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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好汉还得三个帮
“占大头?我们老阎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干净了!
你竟然还想着占大头?1
阎埠贵嘬着牙花,第一次想要效仿一下刘海中。
古人说的好啊,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能一直打,也不能不打!
听着啧啧的嘬牙花的声音,阎解成有些不放心的转过头来。
他们家确实没有打孩子的传统,可之前没有,又不代表之后没有。
这要是开了先河,成了老阎家第一个被打的孩子?
阎解成感觉自己在几个弟弟妹妹面前,怕是一点面子都剩不下。
屋里的马灯还没有灭,借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的盯了盯背着光,显得脸上一片漆黑的阎埠贵。
纱布缠了眼镜腿的眼镜中,更是借了不知道从哪里反射过来的白光。
说实话,阎解成心中有些怵的慌。
可只要一闻到空气中的羊肉味儿,阎解成的心又忍不住的沉迷起来:
“为什么不能占大头那是秦怀安给我的!
公平竞争?等明儿白天我就请于莉到咱们家吃饭!
到时候下一斤羊肉,我就不信于莉还能装作看不懂我的心思。”
阎解成咬了咬牙,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个反光的镜片。
“请于莉到家里吃饭?”
阎埠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犹豫之中带着一些不方便明说的古怪:
“你小子心里有成算了?”
“成算?什么成算?”
听到阎埠贵这话,阎解成竟然显得有那么一些诧异。
只是看他的表情,阎埠贵这时候哪里还能不知道。
自家这个不争气的老大,是准备破罐子破摔,最后直接来。
“伱啊!你啊!你让我该说点你什么才好?!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处对象是这样处的么?
解成,你跟我说实话,于莉那姑娘,对你的态度到底怎么样?”
阎埠贵蹲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微微前驱,脸上更是布满了希冀。
现在可不比之前。
现在东西都收了,无论是退回去,还是怎么弄,都会显的他们老阎家出尔反尔。
单单是这些就算了。
更关键的是,阎埠贵发现,自家的老大平时可没少跟自己玩心眼。
想要这些天允许阎解成少交的工资。
阎埠贵心里那叫一个心疼。
“态度?态度挺好的埃每次去图书馆跟于莉说话,他都能对我笑笑。
我观察的可仔细了,于莉对别人都不笑的1
阎解成茫然不知的说着,嘴里说着说着,竟然还毫无缘由的抬了抬头。
看着好像还有一些得意。
“只是笑笑?”
听到这话,阎埠贵心中忍不住的一沉。
顾不得这会正在让阎解成跪下面壁,双手压在阎解成的肩膀上,用力的这么一搬:
“吃饭呢?为什么光说图书馆,不说吃饭?!
你不是说,于莉答应过你跟你出去吃饭的么?”
“嘶,我说爹,你下手轻点行不行。”
嘴里这么嘟囔着,阎解成的脸色却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别说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于莉有没有跟你一起吃过饭?”
阎埠贵开口追问,作为被追问的对象,感觉事情已经败露的阎解成,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话来:
“那个...那个...她答应了啊...我这不是正准备邀请的么?”
听到这话的瞬间,阎埠贵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两眼跟前一黑,双腿当即就是一软。
“看吧,我说的没错!我就说我之前看到哥一个人在吃炒肝!
还说约了于莉姐。
都是骗我们的!
一个人,吃独食!哥,你不知羞1
阎埠贵没了声音,说话的是从帘子中探出头来的阎解娣。
跟她的头凑在一起的,还有阎解放,阎解旷哥俩。
“哥,都是一家人,打着请于莉姐吃饭的名号吃独食,你也太过分了!
以前好歹你还说,是你跟着公交车跑路省下来的呢。
这段时间你是装都不装了啊1
阎解旷学着阎埠贵的模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架势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
“我说哥,你该不会是想着,等结婚以后就赖了家里的账吧?
你别忘了,你的工作可是咱爹掏的钱,你当时说的可是借!
你要是不还,那不是等于咱们家吃亏?
那不行,你要是不还,那我也要跟家里借钱1
说这话的是阎解放,跟阎解旷和阎解娣不同,他关注的重点,明显上了一个档次。
“对!必须还钱!
咱们家讲究公平,老大你要是不还家里钱,以后我们也要跟家里要钱1
几个小的来回吵闹着。
“老头子,你感觉怎么样?”
接过老伴手中拧的热毛巾,阎埠贵眯起眼睛,只感觉头顶的两条线,跳腾的那叫一个厉害。
“没事,还扛得住,家里还有没有什么止疼药,给我来一片?”
扶着身后的板凳,一手捂着热毛巾,艰难的从地上挪起来。
“老大啊老大,作为咱们老阎家最大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我还以为你应下这件事,是心里已经有谱了。
谁能想到...你...哎...
