。
慕容紫衣看从月这样,心里也是难过,但却是无法劝服从月的。
蓝莓门外听着干着急,既心疼从月公子,又觉得云千洛太过残忍了。
正在这时,紫发司徒傲天走了过来,暗瞥一眼蓝莓,推开房门,走到慕容紫衣跟从月跟前说道:“对,你师父说的很对,你现在要做的不是颓废不安,而是把你自己的身子调理好,就算你想留她在天山门,也需要有个健康的身体不是吗?你这样就算是得到她的爱,她能近得了你的身吗?”
从月幡然醒悟般的站起了身子,脸上的泪水还未擦掉,头发也是散乱,几天不吃不喝不睡的,人也显得特别狼狈。
但一美凤眸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这天下又算得了什么,等他的毒排出来了,云千洛在乎这天下,那他就去把这天下抢来给她,她要做什么,他就陪着她。
这才一天,他离了她,就觉得生不如死,师父说的对,管他第一还是第二呢,总归,只有她心中有一处位置是给他的,那怕只有一点点,他也会有以后几十年的岁月去慢慢填充。
这一想明白,从月就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师父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吃点饭了。”
慕容紫衣笑笑的站起身,又吩咐了外面的蓝莓好生照料着公子,就走了,司徒傲天却是站在原地没有走。
良久,从月看着司徒傲天笑了笑,重复了一下方才慕容紫衣说过的话:“我师父说,爱是我说出来的,你不说她永远也不知道你爱她。”
司徒傲天脸上难得出现了不同于往日冰冷的茫然神情:“说出来就管用了?”他以为这么多年来,他表现的很明显了,还要说出来吗?
从月得意洋洋的看着司徒傲天说:“师叔,你要不愿意说也没关系,反正师父也不知道你爱她这么多年的事。”
司徒傲天抢起拳头就要朝从月砸去,从月夸张的对着门口叫道:“师父你回来了?你听到师叔……”
司徒傲天赶紧收手,也没砸到从月,从月借机溜出门口,才哈哈大笑。
这一笑,好像把云千洛离开的忧愁全给笑没了一般,外面晴空万里,远远的传来了春天的气息。
春天都来了,离收获的季节还远吗?
云千洛,你等着,等着我!
从月默默的在心底念着,好像能看到未来光明一片,那怕身上再重的毒,那怕是把自己全拆了再重合成,他也要好好的活着走出天山门去为云千洛抢得这天下。
……
河道的修缮工作是在云千洛回海州城的第二天开始进行的。
开工典礼齐陌煜也是请了云千洛去参礼,其实这些不太适合女子抛头露面,但齐陌煜却是把所有的风头都给了云千洛。
他喜爱看云千洛那种意气风发,那种认真的模样。
他敢说,这样的云千洛是他独有的,是他让云千洛成为这样子的。
河道的修缮最得要的是引流,虽然现在不是夏季,雪山还没融化,但这会儿先要做的就是引流浇灌,这就需要开辟从主流河道到田地里的水路。
这也不是一项小工程却是需要在五日之内完成。
城内的百姓中,壮丁极少,好在渡过了寒冬之后,城里的百姓把云千洛奉若神明,云千洛提出的浇灌也的确有利于种子的生长。
城里老一辈会种庄家的老汉们纷纷符合,这也造就了如今,百姓们争先恐后的从河中挑水去浇灌之事。
云千洛喜闻乐见百姓这般的积极主动,以往干旱时,百姓们也是如此,事倍功半,但如今,修缮河道的事情全交给了知府里的衙役们,百姓们一些能出得上力的也都纷纷参加。
事倍功半也好过什么也不做,所以云千洛也就没有反对人们按以往的老法子去浇灌。
与此同时,云千洛跟齐陌煜也在开始研置水车一事。
水车可中大汉国最重要的浇灌工具,可以省去许人力。
好在虎山脚下就在大片的竹林,找了城内最好的木工师父,画好了水车的原图,请木工师父们用最短的时间做好水车。
五日之后,当一条简单的水渠挖成之后,木工们做好的水车也运了过来。
以掏空了心的竹子做为管道,把河道内的水引到了田边的水车之上,圆圆的水车,随风轻轻晃动,但却不像大汉国的那般转的流畅,更甚者无风时,风车就不动,水也到不了田里。
好在齐陌煜暂时想了法子,让两个衙役在下面推着水车,慢慢转动手,真的有水花飘到田地里,如天上的细雨一般滋润着大地。
试验成功了,百姓们欢呼了,试验成功了一个,那么对于后面的事情,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便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正当云千洛高兴着试验成功,如果引流成功,那么将会把这海州主河道一半的河水用到浇灌上,那么夏季时,再加以引流,就不会有洪水泛滥这样的灾情出现了
齐陌煜却是听了密报后,神色难看的走进了书房,重重一叹。
“怎么了?”云千洛还在翻阅关于水车改造方面的书籍时,就见齐陌煜的神色师父很不好。
“虎山脚下的竹林走水了……”
这附近,也就虎山有竹林,还在可以用来做水车与管道的竹林,这样大片的天然竹林实在难找,本来虎山的竹林也就勉强够引流用,如果不够的话,齐陌煜也想好要多其它城池去调用。
却是没有想到,他们只做成了一个水车,还没开始第二个时,竹林就走水了。
“怎么会这样?”云千洛手中的画笔掉落桌面,墨汁把她刚画好的水车改造图也给弄的漆黑一片看不出原貌来。
就好像现在的海州城一般,让人摸不着未来了。
齐陌煜也是一脸的愁云,试验那几日,他跟云千洛不眠不休,每天都在工地上跟河道工们一起吃住监工,费了多少的心血,才弄成的良策,却也抵不住这虎山竹林走水一事的打击。
如查没有了重要的原材料,那做得出来水车。
这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不想让他们把这引流的事情做成。
到底是谁不想让这引流之事做成,不用想也知道,这海州城的百姓,无一不希望这事成功,如若有人不希望这事成功,那也只能是其它国家的商人们。
或者像齐陌煜想的那样,其中一部分或许不是商人,而是来海州城探听消息的探子。
“太可恨了,齐陌煜,现在不是心软,也不是难过的时候,估计查是谁干的这事,也不好查,那么就赶紧排人去附近的城池收购竹林。”这才是重要的当务之急。
齐陌煜点头,说这事他一早就有安排,只是还没有回音。
云千洛坐下后,喝了口水才问道:“那你认为这次的事,是东倾国,还是西蛮,或者南浔所为?”
和谈如何?
