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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个个都青红紫绿仿佛昨晚被丈夫痛打了一顿。
其实,她们的丈夫在面对她们脸上的花颜色时,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香芬本身面皮儿就白净,生下的闺女春妮也随了她的好相貌,再加上身体健康,白嫩的脸颊上透着一股自然的红晕。
春妮匆匆了喝了一口粥,甩着两只长辫子就和虎子去了蒙大力家。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刺耳的猪嚎声。
这时候家家都不太富裕,蒙大力家算是过的好的,在开春之后拿出了省吃俭用攒下的几个钱抓了只小猪崽,劁(qiao,阉割)了养起来。
原本每到年跟前,满族人要举行一场大的家祭,按制这种大祭必须杀猪祭神,用的是本家饲养、毛色纯黑无疾病的去势公猪,满语称这种专门用于祭祀的猪为“争”。
特意请来的郑屠,是前后村里的杀猪能手。在东北的乡下,这屠夫不杀别的,只杀猪,而且,一般来说只杀成年猪。
乡下的屠夫是个俏活儿,一年抓到手的外快不比纯粹种地的少,自个也有一份土地,所以才说是外快,其实外快比内快挣得多得多。
屠夫比较受人尊敬,因为杀猪是技术活儿,是手艺,在乡下属于工程技术人员。有的白帽子(外行人)不服气或者图省钱,不找屠夫,找几个人,把猪绑起来自己杀。
结果刀子还没捅进去,猪一头把人拱翻了,摔了人也跑了猪,有的猪因此就成了野猪,到处流浪,见了人龇牙咧嘴的像见仇人。
只见郑屠指挥几个精壮的汉子,把待杀的猪从圈里轰出来,安抚一会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翻了那口猪,然后各负其责地把猪抬到一张极结实的白条矮桌上,扁放着,猪吱吱叫着翻着眼睛和大家一起看着郑屠。
此时蒙军走上前来,用烧热的白酒灌入猪耳,黑猪嘶叫着摇头晃脑,这就表示了祖先神灵已经同意接受这次祭祀,这个仪式被称为“领牲”。
本来接下来还有一场盛大的萨满跳神仪式,但时事不允许,也就简略了许多。
郑屠不慌不忙的,一口把嘴里的烟屁股吐出好远,拿手指反着正着试了一下刀锋,刀自然是极锋利的,之后伸手在猪柔软的腔子上摸了一下,只一下,顺势就是一刀,刀拔出来,血蹿箭一般喷出来。
旁边的男孩子们又是兴奋又是激动,上下左右乱窜。蒙大力和虎子是杀猪之前,早用身子把春妮挡在了后面,所以春妮只隐隐约约看到了几个人影。
宰杀后的供猪由锅头抬回厨房退净皮毛,按部位分解成若干大块,放到大锅里煮至七、八分熟,捞出放回供案上复愿成猪型,俗称“摆件”,蒙军用快刀切下几片肉连同猪头猪尾一起放在供桌前给神灵享用。
然后又把肉切成三四寸见方的块下锅煮熟,用木盘端上,招呼了蒙家的子弟和邻居们都来吃上一顿,称为“吃福肉”,也就是后来的“杀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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