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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马神色一变道:“圣女!他只是个外人吧。”
圣女道:“他现在和我们同乘一条船,以贪婪著称的白狼假若抓到他,他会有好日子过吗?”
德马无奈抓起一枝冲锋枪,向凌渡宇迎头抛过去。
凌渡宇一把抓着,心中笃定了不少。几乎每一场仗。他都是以寡敌众,战斗经验的丰富,肯定不会弱于在场任何一个人,他沉声道:“这武器我只会用来自卫,不会为你们杀人。”
敌人的攻势犹如山洪暴发,忽然问,四面八方全是骑着骆驼攻来的图雷阿战士。
太阳升离了地平线。
炎热一下子充塞在天地之间。
凌渡宇迅捷地在岩石间跳动,全力往东南方逃走。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全没有仁慈和道理可言,可是未到最后关头,仍不想伤害别人。
四周都是激烈的枪声。
德马等的枪法准确无匹,每次发射时,敌方都有人倒下骆驼来。圣女也背了自动步枪,没有射击,依然是那样气定神闲。
无人驾御的骆驼四处乱窜,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凌渡宇开始时和里奥是一组,不一会便被冲散了。剩下他一人在岩石问迅速移转。
当他扑往另一块岩石时,身后异响传来,他想也不想,就地一滚,原先立足处沙石飞溅,子弹弹跳。
他无奈扭身一轮扫射,一个大汉立时跌下驼背。他枪下留情,只是射中对方肩膊。
受惊的骆驼向他冲来,凌渡宇滚向一旁,险险避过满身蹄印的厄运。
黑影一闪,一个徒步的图雷阿人借着骆驼的掩护,从后窜了上来。
凌渡宇大骇,正要滚人岩石下,力图死里求生。
一轮枪声自右侧传来,那个正提枪发射的图雷阿人打着滚,在鲜血飞溅中转了开去。
凌渡宇侧头一望。
圣女手持自动武器,在他右后方悄立一旁,冷然逍:“快走!我救回你一次。”
凌渡宇啼笑皆非,向指示的方向奔去。
他在岩石中发足狂奔,枪声逐渐落在左后方。
走了数百步,转出了一个弯角,一件物体拦在路凌渡宇几乎跌了一跤。
一名大汉躺在血泊里,是格拉斯。
他终于逃不出死神的魔爪,他的三位妻子要变成寡妇。
正要继续赶路。
“喂!”一个声音从石后传来。
他警觉地提起武器,一个人站了起来,满脸凄苦的皱纹,原来是默金。”
骆驼声从后传来。
他一个虎跳来到默金身边,严阵以待。
一头骆驼直奔过来。
他松下一口气,默金向前标出,一把抓着骆驼头部的疆绳,同时大声叱喝。
凌渡宇不解地看着他。
默金叫道:“快来帮我。”
凌渡宇跑了出去。
默金熟练地猛拉疆绳,两排牙齿间慢慢地发出嘶嘶怪声,威吓这庞大动物。。
凌渡宇叫道:“怎么样!”
默金把食指变成钩子状,猛抓乱捣骆驼的鼻孔,又把它的鼻子用力朝下拽。
骆驼弯下前腿,后腿顺势跪下,然后卧了下来。
默金道:“不用了,还不快爬上来。”
凌渡宇才明白他在做什么,一把翻上骆驼的鞍背,默金虽是那样的年纪,身手却是出奇地敏捷,一把翻到凌渡宇前面。
默金道:“抓紧了。”
话犹未了,骆驼两条后腿站起来,凌渡宇不由自主向前倒去,跟着骆驼又立起前腿,凌渡宇又向后倒去。
默金兴奋地笑起来,大力一拍骆驼屁股。
骆驼向前奔出。
默金控制着缰绳,在岩石中左穿右插,不一会越过乱石堆,离开乱石迷宫,向着茫茫的沙漠前进。
枪声还在后方传来。
凌渡宇向默金道:“走错了方向!”
