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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却听温如玉又道:"那天在黄山始信峰的铁船头里,出了件奇事,你该也看到黄山周围百里的蛇虫野兽,都疯了似的跑到铁船头去,它们虽然明知在那里有个它们的克星,它们去了,必定送死,但是它们却无法克制自己,明知送死也要跑去。""你武功不弱,当然是有名师指点,你可知道那是为着什么吗?"卓长卿沉吟半晌,心中虽不愿回答她的话,却仍然说道:"那潜伏在铁船头中的异兽,乃天下至毒之物,而且能够发出一种极为奇异的香味,使得任何一种蛇虫猛兽都无法抗拒。"温如玉微微一笑,道:"对了,当时我就在想,我若招集天下英雄,别人一定不会赶来,但我若和那星蜍一样,让天下英雄都无法抗拒的诱惑,那么他们纵然恨我、怕我,却也不得不来了。"她得意地笑了一下,又道:"我虽不能和那星蜍一样,体发异香,但我却有着普天之下,没有一人见了不动心的奇珍异宝,这些珍宝就是我发出的香气,凭着这香气,我就能将天下的武林豪士,都叫到我那瑾儿面前。"卓长卿剑眉微皱,暗道一声:"原来如此。"
他先前本在奇怪,天目山上,怎会有个如此盛会,此刻一听才知道真相。
温如玉笑容一敛,突又叹道:"哪知道瑾儿听了我这计划,却道:你老人家的奇珍异宝虽然都是世人梦寐以求之物,却也未见得能将天下英雄都引了来,来的若都是一些不成材的角色,那我还不如不看哩。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个办法,本来以为已经很好了,哪知却被她这一句话全盘推翻,但我仔细一想,却又不能不承认她这种话说的有些道理。"卓长卿暗中颔首,忖道:"看来这温如玉还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却听温如玉又道:"过了几天,她忽然自己画了三幅画,拿来约我看,又对我说要在天目山开个较技之会,她说:这么一来,一些贪财爱宝的人,固然是非来不可,另一些还未成婚的少年豪杰,也一定会来,就算还有些这两样都不打动的人,但他们只要是武林中人,就不会没有争名好胜之心,一听天目山有个如此的较技之会,必定会赶来的。她又说:好利、好名、好色、好奇,本是人们的根性,这么一做,我就不相信世人还有既不好名利,也不好奇的人!"卓长卿心中暗道:"惭愧。"他自己虽不好名利财色,但好奇之心,却还是不能克制,这温瑾如此做来,确已是将世人一网打尽了。
温如玉缓缓又道:"我当时听了,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就问她:假如在那较技之会上武功最强的人,是个秃子麻子,那么你是否也要嫁给他呢?她微微一笑,
却不回答我的话,只问我肯不肯,我想来想去,还是答应了她,只是答应了之后,又有些后悔,心想普天之下,武功若能胜得了我瑾儿的,本不会大多,即使有上几个,年龄也必定很大了,品貌也未必会好,瑾儿嫁给了这种人,岂非是彩凤随鸦。"她目光又自缓缓注向卓长卿身上,又道:"可是今日我见了你,才知道天下果然是奇人辈出,能够教得出你这一身武功的人,那他的武功,也一定深不可测了,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你也一定不会告诉我,可是我却很钦佩他,因为他不但将你教成一身武功,还将你教成一个大丈夫。哼!世上有些人武功虽高,行为却卑鄙得很。"她随手一指那被困在霓裳仙舞阵中,此刻身法也越来越缓,气力也渐不支的岑粲又道:"他和他的师父,都是这种人。"语气之中,怨毒之意,又复大作,卓长卿心中一动,他听了这温加玉的一席话,心中思潮翻涌,几乎已将那赌命之事忘了。
