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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几年下来,我亲眼看见好多做彩券的个体户赔了、栽了、血本无归,就因为他们没有人给撑腰。

    …………

    这天也是我活该倒霉,没有开车,揣着一大捆彩券在大街上走,碰上了两个市警署的探子。当地的警察全被我们买通了,但是市警署的人,怎么说呢,你简直就没法儿跟他们打交道。

    我的案子到了法院,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当地警署瞒下了我以前的两次犯罪记录,最后只判了我一个“监外执行”。

    像我们这样在大街上混的主儿,没有个组织是真不行。

    这段时间,瓦拉奇周围的几个重要人物发生了一些变化。先是在195年,洋蓟王奇若·泰兰纳瓦的势力被露其亚诺家族挤垮,洋蓟王本人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与世无争、颐养天年。他最后老死在病榻上,算是意大利黑社会重量级人物中少数几个有善终者之一。

    其次是196年,查理·露其亚诺因“组织卖淫罪”被捕。按瓦拉奇的说法,查理自己对娼馆妓院之类的事本来是不屑一顾的,无奈禁酒令废除后,纽约的各“科沙·诺斯卓”家族内合计有00余人“失业”,以查理当时所处的地位,他不能不管。查理·露其亚诺于同年7月被判处有期徒刑50年。有传言说,后来在二战期间,美国海军部怀疑纽约各港口有敌国间谍出入,于是采用联邦调查局的建议,以毒攻毒,把这些港**给黑社会组织把守。194年,查理·露其亚诺从位于美加边境的丹乃摩拉监狱转移到离纽约较近的阿尔班尼。至于他具体做了些什么,瓦拉奇之辈不得而知。但是在1945年,查理的律师以其在战争中的贡献为由,申请保释被批准。查理在美多年,一直无意加入美国籍。作为一名异国侨民,保释出狱后即被遣返意大利。查理·露其亚诺于196年在老家拿玻里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就在查理被捕的同时,露其亚诺家族的二老板维克多·靳诺万斯因涉嫌谋杀被警方传讯后,携巨款只身逃往意大利,在那里一呆就是十多年。二战期间,维克多向墨索里尼政权捐款5万美元,并因此而被授予荣誉勋章。

    于是,露其亚诺家族的第一纵队长弗兰克·科斯蒂罗成为临时执行老板。但这个弗兰克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对家族的事务撒手不管,只热心于营建自己的商业王国。瓦拉奇说,弗兰克·科斯蒂罗是一个外交家,熟识名人政客,谙达上层路线。其实他更是黑社会中少有的企业家。在0年代末期,他所经营的彩券业、赌博业和酒类批发业已具有全国性的规模,他的吃角子机器遍布各州,并开始向房地产和石油等“合法行业”发展。弗兰克收买贿赂政府官员的本领堪称一绝,他甚至可以周旋于相互对立的政敌之间。路易斯安那州州长休伊·朗恩被刺杀后,他生前的死对头接替了州长的职务。弗兰克·科斯蒂罗根本不理会这些,转手就把原先拨给休伊·朗恩的0%吃角子机器利润送给了新任州长。不过,偶尔也会有让弗兰克感觉难堪的时候。他曾暗地里资助托马斯·奥雷利竞选纽约州最高法院院长,不知道警方已经监听了他的电话,结果被媒体大曝光。在“科沙·诺斯卓”里,弗兰克·科斯蒂罗尽可能地将自己与那些明火执仗、胡作非为的强盗区别开来。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也不惜动用黑社会的力量,比如本文前面提到的因洗桑拿而操纵宾馆全体员工罢工之事。

    一时间,露其亚诺家族群龙无首,任由几个纵队长在那儿毫无章法地折腾,让瓦拉奇们吃尽了苦头。

    一天,巴比·多义耳从安东尼·本德尔那儿回来,说瓦克兄弟为争夺一个姑娘,把埃迪·卡坡卞科的头砸开了瓢。埃迪小伙子是我们的人。巴比问:“你认识瓦克兄弟吗?”

    “认识,”我说,“他们是路琪赛家族的。”

    “那好,安东尼要你去搞定他们。”

    我说:“巴比,挑谁也不应该挑上我呀。你知道季坦诺·路琪赛和我过世的老丈人是最好的朋友。存心跟我捣乱是不是?”

    “没那么严重,”他说,“没说让你杀了他们。只是教训教训。”

    说也没用,我知道安东尼·本德尔是故意的。我就说:“OK,他们在哪儿?”