由她出面去和谈,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为凤天国的子民出任这和谈的任务。
云千洛脸上的深思,让齐陌煜心惊的发现,他看不透云千洛了,这女子如今在想些什么,他全不懂,他只是遵着她的意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执行者。
“大人,大人,不好了……”
门外传来衙役惨叫着不好的声音。
而后一个衣着破烂,还捂着受伤的胸口的衙役倒在了门边。
“怎么回事?”齐陌煜走过去,把那衙役扶了起来,大声的问着。
云千洛也走了过去,赶紧的让小童给那衙役看看。
小童喂了一颗丹药给那衙役后,那衙役才醒了过来,满脸血水惨不忍睹的说道:“大人,去竹林的路上,遭了埋伏,去的十多个人,就我一个装死逃回来了……”
齐陌煜神情肃穆的看一眼云千洛才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衙役摇头说那些人都是蒙着面的黑衣人,一句话也不说,提剑就把他们一行十人给砍了,他也是装死在那群黑衣人走了之后,才爬着回府的。
齐陌煜暗暗吃惊,算着脚程,这些人还没走出多远就让黑衣人给结果了,难道说黑衣人知道他派这些人是去查竹林走水一事的。
也就是说有人不想让他查出竹林走水一事是何人所为?
看来,这事不妙呀!
“大人,你三思呀,竹林走水也就走水了,如今如果再有人员伤亡,那么谁来修缮河道……”
云千洛听了这话,打量起那受伤的衙役,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好像是让齐陌煜不要再去查竹林一事。
这有点不太对劲。
竹林走水一事可能加有玄机。
“是呀,还是先别管走水一事,早先给你说了,还是先弄河道,你非得让人去查验竹林损失情况,我就说吧,这有什么好查的,你还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云千洛责怪的瞪向齐陌煜,好像齐陌煜办错了事一样。
那衙役低下头来,没再讲话,齐陌煜很无辜的看着云千洛,却是看云千洛给他使了个眼色,当下会过意来,低声赔着不是。
“洛儿,你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想着查验一下,看还还有没有能用的竹子,既然这样,且先不查了,估计也烧的差不多了,我这就派人去林州那儿看看有没有竹林可买下。”
齐陌煜那是作戏作全套,一边给云千洛赔着不是,一边说出了下面的计划。
云千洛暗赞齐陌煜上道,只见那衙役脸上的神色有丝兴奋,虽然他没有抬头,但云千洛知道,这人这会儿绝对高兴得想要跳起来了,自认为听到了个有用的消息吧。
“不管要林州的,还要青州,湖州的都要派人去寻,这样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云千洛在后面跟着提醒了还有其它几个城池也有竹林一事。
齐陌煜点头称是,云千洛吩咐了小童把那衙役扶下去疗伤,这才和齐陌煜回了屋子。
刚到屋子,云千洛就开口道:“你快吩咐人,兵分三路,往林州、青州、湖州走一趟……”
齐陌煜诧异的问道:“还真派人去呀,派了人去,也是像这次一样的。”他以为云千洛只是说给别人听听的,却没有想到,要的让人去,那不是白白送命吗?
“是的,一定要派人去,不需要太多人,每路两人为伴便可。”云千洛强调了一定要去的事情。
齐陌煜不赞同的叫道:“你明知此去会是什么结果,还要我派人去,这是为何?”
云千洛没好气的白了齐陌煜一眼,暗怪齐陌煜这般的优柔,解释道:“成大事者不拒小节,有牺牲也是必须的。”
她也不想让派出去的六个人死掉,但如果不派人去,那儿能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烟雾弹也是需要真枪实弹的,如若不然,那么如何才能探知敌人的真实意图。
当然这些,她是没有说给齐陌煜听的,齐陌煜虽然不赞同,但却还是忍痛吩咐了六个人,兵分两路,往这三个城池的方向行去,交待了他们是去寻竹林的,还给他们每路修书一封,是给三个城池知府的书信。
大意是寻找竹林之事,为朝廷所为,希望这些城池的地方官能够配合工作。
咐咐完后,这些人是第二天出发的。
云千洛没有像往日一样在书房呆上很长时间,就说要回王府了。
这一点让齐陌煜很是奇怪,以往为了修河道的事情,这几日云千洛都是宿在知府宅邸的客房的,没想到今个儿,图也不画了,资料也不找了,要回王府了?
这让齐陌煜心中生疑,就问云千洛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但云千洛却推说几天未回去了,所以要回去。
云千洛说走,那也是没有人能拦得了她的,小童给那衙役治好伤后,就唤了腊梅冬雪跟着一块儿出了知府宅邸往墨王府赶去。
刚一出知府宅邸,云千洛就问了小童,那人的伤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小童低语了几句后,云千洛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果然不出所料,虎山的竹林不一定真的毁了,那一在片的竹林,如若真的走了水,那能在城里就看到那么点烟雾,不得烧上个几天几夜也烧不干净呀。
所以先前齐陌煜才会排人去看损失情况,那儿想到,会遭了埋伏,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知道实情。
但这些人未免也太小看她云千洛了吧!
就是小看了齐陌煜,也不能这么小看她云千洛吧!
回到墨王府,云千洛跟往常一般,用了些宵夜,由着三个丫鬟服侍着沐浴更衣之后,就挥退了丫鬟睡觉。
却是在子夜时分,又睁开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揉了揉眼,方才,她好像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难道是她做梦吗?
还是说……
她不敢往下想去,这么一想,心就止不住的狂跳着。
不过心再狂跳着,她也知道,她现在该做的是什么事。
外厅守夜的丫鬟今个儿是腊梅,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就赶紧的进来问道:“主子,可是有喝水吗?”
云千洛从床上下来,摇头道:“给我更衣吧,选点暗色,轻便的衣裙。”
腊梅诧异的张大嘴巴,心中有不解,却也是没有问出口,径自去衣柜选衣服。
云千洛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腊梅的背影问道:“腊梅方才,可有人进我屋?”她想知道,是自己作梦,还是真有其事。
腊梅的脚步一怔,转身过来:“主子,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她刚才一直在外厅,虽然没有进来,但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呀?
腊梅的反应也在云千洛的预料之中,所以摆摆手道:“哎,可能是我作梦了……”
随后又问了腊梅一些关于从月中那冰火毒的事情,脑中一大堆的问号,腊梅一边与她说着,一边服侍云千洛更好了轻便的衣着才问道:“主子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唤上贺家兄弟一起?”
云千洛点头,吩咐腊梅去唤贺家两兄弟,其它的人都不要惊动了。
深墨色的天幕上,浓云翻滚着,将最后一丝光亮全部吞噬,天地间,只剩下了压抑的黑色,深沉而厚重。
有风,呼啸而来,将春日的柳条肆虐拍打,刚冒出嫩绿枝芽的柳叶,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然后再被席卷起,以惊人的速度,滚向他方……
大雨,终于在一阵电闪雷鸣后,以磅礴的气势,从天幕中倾泻而下!
马车里,云千洛掀开车窗帘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无声的笑了笑,天助海州城也,这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帮海州城的百姓,帮凤天的稳固江山。
那些蛮夷小国,还有何胆量来偷窥他们凤天的领土!
