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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栓和石锁一声不吭,那军官瞪了一会,胡栓也不看他,只管望着窗外,屋内似乎僵持起来。
那个吴金宝在旁边献计说:“既然他说带到广东去了,那么,让他把藏宝图给咱们画下来,看看他说的对不对。”
“对对,给他找张纸来。”军官说。
一会,吴金宝拿来纸笔,铺在桌上,胡栓想了想,便在纸上画起来,那壮锦上的内容,他是记得的,但在画的时候,完全瞎编乱画,图中原有一条河,他在画的时候取消了,山也改变了模样,还画上了一些奇怪的建筑,庙不象庙,塔不象塔,他本无绘画基础,又故意涂抹,与原来壮锦所绣美丽的景色大相径庭。
军官拿过画去,端详了半天,吴金宝在旁边踮着脚尖从军官脖子后边也看,两个人都是一脸狐疑。
“他妈的。”那军官挠挠脑袋,瞪着胡栓说:“你要骗老子,老子给你大卸八块。”胡栓说:“你要不相信,还要我画它做什么?”
军官斜着眼睛瞪着胡栓,“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和你在什么地方会合?”
“广州。”
军官又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破绽,挥挥手,一个当兵的将胡石二人带出来,推到一个偏房里,那屋又小又黑,象是关禁闭用的。然后锁上了门。胡栓和石锁咬着耳朵商量了一会,胡栓说:“先这样,你什么也不知道,是我雇的伙计,如果他们把咱们弄到广东,就好办了。如果不去,咱们就找机会逃跑,要是跑散了,就到那个厨子的顺天火烧馆集合。”
到中午的时候,有人开门,带出去和士兵们一齐吃饭,然后又带回到小黑屋里来。
5
次日一早,有人来开门,是那个吴金宝,依然穿着一身长衫,对胡栓说:“胡先生,今天咱们出发,以后兄弟相称,我叫你老弟,你叫我哥哥。”语气竟是客气了许多。
胡栓并不说话,他心道:“叫什么,我们还不是囚徒?这个吴金宝是个阴阳脸,一会一变,不折不扣的奴才加流氓。”
吃过早饭,吴金宝带着胡石两人走出兵营,院外站着十来个人,都身着便装,有的头戴着草帽或是斗笠,有的是商人打扮,但个个身体粗壮,有人提着包裹,有人拎着箱子,一副出远门的模样。还有人腰间衣服鼓起,胡栓估计那是暗藏的盒子炮。
这些人簇拥着胡栓和石锁,一路走向火车站,进入车站,见站内站外全是士兵,并没有普通旅客,四处一片吵嚷声,一些维持秩序的宪兵路警,大声呵斥着。吴金宝在车站的站务、宪兵、路警之类的人面前,趾高气扬,一路畅通无阻,十来个人登上一列火车,那火车上挤满了士兵,看样子是一列兵车。
上车不久,火车就开了,一路向南而去。
火车上乌烟瘴气,士兵们乱七八糟地打架,咒骂,唱着下流小调,还有的在卖毒品,推牌九,胡栓和石锁捏着鼻子忍受着,胡栓心道:“这就是中国的军队,和一群愚昧的猴子有何区别?若有外侮,靠这些士兵,怎么能够保家卫国?”
火车一直向前,因为并无普通旅客,除了到站加水加煤,平时并不停车,昼夜行驶,一路出了直隶,进入河南境内。
河南好发大水,每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饥谨遍地。就算无灾年月,中原地区战事频发,每每成为各家争夺利益的战场,这一片千里沃野,常常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胡栓从车窗里望出去,平原上村庄稠密,却很多都是破败荒颓,田野上也无甚活气,景色尽是荒凉。
这一日到了许昌,在一个小站上停下来,当兵的在军官们的吆喝下,乱纷纷地下车,胡栓和石锁也被吴金宝命令下车,随着乱纷纷的士兵们走出站外,胡栓打量四周的情势,估量能不能逃跑,但那十余个士兵改装的人一直寸步不离地簇拥着他们两个,而且周遭全是士兵,看来逃跑并无希望。
两个人象木偶一样,被命令随着一群士兵进入一个大院,吃过饭,又被命令出了大院,见吴金宝已经等在院外,旁边停了三辆马车,大户人家走亲串户常用的那种,都罩着布棚,每辆车都是两匹马,拉着草料袋和木槽,一副出远门的模样,
胡栓和石锁被吩咐分乘两辆车,吴金宝和胡栓同乘一辆,其它人分别坐在三辆车上,一会,便出发了。
马车走在路上,胡栓看着周围的地形,心里总在琢磨逃跑的办法,但是自己这辆车上除了吴金宝,还有两个打扮成商人模样的人,再加上赶车人,怎么算也觉得逃跑并无胜算,而且他们都有枪,若是开枪射击,自己更无幸理。只好闭目养神,坐在车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