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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的幻境在凝嫣阁，”柳重绯几步走近，伸手捧起她散落的长发，笑腔压低，带着丝丝蛊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让我帮你好不好？”
“别，他已经够反感我了。”朝绮拿起眉笔试图给自己画眉，不到三秒果断放弃。
“我来吧。”柳重绯拿过眉笔，修长白净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朝绮问：“小糯米怎么样了？你别欺负她。”
柳重绯委屈：“哪有，我疼她还来不及呢。”
他顺势埋进她脖颈中轻蹭：“小糯米很想你。”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也是”。
朝绮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笑道：“我也很想她。”
然后她吻上他逐渐扬起的嘴角：“你这人说话永远只说半句。”
他轻轻环住她有些清瘦的双肩，笑着“嗯”了一声。
朝绮把玩着他袖角垂下的红色流苏，问道：“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觉醒神位的？”
“你进入画境的时候，我梦到了我们在九重天成亲的场景。”
那恰好是，同一个梦。
然后朝绮说：“你差不多得走了。”
柳重绯起身慢慢挪到门边，哀怨悲戚地看着她：“我可是明媒正娶的，倒是像奸夫一样偷偷摸摸。”
朝绮渣得明明白白：“你得从窗户出去，别被撞上。”
柳重绯凤眸微眯，突然走近搂住她，在她反应过来前在她脖颈上用力啄吻了几下。
“偷情愉快，夫、君。”他用笑腔耳语，然后身影在她怀里消散。
朝绮看着铜镜中自己脖颈上鲜红的吻痕，恨恨地从衣柜中翻出一件高领的裙裳。
一穿上她就后悔了，这身衣裳可以用薄如蝉翼来形容，穿了比不穿还绝的那种，唯一厚实点的布料就在领口和袖边，禁欲又妩媚。
然后，门扉被推开，鉴玉带着早点走进来，对视的一瞬，两人都是一愣。
朝绮笑容僵硬：“欢迎回来。”
然后她就被他的一件外袍披头罩住。
鉴玉的声音隔着布料传来，听起来不同于往日的清冷：“你，莫要如此。”
朝绮扒着他外袍上的竹叶纹样，探头可怜兮兮道：“我饿了。”
鉴玉把装着早点的纸袋递给她，轻声道：“吃吧。”
朝绮满足地啜着冒着热气的豆浆，歪头问道：“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
鉴玉瞥她：“这样最好，你不会分心。”只能看着我。
朝绮哼唧一声，笑道：“你真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算了，谁叫我喜欢呢。”
“你今日用的熏香怎么这么奇怪？”他皱眉。
空气中有种很浓烈的异香，像酒，又像血。
柳重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朝绮皮笑肉不笑：“哦，是吗，我没注意，可能是这件衣服的问题。”
一提到衣服，鉴玉下意识地移开眼。
朝绮暗暗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今晚我们出去玩吧？”
鉴玉手指轻颤了一下，顿了片刻才说：“不想去。”
“我又不会跑。”朝绮抱着他的手撒娇道，“再待下去我都要发霉了。”
鉴玉慌乱地按住她说：“别蹭了，我答应你就是。”
朝绮开心得想亲他，但也只是想想。
接下来的时间里，朝绮趴在软塌上，翘着脚问：“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做什么打发时间？”
鉴玉：“练剑，论道，修炼。”
“意料之中呢。”朝绮笑道，“嗯，我想想我平时都在做什么事，还没成年的时候，我天天出去疯玩，七界都走了个遍，那时候很多人纵容我。”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跟她说：“皇兄不过年长你两岁，再怎么样都能护你一辈子。”
她继续说：“别人难以企及的地位与权力，我一生下来就拥有，我只要按照他们给我规划的路线乖乖走下去就好了。可是，我没想到真相竟会如此难堪。”
她停住不说了，再怎么都无法将惨重的过往轻描淡写地揭过去，重新翻开旧伤的血却能轻而易举地破坏难得安宁的气氛。
可是逐渐重现于世的山海契碎片任在提醒她，一切都需要一个结局。
鉴玉道：“你不想说就别勉强。”
朝绮有一瞬间想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终究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她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那你继续说你的吧。”
“我这一生实在是，乏善可陈。”
日复一日地修炼，追求心中的道，然后纵使登上绝顶，依然不知道心中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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