默金道:“不!方向正确。”
凌渡宇指着太阳道:“太阳在我们的右侧,现在你走向正北方。他们要我们往东南方的‘盐海‘集合。”
默金笑得咳了起来,喘着气道:“看你生得精灵,原来其蠢若猪,如果喜欢回到那班狂人里,舔那妖妇的脚板,请你立即下去,恕我不再奉陪了,唉!不过我也明白,她的确愈来愈美丽了。”
凌渡宇给他一轮抢白,哑口元言,他渴望和圣女多聚一刻,一方面是被她吸引,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好奇。
凌渡宇灵光一闪,叫道:“若是逃走,应该往南方走才是,那处是离开沙漠最近的路途。”
默金像个刚被释放的囚犯,出奇地兴奋,策动着骆驼,大笑道:“傻子终究是傻子,往南是乍德盆地,在乍得湖旁闭上限睛每动十步,一是撞进图雷阿女人的怀中吃奶,又或踏在特拉贾坎特人撒的屎上,这叫逃走,笑死我了,哈。。”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默金一副凄苦辛酸,一副在下一分钟入土为安的模样,竟然是个这样生龙活虎、语语抵死的人。
在驼背的颠簸中,凌渡宇虚心问道:“现在到那里去?”
默金嚷道:“天晓得?”
凌渡宇吓了一跳,道:“什么?”
默金侧过头来,把所有皱纹扭曲作了个怪脸,像老得要死的哈巴狗道:“不要说明天我要做什么,只可以说明天真神阿拉会给我什么安排,哈。。”
凌渡宇气得叫了起来:“骗子!原来你只是假装昏迷。”
这句话是先前里奥对他说的,默金当时麻醉未醒,被凌渡宇托在肩上走路,现在他居然可以模仿里奥的说话语气,不问可知,其问只是假作昏迷。
默金阴**:“有人自愿当骆驼,我又怎能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哈……”
骆驼背着两人,在沙上留下长长的足印。
迷宫在背后下一条黑影。
前方是遥无尽头、微光闪烁的地平线和深郁的蓝天。
太阳快至中天,他们走了两个小时。
默金收紧疆绳,骆驼停了下来,鼻孔不住喷气,满口白沫。
凌渡宇奇道:“什么事?”
默金老气横秋地道:“什么?下来吧!”自己先跳了下去,身手的矫捷,丝毫不逊色于年青的壮汉,只可用神迹去形容。”
凌渡宇为了免得又被人叫傻瓜,不情愿地跳了下去。
默金牵着骆驼向前走,凌渡宇跟在一旁。
凌渡宇忍不往间道:“骆驼不是用来骑的吗?”
默金瞪他一眼,道:“它现在是我们的救垦和阿生父母、它身上的羊皮水囊、行李和食物,是我们的唯一希望,累死了它,你······”
忽地脸色一变,望向东南方·凌渡宇顺着他眼光望去,只见一大团黄尘满天飞舞,遮蔽了半个天地。
凌渡宇还末清楚是什么一回事,默金叫了起来道:“与你一起真倒运,教我一出门就遇上大风沙。”
一兽二人,在广阔单调的天地里,那样地孤独和渺小。
湛蓝清澈的大空变得昏黄污浊。
黄尘漫天,阳光软弱无力。
整个世界阴暗不明风开始时徐徐拂来,跟着逐渐加强,短速急劲,虽然驱去了炎署,却使人心中震荡着不安。
空间积累的尘埃愈来愈厚重,不一会四周视野一片泥黄,十多步外看不清楚。
两人拉下面罩,弓着身向前推进。
骆驼不断发出惊骇的嘶喊。
忽然问,狂风大作。
疾风一下子从四方八面没头没脑袭来,带着的沙粒箭矢般打在身上,隔了厚厚的布衣,依然使人痛不可当。
沙粒不但在空中狂飞,脚下的沙子也在乱舞急旋。
大沙漠露出狂暴横蛮的一面,把二人一兽卷进惊巨浪的沙里。
凌渡宇狂喊道:“停下来!”