“主子,我们真的要去吗?我听说这一路上可不是很太平的……”
对于云千洛的决定,腊梅虽然没有反对的权利,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云千洛,这一种不太平,到虎山还需要走山路。
平日里就听说那儿有不少的山贼,这会儿又是半夜,还下着大雨,那咱指定也不好走。
云千洛点点头:“这一趟必须得走,腊梅你怕吗?”
腊梅摇头,她自己武功还算不错,这也是云千洛带她出来的理由,她是担心自己护不了云千洛的。
云千洛知道腊梅的心思,安慰的说道:“别傻了,如果有危险,你先保自己的命,不用担心我。”
腊梅在马车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子,腊梅的使命就是护主子周全,如若主子不让,那腊梅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云千洛微微一愣,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扶起了腊梅叹惜一声问道:“腊梅,我知冬雪是从从安那院过来的,却是不知你原先是那个院的丫头呢?”
腊梅有丝为难的咬唇,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当初公子让她过去时,就曾说过,不让她说出来,但现在,她说还是不说,说了就是对公子的背叛,不说就是对云千洛这个主子的不服……
“好了,你也不别为难,我说,如果说的对,你就点点头,不对你就摇摇头可好?”
腊梅欣喜的点点头,心中却也知,这也算是间接的背叛了公子的。
“你是从月师兄身边的人吧。”云千洛一点也没有迟疑的问出了口。
腊梅咬了咬唇,内心还是有些纠结的,但方才答应了云千洛,所以这会儿也就点了两下头,证明了云千洛的猜想一点错也没有。
云千洛本来以为这个答案,自己会高兴些,却没有想到,当腊梅点头后,她却是有些想哭……
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个人,就真的,真的狠心到这样吗?
那方才在睡梦中,她感觉到的温热是他吗?是他来看自己了吗?
“主子,你别生气,腊梅虽说是公子院中的人,但并未不忠于主子,公子只是说让我来尽心的服侍主子,从未让我探听过什么消息,腊梅也从未传过什么消息给公子。”腊梅开品解释着。
云千洛点点头,让她坐下先休息会,没有再提这事。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从前的现在的交织在一起……
贺武,小童,和如今的腊梅,如若说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样,为什么连做事方式都是一样的呢?
马车外的雨也是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的嘶吼着,惊得马儿也是尖叫不止。
连贺武都在马车外开口云千洛是不是等雨停了之后再赶路,但云千洛却是坚持赶路,到了城门口时,唤醒了守城的门卫去开城门时。
却是见到那跟守门门卫站在一起一身蓑衣的齐陌煜!
齐陌煜有点动怒的走了过来,扔掉身上的蓑衣才对守门的士兵吩咐道:“开城门!”
云千洛不赞同的蹙紧眉头:“齐陌煜,你成熟点行吗?你是海州城的父母官,这海州城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
这也是她没有把夜探虎山的事情告诉齐陌煜的原因,她知道如查自己给齐陌煜说要去虎山,齐陌煜一定会跟去的,到时候要是不出事还好,出了事,那海州城不是更乱了吗?
齐陌煜很生气,没有办法平复自己的怒气,如果不是有第三人腊梅在马车里的话,他会想把这女人扯到怀里,摁到打她一顿小屁股。
太可恶了,还好云千洛走后,他就细想了事情经过,猜出云千洛下一步想做什么,于是就守在了城门处。
本以为下了大雨云千洛不会出城了,但那儿想到,看到这属于墨王府的马车时,他的怒气就从心而生,到了一个极点,拳头也握的咯吱吱的响。
狠狠的捶在座位上,怒不可遏的吼道:“海州城不能没有我,但我不能没有你,云千洛你懂的不是吗?”
腊梅装作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暧昧似的低下了头,尽量缩下自己的存在。
云千洛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情话,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心还是有丝丝波动的,但只要一想到海州城的百姓,云千洛就收起了那点点儿女情长。
她跟齐陌煜是不可能的,她清楚的知道,她会为齐陌煜感动,却不会心动,她的心早就给了凤墨琰,那儿来得第二颗心给别人呀!
“好了,别生气了,你想去就跟着一道去吧。”这样的齐陌煜让云千洛感动之余,也有些怕了,她怕齐陌煜再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
她不想欠人太多,有人说,欠的一个人的情越多,来世就还的越多,而她的来生来世,她也自私的只想给凤墨琰一个人,无关乎其它任何人。
齐陌煜那儿知道云千洛的这些心思,一听云千洛让他跟着一块儿去,心里就高兴,面上也跟着就喜了起来,讨好的把怀中捂了不知多长时间的烤地瓜拿了出来,献宝一样的捧到云千洛的跟前:“好了,我不生气,你尝尝这个。”
喷香的烤地瓜用油纸包着,再配着齐陌煜那深情的笑容,云千洛的心暧了一片。
“你那儿买来的?”
齐陌煜笑了笑,掰了一点递给云千洛道:“这才不是买的,刚才我在守卫那儿看他们烤着吃,我也跟着烤了几个,这个是最成功的一个。”
最好的,他永远都要留给云千洛。
云千洛若无其事的接过那烤地瓜吃了起来,热呼呼的,又香又甜,小时候哥哥带她出去玩时,买过这个给她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个味道了……
本来好好的气氛,心爱的女子吃着自己为她烤的地瓜,这得是多美好的时刻。
但齐陌煜的心还没飘飘然时,就看到云千洛那豆大般的泪珠滴在烤地瓜上。
齐陌煜当下就急了起来,难道说自己烤的地瓜这么难吃吗?禁不住的往嘴里塞了一口,没有烤焦,没有苦味,吃着味道还可以呀?
腊梅也不知主子为何哭了,只是体贴的递上了绢儿为云千洛拭泪。
齐陌煜尴尬到不行:“洛儿,很难吃吗?那你别吃了,别哭行不行……”
云千洛看齐陌煜那急的模样破涕为笑说道:“不,很好吃,谢谢你齐陌煜。”谢谢你为我如此的用心,此生不能报答你对我的深情,真的无以回报了。
齐陌煜听到云千洛这话,当下脑补着,难道说云千洛这是感动的哭了,这一想法让齐陌煜乐的没了边,嘴角的笑意也写瞒了幸福。
但这幸福呀,就像肥皂泡泡一样的,没成形就破了……
“我小时候,哥哥就常买这个给我吃……”
齐陌煜的幸福泡泡,全熄灭在了云千洛的这番话时。
云千洛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说她小时的事情,本来这倒没什么的,但她那话里语外,全说的是云锦程如何如何时对她好。
这让齐陌煜很是吃味,但吃味归吃味,云锦程就那样惨死,想必云千洛的心中也很难过吧。
云千洛说了一大堆之后,握住了齐陌煜的,做了总语:“齐陌煜,谢谢你,你就跟锦程程哥哥一样对我好,虽然我们之间有许多恩怨,但我想,除去这些,我还是能把你当成大哥一样的对待的。”
大哥!
