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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长夜君王
老酒瓮与长夜君王师兄弟这一战，画面中没有具体的过程。
只看到一阵紊乱的光影之后，一身黑气的长夜君王已经消失，唯有一个瘦削的老头儿，踽踽独行于苍凉的荒野之中。
身后是半摧残的王都。
老头儿神情痴惘，却泪水横流，溢满了脸上的每道皱纹。
夕阳西下，残霞如血，寒鸦乱飞。
不知道在苍凉的荒野中走了多久，老酒瓮趟过血河和野泽，来到了一条官道上，遇上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精致玲珑，充满灵气。
只是现在却有些脏兮兮的。
正是被长夜君王第一个摧毁的小国的那位小公主。
神情痴惘的老酒瓮，看到这个小姑娘，神情一下清醒了许多：“你是云国的那位小公主？”
不过身边的这位青衫书生，倒是不让她反感，可以同行。
“暮色？这是天意吗？还是……不管怎么说，是我们这一门，欠你的。”
“大师，你既入这长夜王宫多时，那应该知道这座大城发生过什么吧？或许，正需要大师来作法超度一番。”
小姑娘微微仰头，看着这个腰间系着一个酒葫芦，衣衫褴褛的老头儿。
金斗斗已经是进入秘境之后，第二次与他照面了，当初明明为十境的三悟，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下城，曾抵挡过一位十境的王宫首领。
她见过了那长夜君王，一人独灭万千妖邪的手段，远不是她能够应对的。
“怎么了？”
莫非这件古印，在遗失秀峰山之前，曾与老酒瓮有过交集？
“带走小神主娘娘的，只是半缕残魂，真正的老酒瓮还留在这段失落岁月之中，他肯定还会再次出现的，到时候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其中包括她的那个故乡小国。
随即只剩下半缕残魂的老酒瓮，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向远方，慢慢消失在画面之外。
李往矣摇头：“肯定没有，要不然长夜城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现在，这个给你吧。”李往矣将玉简，交还给红披风少女。
气质出尘的白衣僧人，正低头看花下几只蚂蚁嬉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是在看什么极有趣的事情。
李往矣则想到了半妖少年林蔚，他背着黑棺，带着他的爷爷去西境，也不知道找到噬魂花了没有，救活了爷爷没有。
李往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三悟摇头微笑：“非也，天下之生灵，凡有慧识，便皆有佛性，小僧只是恰好与它们相逢，便传些经文而已。”
金斗斗点点头，明白了。
李往矣笑道：“确实有死而复生之事，不过那都是没有真正寂灭之人，还留有残魂或者神念，才有可能靠各种秘法或者奇物，让他活过来。”
李往矣也发现了花园里的人，只见在一大株紫薇花下，站立着一个恬淡出尘的青年白衣僧人。
“二位施主请看，这些蚂蚁，确实与我佛门有缘。”三悟微笑道。
“如有需要，小僧自是义不容辞。”
老酒瓮满脸愧疚，身形萧索。
“哦，是吗？那我也看看。”李往矣走上前去。
三悟见他还是叫自己大师，却也不闹，由着他去，道：“我给它们念了两个时辰的佛经，没想到它们真的顿悟了，你说它们是不是很有悟性？”
不过这个花园十分祥和，繁花盛开，莺飞蝶舞，不像是夜下大城的花园，更像是人间某位雅士的别院。
也看到他身后，有一段妖邪遍地、生灵涂炭的定格岁月。
“这场大戏，到底该怎么结束，与咱们没有多大干系，还得看神主娘娘和老酒瓮前辈。”
金斗斗侧头看着他。
迄今为止，他也没想明白，他的本命物万象更新印，为何会在老酒瓮离开后，出现异动。
没走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又一座石门前，石门上仍旧刻画着玄奥复杂的图案，李往矣依葫芦画瓢，再次用神念，一笔画成了整个图案，石门便开启了。
年少受尽苦难，家破人亡的他，何尝不是另外一个小云暮色？
“世上有如此多的圣人、剑仙、道君、佛陀、武神，却仍有这么多的灾厄、劫难，这世道终归还是有问题的。”
在最后一道光影里，一座夜下大城，最终隐迹于岁月长河之中。
李往矣笑道：“大师竟然能对一群蚂蚁，念上两个时辰的佛经，在下佩服。看来它们确实与你佛门有缘。”
“我在看蚂蚁学字，这长夜城的蚂蚁，比起外面的蚂蚁来，好像要聪慧不少，颇有佛缘。”
金斗斗有些讶异地看了青衫书生一眼，没想到他还会发出这么一番感叹。
金斗斗撇了一下嘴，如果想要，她还能让这些蚂蚁，跟太仓城随便一坨马粪有缘呢。
李往矣洒然道：“我没有这么大的理想，但这个世间终究是有问题的，天地圣人、剑仙、道君、佛陀、武神，乃至各大皇朝、仙宗，具备那么大的神通，占据那么多的气运，却仍然不能阻止一些大劫出现，让天下黎民过得好一点，那这些大神通者与皇朝、仙宗，存在于世间，又有何意义？”
石门之后，竟然又是一座假山。
“你叫什么名字？”
李往矣请教道：“敢问佛子，到底是何渊源？”
这玉简本来就是她拿下来的，其它的且不说，光是白天仙玉材质，便价值连城，乃是无上宝物。
小姑娘有些懵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倒不如天下无法，世间无道，或许九洲百姓，还能安乐一点，至少不会有动不动出现覆国之祸。”
“你也有这样的理想么？”
她看见这老头，只剩下半缕残魂。
金斗斗跟上。
金斗斗正按捺不住好奇，想要询问，却见不一会儿，花下又来了一大群蚂蚁，然后这些蚂蚁，迅速组成了一个“佛”字。
金斗斗则低语道：“原来，那小姑娘真的是神主娘娘。那她将我们送入这段失落岁月中，到底想要做什么？”
李往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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