    “不知道,你自己找去。”

    我寻思,只要找不到他们,也就不用“教训”他们,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耗着。大概安东尼摸透了我的心思,一天早上,一个叫胖子安东尼的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正在找瓦克兄弟,我说是,他问:“哪一个?”

    我说:“哪一个都成,他们只说是瓦克兄弟。”

    胖子安东尼就说,他和哥儿俩中的一个约好了,那天下午两点在街和97道的一个什么地方谈一笔生意,但他会去得晚一点。如果我有什么事需要和他们了断,这就是个机会。你明白了吧?他们都安排好了,你不想干都不行。

    人也替我找好了,强尼和托米,一人带一根棒球棍。我是接合同的,不用自己动手。

    我们开车到了胖子安东尼说的地方,瓦克果然在那儿,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从车里跳出来。他一看见我们就傻了。两个打手对付他,我把那个不相干的人推到墙根,说:“你别管闲事。他伤了我们的人。”

    通常像这种情况只消打他的腿,但是强尼和托米没头没脑一通揍,我叫他们住手已经太晚了。后来我听说那小子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我算是彻底得罪季坦诺·路琪赛了。而且我知道安东尼·本德尔特小人,他决不会承担任何责任。本来瓦克兄弟和埃迪·卡坡卞科为一个姑娘打架,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大事。打架总会有输赢,但输了以后又拉上家族的人来搞报复,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按章程是要上公堂的。“公堂”也是当初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改革之一。法官团一共六个人,纽约的五个家族和新泽西州的诺瓦克家族各出一人。如果最后的裁决出现平局,任何一位老板都可以出面投一票。

    当时快到圣诞节了,要等到过完了节才升堂。以前每年的圣诞节路琪赛夫妇都请我们去他们家开派对。那天梅尔卓跟我说季坦诺的太太凯蒂打电话来请我们,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我们到了路琪赛家,喝了几杯酒后,季坦诺避开众人把我叫到楼上,问我是谁下的命令。我能说什么呢?安东尼·本德尔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要是出卖了他,那就尽等着穿小鞋不说,弄不好还会引起又一场家族间的火并。我于是说:“你就当是我自己干的好了。就算我告诉你是别人,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说:“听着,我现在就可以废了安东尼·本德尔那小子。”

    “季坦诺,你听我说,我相信你讲的话。但我们就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不好?就当是我自己干的,好不好?”

    正式审判的地点是在乔利·乔斯的餐馆里包了一间雅座。对方是季坦诺·路琪赛带着瓦克兄弟的纵队长。季坦诺本来是用不着来的,我知道他这一趟完全是为了我。我们这边有安东尼·本德尔和巴比·多义耳。我们家族的法官是个“老油球”,叫沙笛诺。“老油球”是我们对那些生在意大利、后来到了美国的第一代移民老头儿们的称呼,带点贬意。不过沙笛诺这个“老油球”很聪明,每次安东尼·本德尔出庭时他都坐在他旁边,管着他不要胡说八道。

    那天季坦诺·路琪赛一反常态地宽宏大度,临走时大家握了手,每个人都是轻松愉快的样子,只有瓦克兄弟的纵队长一脸怒容,而且从此以后路琪赛家族的人对我都很冷淡。

    安东尼·本德尔算准了,这事要么是我倒霉,要么就是季坦诺·路琪赛吃哑巴亏。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尝到了甜头,后来又不断地故伎重演。

    这件事让我和巴比·多义耳之间产生了隔阂,我想我迟早会和他分道扬镳。我抽出我们合伙做彩券的利润中我自己的那部分,开始试着放些高利贷。

    “科沙·诺斯卓”中做高利贷的人不少,但方法却各是各的,利率也不尽相同。我定的利息一般在0%上下。比如我这星期一借给你1000美元,从下星期一开始,你每周还我100美元,1个星期还清。利息是从一开始就算好加进去了的,所以对一些老债未还又借新账的客人,我实际上赚了他们双倍的利息。比如一个人借了500美元,按理他应该每周还我50美元,1个星期付清。好,时间过了一半,他还欠我00美元,这00美元里头已经包括了利息,对不对?他又来了,说手头实在太紧,再借给我500美元吧。我呢,只给他00美元,加上先前的老账00美元,一共就是500美元了。然后从这时候开始,他每周还我50美元,1个星期还清。不服气?不服气你找别人借去。说实话,他要是有能耐找到别人,也不会到我这儿来了。我们管这叫“奶油高利贷”,其奶油部分,或者说最可心儿的部分,就是双重利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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