齐陌煜的心凉透了,原来云千洛扯了那么一大堆难过的往事,说到头来,不过是来提醒自己,你做再多,也不过是像云锦程一样,是个哥哥的位置,永远也不会到情人或爱人那一步!
“云千洛,我有自知之明,你不用拐着弯儿的提醒我,你可以不接受我的爱,但不能否认的我的爱,狗屁的兄妹之情,你敢说你不懂云锦程对你的情,你敢说云锦程对你就是真正的兄妹之情!”
齐陌煜也是气急了,替云锦程抱不平,实际上也是为自己抱不平。
云锦程对云千洛的爱意,那是个人都能看得分明,兄妹情,兄妹情个屁,怎么没见云锦程对云天雪或是云家其它的妹妹那般深情,那般柔情呢!
云千洛的脸色白了白,她负的人的太多,只是从前,从来没有人当她面提起过,这会儿齐陌煜却是不管不顾的当着她的面,扒出了她的伤痛。
“齐陌煜,你不要再说了!”
……
经过这一番让彼此都不愉快的争吵过来,这一路上,两人还真的没说一句话。
低气压到连腊梅都有点坐不住想跑出去,但是一想到让云千洛跟齐陌煜单独处在一个马车中,腊梅还是忍着低气压坐在了原处没有动。
越来越到郊区时,路也跟着不好走了,马车打滑不说,四周传来风声雨声,阴沉沉的,像是有无形的猛兽要吃人般的让人害怕!
在距离虎山没多远时,马车轮子却卡在了坑洼里打滑的出不来了。
贺家两兄弟在外面,淋成了个落汤鸡也没能把车轮子弄上来,本来云千洛还没多想什么,但一直弄不上来,眼看着雨越来越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多。
“不好,有埋伏!”
云千洛刚说完这话,就听到外面贺家两兄弟的大叫声:“保护主子!”
齐陌煜这时候也才明白,这马车轮子不是无意的陷进去,怕是这些贼人们故意为之的。
“此山是我家,此路为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过路钱!”
一个瞒脸胡子的彪悍大汉从林中走了出来,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刀,身后跟着几十个小喽喽们。
齐陌煜冷眼打量着这群山贼,看他们的衣着相貌,还真是海州人,倒不像是邻国的探子。
如若是探子不会这样大大咧咧的来抢马车吧。
“要钱是吗?好,给你们钱。”齐陌煜解下身上的银袋扔了过去。
可是那些山贼们接了银袋子后,却是指了指马车:“这里面坐的什么人?”
齐陌煜的心上一紧,不能让云千洛出来。
云千洛却是在这时候,主动的走了出来。
山贼们眼前一亮,他们长年在山上,那儿见过这么水灵的小娘们,当下一个个的跟饿狼一般眨巴着绿眼,恨不能扑上去把这水灵的小娘们给压在身下办了。
云千洛轻蔑的看了眼那群山贼,倒真像是山贼样,但她却不相信,山贼能敬业到半夜三更不睡觉来出来抢劫。
“你们谁是老大?”云千洛清冷的嗓音如黄莺般的响在山谷间。
“哈哈,老子在这儿呢,美人儿,跟老子回去当压寨夫人吧!”那个瞒脸胡须的大胡子哈哈大笑着说道。
云千洛看了一眼那大胡子,轻笑道:“一千两,买一个消息,如何?”
那大汉微微一愣诧异的问道:“什么意思?”
“给我说说是谁让你们半夜不睡觉这么敬业的抢路人的?我给你们一千两银子,这笔买卖如何?”云千洛临危不惧,还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些话来,的确是让那群山贼都大吃一惊。
其实云千洛提的这笔买卖倒真是不错,但他们也的确不知道是谁给他们这个消息的,只是昨天有人扔了一包银子加一字条,说的就是他们昼夜不分的守着山路,有大卖买。
他们守了这么一天一夜,以为不会有人来时,却迎来了云千洛的这辆马车。
那儿有放弃不劫的道理,但是眼前的女人太过吓人了,长得美则美,但是却不同于一般的女人,那有女人遇上这事,还能头脑这么清晰的想着做买卖的事情。
“老大,这如何是好?如果我不们听这女人的,会不会……”一个贼头贼脑的山贼凑到大胡子跟前低语了几句。
这小贼说的左不过是既然有人能扔一袋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劫,他们就得守承诺,这会儿要再让云千洛给策反了,回头先前给他们银子还指路的人再来找他们算账,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加之,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是谁让他们这么做的,所以跟云千洛这笔买卖也是做不成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这马车先劫回去再说了。
“哈哈哈,跟老子做生意,就你一个女人,也太小看老子了的。”大胡子哈哈大笑的拒绝了这笔买卖。
齐陌煜挡在了云千洛跟前,眯着眼看着大胡子,把这大胡子的模样记了个清楚,朗声道:“难道你们连知府大人的马车也敢拦吗?”
齐陌煜这话一出,山贼们哄笑出声……
“哈哈哈,知府大人,别说知府了,就是皇帝老儿来了,大爷们也照劫!”
云千洛眼神黯淡了点,先前拿银子没有谈成的事,如今让齐陌煜这身份一搬出来,估计更是不成事了。
既然上山当了山贼的能有几个是怕死的,而且她知道好多的山贼,也都是有着命案在身,或是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落草为寇!
这倒好了,齐陌煜这话可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送了,这群山贼笑着也越来越逼近了马车。
云千洛看一眼贺家两兄弟,先时因着赶路,淋了大雨又在大雨中跟卡掉的车轮子费了半天的牛劲,这会儿的贺文和贺武两兄弟精神都不太好。
好在也是习武之人,气势倒还是有的,腊梅也是抽出了腰中的软剑,护在云千洛的跟前。
但腊梅的武功到底如何?云千洛心里也没个底,齐陌煜的武功吗?自保估计差不多,但救她……
但她知道齐陌煜一定会护着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今夜一定要去虎山。
这有人故意阻着不让她进虎山,她还偏要向虎山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
两方人马,以多的那方狂笑着逼近而越来越剑拔弩张!
云千洛看了看这雷雨夹击的天空一眼,恨自己学艺不精,她的幻术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把这么多人全部控制的份上。
而且这天色朦朦,幻术的要点是四目相对,少了这个,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所以今夜,她注定成为众人的累赘!