他们像台风里的小草,完全作不得主。
默金狂叫道:“不一停下来,沙就把你埋葬。”
沙粒无孔不入地钻进衣服里,硬塞进他们的脖子里,眼睛里和喉咙里。
凌渡宇愿付出一切,去换取以往的世界,免去这沙漠赐予的极刑。
他们有若盲人,摸索着前行。
风沙猛兽般在他们四周咆哮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风沙逐渐平复下来。
天空中满布浓重的尘屑。
沙粒逐渐向下飘落,一层层撒在地上。
二人一兽筋疲力尽倒了下来,连喘息的力量也失去。
凌渡宇闭上眼睛,调节呼吸,进入深静的休息里。
默金的声音响起道:“你知吗……”
凌渡宇骇然睁眼,不能置信地望着精神奕奕的默金道:“你是老妖怪吗?”凭他的体质现在亦只是回复了一半,以默金的高龄,竞像没事人一样,怎能不教他惊异。
默金倒老实地道:“曾经不是,但现在却是。”
凌渡宇皱起眉头道:“你在说什么?”
默金挥手道:“不说这个,回到先前的话题,这场大风沙害苦了我们。”
凌渡宇叹道:“这还用你说吗!”
默金骂了声傻子,道:“不是说这个,而是大风沙救了那妖妇,使她能逃出白狼的狼爪。”
凌渡宇奇道:“那场大风沙对他们双方同样不利吧!”
默金摇头道:“全世界没有人再比我更明白她了,她是沙漠里唯一从不迷失方向的人,比我还要高明。”
凌渡宇不解道:“她有什么本领?”
默金哎了一口气,道:“你不会明白的。”
凌渡宇深明问话的技巧,转口道:“我们都逃出来了,她为何逃不出来。”
默金瞪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傻子什么也不懂,我们可以逃出来,因为白狼的目标是她……唉!这白狼是连我也惧怕的怪物,十八岁成为了图雷阿人的领袖,鼻子可以嗅到三里外走过的骆驼是公的还是母的,哈。。”
面对这老怪物,凌渡宇一点也不知该怎样去应付,在他面前的确变成了个呆子,。
默金挑引道:“喂!怎么不说话了?”
凌渡宇耸肩道:“你和圣女是什么关系?”
默金眼中光芒暴闪,一口涎沫吐在地上道:”啐!什么圣女,她是婊子、娼妇、母狗、妖婆……”抬起头来,斜眼盯着凌渡宇道:“你知她是我什么人?”
凌渡宇摇头,他倒很想知道。
默金认真地道:,‘她是我四十岁时买回来的小老婆。”
凌渡宇呆了一呆,喉咙咕咕作响,忽地爆起狂笑,腰也弯下来道:“老人家,你多少年纪了,八十还是九十?”
默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冷冷道:“如果你有父亲,他可以作我的孙子。”
凌渡宇笑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找错了人,我父亲生我时是八十岁,假设未死,现在应是一百一十岁了,你虽不是我的儿子,却是他的儿子。”
默金想了想,也笑了起来,道:“那我是弄错了,你父亲只可以作我的儿子。”
凌渡宇笑声倏止,呆道:“老家伙,你不是认真的吧。”
默金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认真的,我今年是……”闭上眼睛,默默数算,道:“一百五十七岁又八个月另十七天。”
凌渡宇凝视着对方道:“那……那妖妇是多少岁?”
默金毫不犹豫地道:”最少有一百三十五岁,否则那配称为妖妇。”
凌波宇一脸愕然,他知道默金不是在说假话,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曾发生在他们身上。
难道和那御神器有关?
他想起圣女的眼睛,那包含了很多很多东西、很悠久、很悠久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