此刻他见温如玉对那黄衫少年,似乎甚为恨毒,心下又觉得有些奇怪,心想这丑人温如玉与他们师徒本是一丘之貉,她却说出此话,岂非有些奇怪,他却不知这温如玉心中对那万妙真君儿的怨恨,只怕还在他自己之上呢。
转目望去,只见温如玉目光低垂,凝注在自己的手指上,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而且看来还不知要想多久的样子。
卓长卿干咳一声,见她仍然浑如未觉,心思数转,想问她要自己所做究竟是什么事,但目光动处,却见到她此刻面上竟是一片安宁祥和之色,她这张丑陋不堪的面容,暴戾之气已去,看来也就似乎没有那样丑陋了,卓长卿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忖道:"此刻她心中所思,必定是十分善良之事,她一生行恶,一生之中,大约极为难得有这种安宁祥和之色。"一念至此,遂将已到口边的话忍住了,转目望向那被困在漫天红影中的黄衫少年。
那些红裳少女仍然是衫袖飘飘,身形曼妙,一副曼舞清歌的样子,但她们身形的交替流转,却是极为迅快,卓长卿一眼望去,根本无法看清那黄衫少年的身形,只党这一片"红影中的黄色人形,展动越来越缓,显见已是难以支持了。卓长卿与这黄衫少年曾经交手,知道此人虽然狂做,武功却极为不弱,在武林中已可列为一流高手之称,而此刻却被这些武功并不甚高的少女困得一筹莫展,如此看来,显见这霓裳仙舞阵的确有着不同凡俗的威力。一念至此,他便定晴而望,留意去观察这些少女们所施展的身法,只觉她们身法配合的确是妙到毫巅,一时之间,竞无法看出她们的身形,是如何展动的。他这一定睛而望,目光便再也舍不得离开,须知任何一个天性好武之人,遇着这种深奥的武功,便有如一个稚龄幼见着他最最喜爱的糖果一样。他全神凝注着这些红裳少女的身形变化,只觉这霓裳仙舞阵似乎和那武林第一宗派,武当派的镇山九官八卦阵有些相似,但其繁复变化,却犹有过之,他虽是绝顶聪明之人,但看了许久,却仍未参透其中的奥妙,心下不禁大为急躁,暗中感叹一声,忖道:"看来这丑人温如玉的聪明才智,的确不是常人能及,唉——日后我若想报此深仇,只怕不是易事呢!"他心中正自繁乱难安,哪知耳侧响起一阵冷笑,只听温如玉冷冷说道:"我这霓裳仙舞阵虽非盖绝天下,却也不是你略微一看便能参详得透的。"卓长卿心中一凛,却听温如玉又道:"我这阵法关键所在,全在脚步之间,你若单只注意她们的身形掌法,莫说就这一时半刻,只怕你再看上一年,也是枉然。"卓长卿暗道一声:"惭愧。"
却见温如玉突然伸出双掌,轻轻一响,掌声清脆,有如击玉。
那些红裳少女一闻掌声,身形竟突然慢了下来,卓长卿心中一动,不禁大奇,忖道:"难道这温如玉有意将这阵法的奥妙,让我参透吗?"这想法看来不但不合情理,而且简直荒谬得近于绝不可能,一个毒辣而狠心的魔头,怎肯将自己苦心研成的不传之秘,如此轻易地传授给一个明知要向自己复仇的仇人之子呢?
但卓长卿目光动处,却见这些红裳少女,不但已将身形放缓,而且举手投足间、身形、步法,都极清晰可见,卓长卿虽对方才自己的想法,惊奇难信,但此刻却又不得不信了。
这霓裳仙舞阵法一松,卓长卿固然惊异交集,那黄衫少年岑粲,更是大感奇怪,他此刻已是精竭力尽,就连发出的招式,都软弱得有如武功粗浅之人,此刻得到喘息的机会,精神突然一振,拼尽余力,呼呼攻出数掌,冀求能够冲出阵外。
哪知阵法方自转动三五次,温加玉突又一拍手掌,掌声方落,那些红裳少女的身形便又电似的转动起来。
温如玉斜眼一瞟,只见卓长卿兀自对着阵法出神,干咳一声,问道:"你可看清了。"卓长卿回首一笑,道:"多承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