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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郎目瞪口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突然消失不见的衣服, 又目瞪口呆抬头同水母阴姬对视。
下一秒,他就以惊人的速度脚底抹油冲了出去,然后又被以更惊人的速度、如老鹰捉小鸡般被阴姬卡着后颈揪了回来。
阴姬淡漠注视着他,一字一字问道:“你跑什么?”
“……!”江玉郎全心都被恐惧所包围,他眼中迅速闪过阴暗的光芒, 只扭头的功夫,竟已泪流满面:“我穿上这身衣服,是骑虎难下形势所迫;如今我被当众羞辱,更无颜再苟活下去,你不妨干脆杀了我,不然我只要寻着机会, 还会一头撞死。”
他这话说的简直有骨气极了,就连洛飞羽和无花都忍不住想为他的演技鼓掌。
江玉郎早已观察猜出水母阴姬跟“秀姑娘”关系匪浅, 只要他死死咬定他和七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算万展秋要他死, 他也肯定对方会被阴姬拦下来。这种时候,只要能活命,没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水母阴姬并不了解七秀, 她只知道秀秀是七秀唯一的男弟子, 但她却不敢确定万一七秀坊真有传人在世, 会不会也是男孩子。江玉郎口中“形势所迫”是怎么回事,“无颜苟活”又是否是认为丢了七秀的人,他先前只说他和万展秋是“伴侣”,却没说是同性伴侣, 也许她先入为主误会了什么……
思及此,阴姬那箍着江玉郎后颈的手就松了几分。
洛飞羽微笑着走到江玉郎面前,对阴姬道:“宫主别被他骗了,他怕死得很。你且放手让他去撞,他若真撞死在这,我负责把他从阎王爷那儿拽回来。作为恶人谷里唯一的大夫,这点医术自信我还是有的。”
江玉郎趁隙怨毒瞪了他一眼。
阴姬已确认了朋友的死讯,如今在处理和七秀有关的事情上格外谨慎,她既没继续惩戒江玉郎,却也没放了他,“你究竟是什么人?那身门派服饰又是怎么回事?”
江玉郎心思飞转,脸上居然又换了副苦大仇深的神色,恬不知耻借着“已死之人”的名头扯起谎来:“我潜伏在恶人谷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杀了这恶人头子报仇!她和那恶僧沆瀣一气、忘恩负义,可惜我空有绝世武学,却来不及学透彻,否则也不必用这种法子接近他们……”
他的话模棱两可,但却有很强的暗示意义,阴姬不禁动摇起来:万展秋是最后一个见过秀秀的人,难道秀秀其实是死在她手中?!
洛飞羽暗觉不妙,他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法以昔日旧友的身份令阴姬和他站在同一战线,而作为舔了自己坟包的那个人,这一点简直是有理都解释不清的盲区。
江玉郎趁势添柴:“她师父是杀人神医万春流,她又岂会是好人?这位万谷主若真的好好将人掩埋,她身上的雪凤冰王笛又是如何得来,那些门派服饰又是得来?若要入土为安,何必翻她的遗物,连衣服武器都不放过?”
阴姬一想到这人很可能是趁人之危,与无花勾结在沙暴中杀了秀秀,还将他全身搜遍,拳头不由死死攥紧,凝滞的气劲又躁动起来。
江玉郎又喝道:“雪凤冰王笛是七秀按白鹭霜皇笛的模子制作成的乐器,是恶人谷谷主的身份象征,你为了成为谷主,和那和尚合谋害死了身怀雪凤冰王笛的秀姑娘,你还不坦白!”
“砰”,阴姬的“澎湃如潮”已击碎了他们面前的桌案,洛飞羽拉着无花太阴疾退十数尺,笑容完全收起。
无花此时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莫测,但洛飞羽本人并未察觉到。
江玉郎就是个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他借自己的名头扯谎不要紧,但他以人情来利用阴姬,洛飞羽无法容忍。
他在心底劝慰自己要优雅,要淡定,但这种时候,他实在很难再挤出笑脸,只想上去手撕了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卑鄙小子再给他百十个巴掌。
他“啪啪啪”鼓了三个掌,冷笑道:“人既是我埋的,你又如何知道这些秘密?”
江玉郎神色黯然:“你以为她已死了,可她其实尚有生息。是我无意路过,她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为她报仇,我才来到恶人谷。”
洛飞羽简直对这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可笑的是江玉郎并不知大笛子只是洛飞羽耍他的一个笑话,洛飞羽这会儿功夫,心里已有了同阴姬化敌为友的靠谱对策,反而冷静下来:“这么说,你才是最后见过她的人?那你一定将她好好安葬了?”
江玉郎一本正经道:“她坚持要我将她一把火烧了,所以什么也没留下。”
“她跟你非亲非故,你肯为她吃这么多苦头,可真是个大好人。”
江玉郎道:“在下虽浪迹江湖,但道义二字,倒也未敢忘记。”
洛飞羽失笑摇头:“漂亮漂亮,难怪小鱼儿说你是小狐狸,方才你一共说了七句话,居然有六句半都是假的。我还觉得我很会演戏,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么会演戏的,真是甘拜下风。”
在阴姬看不到的地方,江玉郎毫不掩饰向洛飞羽露出他眼底的得意,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阴姬缓缓放开对江玉郎的牵掣,她脑子有些乱,不知该信哪一方的说辞。
洛飞羽忽然正色道:“我告诉了你雪凤冰王笛的来历,可你怎么不问问我,白鹭霜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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