占便宜你也看看局势啊!
我老阎家一辈子的英明,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玩意1
跺脚,敲桌,阎埠贵气的那叫一个厉害。
“局势?什么局势?
我说爹,你该不会认为,他秦怀安能跟我比吧?”
听到阎埠贵这么说,阎解成不屑的转过身来:
“我承认,秦怀安现在的工资是比我高!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秦怀安一个乡下来的,就算背靠李茂,能走到现在也就走到头了。
我就不一样了!
我还年轻,还能考级,就算现在想着结婚的事情,暂时没有心思,但是我未来的钱途肯定比秦怀安强。
看看易中海,看看刘大爷,再看看跨院的姓周的。
一个月七八十,八九十的,肯定比二三十强的多吧。
于莉是个聪明人,她肯定不能够委屈自己,去嫁一个没前途的保卫。”
阎解成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阎埠贵听着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看不起保卫科?
他阎埠贵当了一辈子的教员,工资才多少一点啊!
“考级?这话从你没进厂的时候就在说了,到了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在厂里到底都学了些什么?”
阎埠贵用力的攥了攥毛巾,已经凉下来的水珠,顺着垂下的手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学到了什么?我学的可多了。”
阎解成大言不惭的开口,却没有注意到,听他说着这些话的阎埠贵,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阴沉。
“够了!阎解成1
许是顾忌着自己的颜面,想着现在还是夜晚,深谙家丑不可外扬的阎埠贵,只是愤恨的攥紧了拳头。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在想着法子糊弄我?!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不说实话,我就不会知道你在厂里的表现?!
别忘了!
咱们院里,在厂里当工人的可多了去!
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谁还能不知道你阎解成在厂里都干了什么事。
只是我想着,孩子大了,不能整天的说教,这才给了你一些机会!
可是你呢!
你看看你自己!
阎解成,我真不敢相信,院里人说的竟然是真的。
在家里偷懒,在厂里的摸鱼。
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1
阎埠贵愤而跺脚:“还有刚才,你知不知道,要是你跟秦怀安竞争失败,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
我就不信,她于莉能瞎眼到那种地步!再说了,手长在我自己身上,就算我成不了。
我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秦怀安上手?
开什么玩笑1
阎解成口中振振有词。
这模样,这架势,可是把阎埠贵给气的不轻。
口中念叨着家门不幸,心里却是已经想办法撮合这件事。
于此同时。
秦怀安家中。
认为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报上大孙子的秦国平,脸上那叫一个兴奋。
不光搬出还没有刨完的羊腿,上手又刨了三盘羊肉出来。
手里甩的那个面,那叫一个顺畅。
说不出来什么味道,看着就跟敲花鼓的时候,鼓槌上甩动的红绸子一样。
洋洋洒洒的,就到了火锅里。
这可不是敞口锅!
是实打实的红铜炭锅!
“看老哥这么畅快,怀安你跟于莉那边,进展听顺利?”
问话的不是李茂,而是自认为半个长辈的刘海中。
每当场面人之前,刘海中跟秦怀安的关系,也就是一般。
但是当了场面人,在秦怀安的婚姻过程中出了一把力之后,刘海中自觉自己已经能够在结婚的时候坐上主桌靠前的位置。
“哎,瞒不过刘大爷的慧眼,进展确实不错。”
秦怀安也是乐呵的。
他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多的不说,就算时不时的给家里买上一些东西,秦怀安一个月也能省下来二十多块钱。
也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着攒一辆自行车。
要不然的话,这钱他早就买手表去了。
等到秦怀安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之后,刘海中却是一头雾水。
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李茂,刘海中忍不住的挠了挠头:
“自行车?
咱们车间这么多的东西,你竟然还想着买自行车?
三轮车不好么?车斗大,又能装东西。
二八大杠虽然皮实,也能装,但是怎么样都比不过小三轮吧?
赵工他们这一趟送过来的三轮车我都检查过了。
稳妥的很。
要是不行,咱们还能上面加钢板。
这么好的东西,你去买自行车?”
看到刘海中这般茫然,秦怀安却是露出了略显仓促的笑容:
“刘大爷您是车间的小组长,平日干活多,又负责。
你分一辆三轮车骑,厂里厂外都不会有人说闲话。
我们保卫科不一样。
说的是听车间的安排,但是毕竟是保卫科的人。
车间的工友们能不嫌弃,想着分给我们一些车间的过年福利,我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要是再去想那些三轮车?
不就显的我们这群人不会做人么?