“小武你保护小姐,我来对付他们!”贺文把保护云千洛的重任交给了弟弟,自己先行上阵,当了前峰。
贺武神色严肃的冲到云千洛跟前,这马车是要弃掉的了。
“主子,跟我走吧。”
云千洛点点头,也明白贺武的想法,但是云千洛虽然着了轻便装,但女儿家,到底是身娇体弱,再加之这般狂风暴雨之下,就是想给点力,不拖人后腿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前方齐陌煜也加入了对打的阵营,以二抵几十号山贼,又是在这样恶略的天气之下,那结果可想而知,两人也是节节后退。
水洼路到底也是不好走,贺武在后面护着,腊梅在前面扶着云千洛跑,那样子可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轰——”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雨下得更大了,如万马奔腾,浪涛滚滚,将天地完全笼罩在一张混沌的大网之中!
嘶吼的雷鸣声,跟后方传来喊打喊杀之声,再加之厮打下的随着雨水冲洗而来的血腥味,让云千洛的头也跟着阵阵轰鸣!
齐陌煜跟贺文就是武功再好,在这种雷雨交加的天气下,也是节节败退,那群山贼平日里就是干这种喊打喊杀勾当的,再加之双拳难抵四脚。
贺文的肩膀处让人砍了一刀,霍霍的血水直流,齐陌煜也是受了点伤,偏了云千洛也不给力的在这天气下,头疼身子疼,身下一道温热,云千洛也暗道不好。
她的葵水竟然是在这种时候来的,当下苍白的小脸更白了几分,强忍着全身的不适对腊梅跟贺武说:“你们快走,去虎山,查验竹林的情况!”
腊梅和贺武怎么能走!
他们一个是从月拨来伺候云千洛的人,一个是凤墨琰派来守护云千洛的人,都是有着二道主子的人,但这主子的命令从来都是一样,护了云千洛周全,所以,今儿个,别管什么竹林不竹林,命令不命令的,让他们走,那是不可能!
这样以来的结果就是腊梅跟贺武也加入了混战中。
这俗话说的好,这打架时都怕狠的,狠得呢就怕不要命的。
这群山贼呢,说好听点叫狠,说难听点叫不要命,那可不吗?齐陌煜都逢报了家门,知府人,如果他们不把这几人给抢了掳了或是杀了,回过头来,那儿还有他们容身之处。
所以老大一声招呼之下,那跟不要命了一般的喊着杀!
但那老大也发话了:“那最漂亮的小娘们给老子留着,给你们当大嫂用。”
山贼们吃吃的淫笑着,说着什么胡话,云千洛已经听不进去了,每次葵水来,都能疼的跟要她命一般,再加之这淋雨,真的就跟活不成了似的。
节节败退的后果就是敌人越来越猛烈!
而云千洛则是让贺武给安排在一处山壁之下,几人围着一个圈子,就是要护着她。
这一刻云千洛好恨,恨自己没有自何的能力,恨自己太过自信,这下好了,遇上这群油盐不进的山贼们,她也是束手无策。
不仅自问,难道天要亡她?
不甘心呀?好多事她都没有弄明白,她怎么能甘心死在这里呢?
虚弱的扶着石头站了起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喝一声:“住手,别打!都住手!”
云千洛这一喝,两方人马倒也真安静了下来,云千洛一步步的走向那山贼,齐陌煜伸手去拦,云千洛拍开他的手,贺武腊梅去拦,她一个冽眼过去,两人纷纷让开道路。
走过腊梅身边时,却是对着腊梅低语了几句,这才越过腊梅走向那山贼!
“这位大哥,你不就是想抢本姑娘当压寨夫人吗?放了人的随从们,我跟你们上山。”
这么美一个娇娃儿,雨水淋湿了她轻便的衣裙,玲珑的曲线若隐若显,可是闪瞎了一干山贼的绿眼。
山贼老大不禁咽了咽口水道:“美人儿此话当真。”
云千洛皱了下眉头:“你当我说玩笑?不过我也有一条件,既然有人让你们来劫马车,你们劫了便是,也买我一个人情,放了我的随从们,他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你们放心,我人在你们手上,他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那大胡子那儿是这么好胡弄的人,但是心痒痒的看着云千洛,恨不把这娇娘儿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才是。
“洛儿,不要,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齐陌煜冲上前,挡在云千洛的身前。
如果眼神能当刀当剑的话,齐陌煜这会儿八成亡剑穿心而亡了!云千洛都快恨死了齐陌煜的脱线了,什么话不好说,自报家门说官府的人,这不自找死路吗?
“陌煜,我等你来救我!”云千洛在齐陌煜的后背上默默写下这么一行字,越过齐陌煜往那大胡子跟前走去。
刚近大胡子跟前,大胡子长臂一伸,就扯过了云千洛的胸前,一脸贼笑的呵呵大笑道:“美人儿,你就不怕我反悔吗?”这女人有点意思,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她甘心受掳呢?
云千洛轻浅一笑,大雨中这样的笑,特别轻特别浅,但在大胡子的眼里,却像是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般的,灼的他眼中*辣的移不开目光。
“你会反悔吗?你若反悔,我必自尽,到时候人财两空的怕就是你了……”云千洛笑得妩媚又风情,那眉眼之间风华无限,就算全身湿的像落汤鸡,就算此时发鬓散乱,她还是笑得那样从容。
大胡子的视线,一刻也移不开来,捏着这云千洛手腕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好,我答应你,放了他们!”
大胡子的决定让众山贼们气得直跳脚:“老大,放了他们,他们要找帮手过来,咱们可就完蛋了呀!”
“就是就是,老大三思呀?”
“就是这狐媚的小娘们,大伙一块儿杀了她……”
“对对对,老大,杀了这小娘们,咱们拿银子,能拿多少美人儿来山上呢……”
大胡子这会儿的心思全在手中这美人儿身上,刀法却是奇准的嗖嗖几刀过去,那几个起哄的山贼就让他给砍了!
“还有谁对老子不服的!”
如此杀鸡儆猴的做法,还有谁敢不服的。
贺家两兄弟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就是拼死也救不回云千洛的。
况且也不知云千洛跟腊梅讲了什么,腊梅直拖着受伤的贺文往虎山那个方向退去,还一边扯着贺武。
齐陌煜纵然心里急得厉害,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干着急没法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云千洛让大胡子抱在怀中上了马往山贼窝去了,腊梅拖着贺家两兄弟往虎山的方向退去,而齐陌煜则是连爬带滚的往山下冲去。
什么狗屁的虎山竹林,什么狗屁的海州城百姓,什么狗屁的凤天皇朝的江山,关他齐陌煜屁事,最关他事就是那个为救他们而舍了自身安危不顾的女人,才是他最在乎的。
他要赶紧的回到知府衙门,他要去带着人马来救他心爱的女子!
再说云千洛这儿,让人抱上马,那个大胡子全身也是湿湿的,抱她上马后那只咸猪书就没有闲着过。
云千洛让那马颠簸的都想吐,再加上这么一个恶心的男人对她上下其手。
雨还在继续下着,这样的雷雨天,她的记忆中,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前世时,她的皇儿坠水而万的那个夜晚;第二次是那年跟凤墨琰一起水城省亲回国都时,父亲让抓走的那个夜晚。
这两次的雷雨交加,她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所以,云千洛本能的对这样的天气心中就厌烦着,更别说还有这么一个猥琐的大胡子对她上下其手了。
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救她?