再说了,自行车这东西,早晚的事。
就算我用不到,买一辆放在秦家沟,也能给我爹他们减少不少事情。
刘大爷你不知道,在我们乡下,谁结婚要是能借来自行车,那可是光滚的很。
要是借不到自行车,只能借大队的毛路车,或者干脆只能推独轮车。
那可是会被十里八乡笑话的。”
秦怀安摇着头,一方面表达自己的感激,一方面表达自己买自行车的用意。
“豁,买了自行车不是你们自己骑?反而还送到乡下?”
略显诧异的说了一声,刘海中将目光转移到了秦国平的身上:
“秦兄弟这儿子,教育的好埃”
语调略显唏嘘,又夹杂了一些苍茫。
“嗨,这不算什么,虽然怀安的工作是立功得来的,但是也不能忘了秦家沟的人情不是。
人嘛,可以糊涂,但是一定得知道谁对自己好。”
秦国平将手中的扯面尾巴甩到锅里,顺手拍了拍手。
拎起暖瓶,往门边上有些冰的脸盆里倒了点热水,洗干净了手之后,乐呵的凑到了桌边。
当着刘海中的面,秦国平自然不能说出工作的内情。
“说到这,我还得多谢谢李茂兄弟了。
我们家怀安放到京都这么长时间,多亏了李茂兄弟照看。
要是任由他的性子胡来,说不准在上面惹出什么乱子。
就冲这,李茂兄弟那就是我们老秦家的恩人。
别的不说了,都在酒里,咱们走一个1
心里高兴的秦国平举杯敬酒。
一杯酒下肚,李茂夹了一筷子新出炉的羊肉,涮了涮加了蒜汁和葱花的二八酱,压了压口中的火辣。
要说这二八酱,那还是得说一说秦国平。
京都里吃二八酱,那得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用票买。
可他们大队里却不用等这个,弄了芝麻榨了油,每家每户都能分上一些。
不过这年景也就是头几年,越是往后,农村的日子越是难过。
捞了一筷子扯面,有些弹,又有些软。
“好家伙,秦老哥这一手面,有功夫埃”
猛的吃了一大口,李茂口中惊叹。
“嗨,小伎俩,小伎俩,以前在外面收集消息的时候,没少靠这一手打掩护。
时间长了点,手有些生了。
吃吃吃,都是自家人,说话别忘了吃饭。”
秦国平乐呵的招呼着,言语之间,不经意的一句话,就透漏了不少消息。
吃了几口面,李茂放下手中的碗筷:
“秦老哥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好!好的很!李茂兄弟你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都钢的很!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在我们老秦家的人眼里,那是妥妥的好人1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可就算这样,秦国平依旧是想都不想的给出了答案。
“不过李茂兄弟,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问人怎么样?
难不成是有人敢跟咱们家不对付?
是不是那个姓周的?之前我们家怀安回家的时候提过一嘴。
说是你们院来了一个姓周的,没脑子,没本事,脾气死倔还不认错。
是不是他?
要是他找咱们麻烦,明天回去我就安排人过来。
都是自家人,套他一顿麻袋,改明往秦家沟一呆,谁想抓都抓不到!
就算真的找到咱们头上了,公社那边肯定要跟我提前打招呼。
绝对不会让他们找到人1
秦国平胸口拍的啪啪响,前一句话说套麻袋,后一句话就已经安排好路线和后路。
这般毫不避讳的,又如此轻车熟路的架势,很难让李茂不多想一些。
“我说老哥这熟稔的架势咱们家以前该不会是坐地虎吧?”
李茂摇晃着头,开口打趣的说着。
“嗨,什么坐地虎,那不是撂子么?
咱们秦家沟可不干胡子的买卖。就是队伍没来之前,咱们看不惯小日子和光头,时不时的打个秋风。
别的不说,就我们家那三叔公。
有三叔公坐镇秦家沟,哪个姓秦的敢搞事情?
外面的法律管不到,宗祠的规矩一样能要命。”
对于秦家沟的过往,秦国平毫不在意。
或者说,也不需要在意。
干的都是大好事,身份也都没有问题,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李茂兄弟你刚才问的那问题是啥意思?
不是老哥倚老卖老,实在是喝了有些酒,脑子反应的没有那么快。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能帮忙,我姓秦的绝对不会含糊。”
秦国平依旧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喊惯了号子,要是不刻意收敛的话,声音确实是够响亮的。
“不用多想,是好事。”
朝着秦怀安使了个眼色,又对着门口那边努了努嘴:
“怀安啊,去外面看看东西都放好了没,这大冷天的,挂起来的东西可别让什么玩意给糟蹋了。”
秦怀安应声点头,一个照面,就知道了李茂想让自己干嘛。
放下手中的碗筷,秦怀安笑着起身:
“叔说的对,这挂起来的东西是得注意着点,剩下的,剩下的还得放到过年呢。
再不济也得等我回头请于莉吃一顿才行。”
秦怀安起身到门口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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