云千洛两眼发昏,晕倒之前最后的时间里,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却不知,这一幕幕全都落入暗中黑衣人的眼中。
“主人,咱们去虎山那儿把那些人拦下来吧!”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黑衣人,面色忧虑的望着自己身边高大威武的黑衣人。
虽然穿着他一身武士服,但体型匀称,丝毫不能掩盖住他那满身高贵气度。一双墨黑色的眼珠犹如宝石般炯亮,虽然是夜间,但他却是能清楚的看到那大胡子怀中的小女子晕了过去。
他告诉自己这不关自己的事,这不关他的事,不知为何?看到那女子落入贼人的手中,他的心却是揪着一样的疼,就好像那时刻在梦中,哭喊的女子一样的让他心疼。
“她叫什么名字?”黑衣主人不明所以然的问出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但是年轻的手下还是听明白了黑衣主人的意思,恭敬的回道:“回主人,她就是这海州城百姓奉若神明的奇女子,凤天皇朝七皇子的王妃墨亲王妃云千洛!”
“噢,就是上次坏了西蛮国好事的那个女子!”黑衣主人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浓浓的喜意。
年轻的手下担心的望着自家主人劝道:“主人,当以大局为重,一个女子再美不过如此,望主人三思。”
黑衣主人霍的出掌,掌风呼啸而过,冰冷的深邃眸子似刀子般的扫视而来,冷傲的开口道:“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隐瞒我的,下场如同此树!”
掌风从那年轻手下的脸边闪过,快如闪电的劈刀了黑衣手下身边的一树小树。
黑夜手下不敢再劝什么,无奈的摇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就是再劝也没办法。
更何况这云千洛贵为天女之说已传遍六国,各国的皇室都纷纷想把这天女纳为己有,自己这主人,怕也是动了这心思吧。
“好了,你们先回吧。今晚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说去半分,把那个滚下山的人一顿胖捧给扔山上,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他那么快醒,懂吗?”
黑衣主人的命令下完,数十名黑衣人齐齐应是,却是无人行动。
终于有名黑衣手下忐忑不安的说了句:“主人还是跟我们一起下山吧。”
黑衣主人又是一个刀子眼甩过去,那数十名黑衣人终于无奈的散去。
而这黑衣主人,却是往山上山贼们的老窝飞去,散去数十名黑衣人,并不代表,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但纵然只有他一人,他也丝毫不畏惧山上那群窝囊废的。
再说这山贼一窝人吧,特别是那大胡子,好不容易把这美人儿一路抱回山寨里,却发现美人儿晕了过去,那那儿行呀,这晕过去就算是成了美事,也不爽利不是吗?
赶紧的山寨里的三流郎中来给云千洛诊了诊脉,让想个办法把她弄醒了的。
那郎中吧,早些年,也的确是个正经郎中,只因经常给花街柳巷的姑娘们消治病,后来看上去治病的一个姑娘,苦于手中无钱无财不能为那姑娘赎身,而后就萌发了去抢去偷的念头,这才出了事,成了衙门的通缉人物,后来跑上了山落草为寇。
所以,对这妇人家的病,那是格外的有心得。
只是一诊肪就知道眼前这美人儿是葵水来了,所以才晕过去的。
“阿三,怎么样,这小娘们是咋地了?赶紧把她弄醒,老子今个儿就要睡了她,”
那叫阿三的郎中一脸同情的看昏睡过去的云千洛,心里无限的怜悯,鬼使神差的开口道:“大哥,这怕是今天不能成事了?”
大胡子一蹦三尺高,不能成事?难道这阿三也看上这小娘们了?才这样说的,那可不成?
大胡子的心思这叫阿三的也看了个分明,赶紧的挥手解释道:“大哥别误会,这姑娘是估计是来葵水,疼的昏睡了过去,这妇人家的事,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这几天是不宜行房事的。”
“艹!……”
大胡子好一顿的咒骂,阿三听完他骂完,这大胡子就把照顾云千洛的事交给了这阿三。
阿三应是后,大胡子踢翻了一个椅子,这才骂骂咧咧的往外行去。
大胡子走后,这阿三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这床上昏睡的绝色女子。
放眼看去,这绝色女子也就十四五岁左右的年纪,身着兰色长裙,在烛火照射下似是沐浴着圣洁的光彩,而偏偏,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唇……无不给人一种媚入骨髓之感。
正在这时,女子那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随之缓缓睁开双眸,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顾盼飞扬间,就算她根本未曾瞧过你一眼,你也会感觉到那种动人心魂的力量,让人寻思着哪怕只要她正眼瞧上自己一眼,死了也心甘!
红颜祸水,或者这个词说得一点不假,当一个女子美貌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悲哀?
阿三惊喜又感叹看着云千洛醒来,方才自己为她掐过人中,所以会醒来一点也不奇怪。
“你是谁?”
云千洛这一醒来就对上这么一个打量自己的陌生男子,难免发火,因着淋了雨水,所以这声音自是带着股沙哑,却在男子听来,格外的妖媚入骨。
“姑娘莫怕,在下是郎中阿三,姑娘来了葵水又淋了大雨,如今身子落,需要好生调养才是。”
阿三这一解释,云千洛也稍稍放心了些,打量起自己所在的这个屋子。
屋里也和一般农家大不相同。一般农家,都是当屋放着一张破床,床上放着案板瓢盆一类杂物。这里倒很有点地主家的派头,中间放着条几、八仙桌子,两边各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还铺着红布椅垫。条几上那座大自鸣钟,擦得明光锃亮。两边的隔扇门都挂着雪白的门帘,里间屋的摆设就被遮挡住了。
而她睡的正是一个刻着龙凤的贵妃椅上,只是这些装饰和这屋子却是格格不入。
明明是农户的屋子,却是地主的派头。
那阿三看出云千洛的疑惑就在边上解释道:“姑娘莫要见笑,这是我家大哥的屋子,这屋子里也全是好玩意,待日后姑娘慢慢熟悉就好。”
这阿三也是见着美人儿了,所以说话也带点文绉绉的,正说着呢,门外一个大嗓门的妇人在喊了起来:“阿三,阿三,你在里面吗?”
那阿三应了声后,就见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圆脸胖呼呼的梳着妇人鬓,看到云千洛也是一愣,随后笑道:“大哥说大嫂来葵水了,让我过来帮把手。”
那妇人的手中捧着件粗布衫子,还有一些妇人家葵水时用的布条子。
阿三笑了笑说自己下去吩咐人准备些热水,给姑娘弄碗姜汤去去寒,再给姑娘备盆热水洗个热水澡。
阿三走后,那妇人却是脸色一板,走到云千洛跟前,伸手捏了捏云千洛的苍白的脸蛋,暗呸一口:“什么东西,以为你就能受宠多长时间,三娘我来山上时,也你这般年轻貌美,现在呢?看到了吗?”
云千洛让这叫三娘的捏的脸上生疼,却是有火发不得,身子软的跟不是自个儿的一样,让这妇人一推一捏的,禁不住就咳嗽了起来。
到底都是女人,那妇人见她如此虚弱,脸上的神色也好看了点,提醒道:“喂,你要能逃就赶紧的逃,就你这小身板,那经得起男人的玩弄,这山上数百号人,你要伺候个遍的话,那还不得一命呜呼了。”
云千洛已经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叫三娘的妇人却是不嫌烦的说她刚上山时,说的也是给老大当压寨夫人的,但是老大玩了一个月扔给老二,老二之后是老三……
最终这几年下来,这数百号人,她跟了个了遍,起初也想过,去死了算了,但是想想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家中的父母亲人如何?
如此,才混到今天,一个内务管事的份上,倒是捡了条命回来,也算在这山寨稳住了脚。
云千洛一脸的茫然,却是无害怕之意,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想着,那个人,会保护她,会救她,不然那夜里,她感觉到的温暧是何人给她的?
但是她想错了,她这都到了山上,她这都醒来了,也没有见那人来救她。
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指望的,齐陌煜会派人来救她吧?
贺家两兄弟也会想办法来救她吧,但那都不是她想要的人来救她。
凤墨琰呀?你是真的离我而去了吧?还是你就算看着我落入贼窝也不愿意出手救我了吗?
还是你对我那失望了,不愿意再把我拥入怀中了!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云千洛此时的心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心痛的事情。
这一刻,她想到了死,在她决定跟着大胡子上山时,她还没这念头,但这会儿,她的的确确有这个念头了。
死了就解脱了,她的怀中还揣着凤墨琰送她的保命的小玩意,只要那小玩意,她启动了开关,这命怕也就是没有了的。
但是怎么甘心呀,她要修缮的河道还没有完成,她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难道此生,还要落着遗憾的死去吗?
“爹爹,哥哥……你们如若在天有灵,告诉洛儿该如何是好?”
云千洛自言自语的任泪水落下,肚子绞痛着,身子也微微的发热发烫……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云千洛也不知道,只知道晕过去前,眼前又出现方才那个叫三娘的妇人,好像是让婆子们抬了水来,要给她沐浴的。
那三娘看到云千洛再次晕过去后,气得不能行,但是想想刚才大哥说的,不能让这小娘们出了事,只得忍着怒火,把云千洛扒了个净光,扔到沐浴桶中。
兴许是热水的原因,云千洛周身的冷也慢慢消退。
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滚烫,那三娘摸了摸她的额头,叫道不好,这姑娘发热了,这得赶紧去叫阿三去。
这三娘火速的又把云千洛提拎出来,匆忙的给她穿上衣服,换上布条,这才出了门去寻郎中阿三。
那儿知道,这刚走出房门,还没喊出一声时,一柄长剑指着她的脖子,就把她抵回了屋子中。
“大侠大侠大侠饶命饶命……”
这黑衣人指着三娘,随后还有一名黑衣人对着身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来是那黑衣主人来了。
黑衣主人,扫一眼这叫三娘的妇人,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三娘自知这些人来头够大,不声不响的闯进这儿就是个证明:“姑娘发热了,还来了妇人家的葵水,淋雨病的,老身这正要去寻郎中来。”
“这……倒是不用了!”那黑衣主人蒙着面,虽然看不清长相,就那一双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就让人看出定是个不凡的男子。
“啊……”伴着这三娘一声尖叫的是黑衣手下长剑一挥,这三娘到死也没闭上双眼的,睁得圆圆的,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一般。
黑衣主人走到床榻之前,看着晕过去的女子,呼吸不紧一窒,伸手探了探鼻,轻微的呼吸声,让他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
边上两名黑衣手下却是在这时候问道:“公子,先带小姐走吧,后面的事,我们来做在。”
黑衣主人没有说话,却是抱起了床棍之上的女子,紧跟着两名黑衣人,往山寨深处行去,他怎么能走,那个死山贼的手他还没有砍下来。
这一夜,暴雨交加,山上不太平,贺文等人又遇上一波埋伏的人,又一场厮杀,损兵折将的,但好歹,几人也都保住了命,寻了一处山洞躲了起来。
齐陌煜这儿呢,连滚带爬的也没能下了山,遇上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打了个稀巴烂,扔在山上淋了一夜的雨。
而这山贼窝也结束了百年名号,血水跟倾盆的雨水一般,遍地死尸,特别是那山贼,死状最惨,别人都是一剑毙命,就那山贼的头头,让人削去了重要物事不说,连那左右两只手也是让人剁了个粉碎。
当然,这事是事发后几日齐陌煜带兵上山剿匪之时才发现的,这且不表。
就说这黑衣主人带着云千洛下了山之后,连夜入了海州城,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云千洛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肚子绞痛,全身发烫,心里还难受,本该是睡不安稳,但是当黑衣主人抱着她时,她却觉得格外的窝心,身子也更往黑衣主人怀中钻了几分。
蛤这觉睡得不安稳时就容易作梦,这梦中,梦到过前世父兄惨死的情景,又梦到过今生凤墨琰惨死的场景……
泪水不住的往下落,却是感觉有谁在一点一滴的吃掉自己的眼泪。
这一风雨交加的夜晚,也真是几人忧愁几人喜。
从月呢,这一夜心神不宁之极,想下山,但是师父却是不允许他下山,一直说他胡思乱想,于是就请了紫发师叔司徒傲天给云千洛卜上一卦。
那儿知道司徒傲天卜上一卦之后就说了:“纵是有难,也有贵人相助,天意如此,莫要强求!”
至此,从月才算是死了心,不再去想云千洛的事,好生在天山门里调生养息。
却不知,司徒傲天一句‘纵然有难,也有贵人相助。’会为他的以后带来那样的生离死别。
云千洛这儿呢,寻着这温暧,好一顿的休息,第二天醒来时,那精气神好像都好了不少,但是对于她所在地方,她却是疑惑万分。
这是哪儿?明显不是昨日自己被掳的那个山寨呀?
再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原先的那个,也不是昨夜里那叫三娘的妇人拿来的粗布衫子,是一件上好的玫红色的云烟衫,身下的感觉是有布条垫着的,这是谁给她做的这一切?
屋内有动静之后,门外也有了动静,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醒了?”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疏离带着冷漠,但就是这两个字,却是让云千洛听得泪流瞒面?
这声音,那么的熟悉,那么的……
“你……”云千洛这个你字还没有问出来时,那黑衣人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发热了一个晚上,先把这药喝了,天一亮你就走吧。”
黑衣人这般陌生的态度,让云千洛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你是不是……”云千洛再次问出口,但是她这问出口的话,又一次让黑衣人打断了。
“我说了,你不用管我是谁的!”这一次黑衣人几乎是吼出声的。
云千洛不懂,自己那儿得罪这黑衣人了,他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但是她只要一开口,这黑衣人都是把她吼回来,搞得她也来了气,对着黑衣人吼了回去:“吼什么吼呀!闭嘴!”
果然,黑衣人听话的闭嘴了,但是手上那碗墨汁似的药却是递到了她跟前。
云千洛眉头轻蹙,她一直身体都挺好,对药倒是没有特别的反感,但前世身体不好,最后的岁月里,几乎全是靠这药汁吊着命的。
所以,这会儿,她看着这药汁就反感的要命,苦着一张脸,小声的嘀咕着:“可不可以不喝呀?”
但是身子发虚的让她知道,这药是必须要喝的。
可是,她就是莫名的不想喝,就跟小女儿家见到家人想撒撒娇的感觉一样……
黑衣主人面具下的那张脸,也是扭曲之极,心疼之色也在眼底闪过,张了张嘴,几乎都要说不想喝就不喝了咱慢慢养着。
但是到了嘴边的话,想到昨夜里,这女人睡梦中还叫着一个死掉的男人的名字,他就气不打一出来,所以硬下心肠,药碗更往前送了一点。
云千洛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黑衣人的身子怔了怔。
云千洛接过药碗,闭着眼,把那苦得发涩的药给喝了干净,把碗往黑衣人手里一塞,往床上一躺,抓过锦被盖在自己脸上,就呜呜呜的低泣了起来。
站在床边的黑衣人,手中那药碗几乎都要让他给捏碎了,天知道,他是忍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伸手把这女人捞进怀里哄一哄的。
还记得小时候,她生病的时候,总是这样,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说:“哥哥,药好苦,不想喝,不喝了好不好……”
她这么一说,他就心软了,舍不得她吃那些苦药,费了心思,找了大夫问这药怎么样才能变甜一些。
记得那时候,还让大夫好一顿的训,说什么良药苦口,弄点甜药的时,那还治什么病呀。
但是他一点也见不得她生病时可怜兮兮的小样儿,于是就想了法子,每次吃药后,都会给她塞上一颗蜜治的糖丸子。
不过那都是她五岁之前的事情,五岁之后,她就没怎么生过病这糖丸子也就没有发挥过作用了。
这会儿看她哭,他的心里就跟着的痛。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痛,这是他的小姑娘呀,他放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姑娘,他说要守护一生的小姑娘,他亲手把他交给别的男人照顾的小姑娘……
他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但是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大,他把她放在心上,他曾经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她爱的是谁?
只要记住自己爱她就可以,她爱的人,她想要守护的人,他要帮她去守护去爱。
所以,那个时候,她恨太子爷凤淮把她的夫君折磨成活死人时,他就想,他要替她杀掉凤淮。
也怪那个时候,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他能杀得掉凤淮,那儿知道,凤淮是何许人也。
就算是睡梦中,也全神戒备的人,那儿是那么容易杀得掉的。
这也怪自己那时候太心软,看到凤淮身边睡的那人时,犹豫了一下,这才让凤淮有了警惕,错失了良机,让凤淮抓了个正着。
其实云千洛猜的一点也没错,这黑衣人,就是云千洛的锦程哥哥!
后来呢?
云锦程几乎不愿意回想,那些让凤淮给囚禁起来的日子。
凤淮不是人,凤淮是个魔鬼,凤淮是个变态!
凤淮的狠没有承受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云锦程不愿意去回想那些在牢狱里的日子。
但是幸好,幸好有人找上了他,给他指了一条活路。
这条活路,也让他走到了今天。
“别哭了……”黑衣人的声音中带着沙哑,不想心软的,当他从云锦程变成东倾锦时,他就说过,以后再也不心软,当这天下都是他在主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的她了。
到那个时候,如花美眷,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既然他曾经把她交给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不能给她幸福,那么,她以后的幸福,他来负责。
他真不想让她哭,不喜欢看到她的眼泪,但是这会儿,却是束手无策听着捂在被子里那小女人,在呜呜呜的哭着。
她在哭,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剜了一块肉那般!
云千洛听到黑衣人安慰的嗓音,心想,你说不哭就不哭了,她偏要哭,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委屈,莫名的就到了这里,还遇上个带着面个的黑衣人。
本以为这黑衣人的声音那么像锦程哥哥,会不会就是她的锦程哥哥。
但是为何?为何他对她如此的冷漠!
黑衣人伸手去掀被子,云千洛却是死捂着被子就是不松手。
两人就这么跟小孩子一样的扯着被子,一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主人,东西买回来了。”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抹淡笑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把手中的药碗塞到来人手中,这才接过油纸包着的糖丸子,笑着走进了屋里。
云千洛拉开被子,露了个头出来,就看这黑衣人的背影,怯生生的喊了句:“哥哥,是你吗?”
黑衣人的身了只怔了一瞬间,转身走到屋子中央,把那油纸包放在桌子上。
这才回头看向云千洛:“难道说凤天的民风开放至此,连跟人搭讪也都如此的高明吗?”
云千洛让他这么一说,一脸的怒容,刚才黑衣人近到她跟前时,她嗅得这人身上的香味,跟昨夜里一直温暧着自己的是一样的。
这背影那么像哥哥,不是哥哥的话,谁能对她这么好?
“哥哥,我知道是你,可是你为什么不认我呢?”如果是哥哥,哥哥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有哥哥是如何从天牢逃出来的,为何戴着面具,是不是……
一想到此,云千洛的小脸儿就更白了几分,只要一想到云锦程可能在天牢受了刑,毁了容,她的心就揪得紧紧的。
疼,无以复加的疼。
黑衣人淡笑了声,而后从容的拿下脸上的骷髅面具。
只见面具下,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但这么完美的男子,却不是她的锦程哥哥。
云千洛不敢相信的走上前去,走到男子的跟前,伸手在他的耳后摸索了一会儿,她记得凤墨琰曾给她说过,带着人皮面具的人,在耳根后,都能找到一条暗线,可以揭开人皮面具的。
黑衣男子,就这么坐着,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任云千洛在他的脸上耳后摸索着,有泪滴落入他发间,他的心紧紧抽疼着……
外面有滴打在檐瓦上的雨声,仿佛也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而已……
云千洛的泪无声的落下,这不是,不是她的锦程哥哥,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有着她所熟悉的气息,但却不是她的锦程哥哥!
哈哈哈,多可笑呀,她一直怀揣着一个幻想,幻想着凤墨琰没有死,她的锦程哥哥没有死,可是现在呢?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她的锦程哥哥没有了,她的凤墨琰也没有了……
这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了!
冷,彻骨的寒意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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