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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前面的山涧,随着洪水向山下翻滚而去。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像被扔进了洗衣机里,随着巨浪在山涧里往前翻滚,一会儿头朝下,一会而脚朝上,时而身体横着往前滚,身边充满了白泡泡,刚浮出水面,又被一道逐浪卷入水底。任你水性再好,也只是被大水冲着往前翻滚。手脚到处乱抓,希望抓住一把水草定住身形,四周除了水就是泡泡。措防不及中,呛了几口水,心底下不由得发慌。不知游过多少大江大河,不会今天要淹死在这山沟里吧?
幸好,翻滚的浪头有时也会把他推上水面,不要命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挣扎几下又被卷入了水底,随着洪流向前冲去。
这场意外也帮了他们的忙,红外线侦察设备对于在洪水中漂浮的几个人来说,是无能为力的。山上树林木茂,山涧上空树枝挨着树枝,树叶叠着树叶,大白天阳光射下来也很不容易,无人机上的合成孔径雷达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随着山涧转了几个弯,王小雨他们竟然漂出了无人机的搜索范围。
水潭里的水毕竟有限,再怎么倒腾,也不过是茶杯里的风暴,过得片刻,大水退去,王小雨从山涧的沙滩中爬起,昏头转向的,已经不知道离开水潭多远了。他揉了揉被水呛的阵阵刺疼的鼻孔,使劲地抹了把脸上的滴水,急忙查看天上的无人机,远处,草料方向的火光还没熄灭,上空的无人机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仰望天空,找了一圈,山腰发现有东西一闪一闪的远去,可能它在草寮周围没有发现活物,将草寮炸毁后不愿过多逗留,径直朝村寨飞去了。
王小雨急忙去溪水里寻找其他人,他最担心的是小山茶,她人小体弱恐怕不知被洪水冲到哪里去了。
在他上游十多米,两个人湿漉漉的女人在水面上冒了出来,正是洋妞和梅嫂,原来巨浪卷来时她俩互相紧紧的抱住,这时一同冒出头来。王小雨赶紧跑上将她们拉上岸来,焦急的问道:“受伤没有?看见小山茶了吗?”
洋妞擦着脸上的水,正要回答,梅嫂猛地打了两个喷嚏,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丫头,赶紧分头找吧。”又转身对洋妞说:“刚才在水里多亏了你,乌漆抹黑的,可把我吓死了”。
紧接着,月亮和阿竹也钻出水面,湿淋淋地走上沙滩,王小雨急忙上前问道:“哥,你们受伤了没有?”
月亮说:“我没事,阿竹的膝盖碰到了东西,擦破皮,不碍事。”
阿竹一边拧头发上的水,一边问王小雨:“小雨,看见丫头了吗?”原来,阿竹不熟水性,在水潭中需要月亮照顾,自然就没能力看顾丫头了。黑熊一样的傻子,总是保护着丫头,本来也不用她太过于费心。
正在说话间,小溪旁的灌木丛沙沙作响,王小雨急忙将两人按低了身子,躲到了树后。只见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灌木丛蹿了出来,还没有看清是谁,又一条娇小的身影从他旁边穿出,一下子扑到了王小雨身边,哭喊着:“小雨哥哥,可吓死我了”,正是小山茶。原来傻子一直在抱着小山茶,巨浪来袭时,他们在小溪中被冲出了一段距离后,傻子凭借一股蛮力就蹿上了岸。这时正沿着小溪岸边往下来寻找他们。
阿竹急忙奔过来,捧着丫头的小脸蛋,上下打量,焦急的问:“丫头,你没受伤吧?”
小山茶说:“姐姐你放心,我没有事。”
不幸中的大幸,几个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王小雨抬头向天空中望去,夜空中已经看不见那架无人机,隆隆的马达声渐去渐远,草寮处的大火还没有熄灭。事不宜迟得马上撤离,但是该往哪里去呢?正在苦恼间,洋妞防水背包里的手机响了,王小雨接过来一看,是杨雪的,说:“那帮特工又追上来了,我正在考虑往哪里撤退呢。”
杨雪说:“那还用考虑什么,到村寨来,任他千军万马也奈何你不得”。
王小雨听了,心下甚慰,总是听别人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认为那只是西方人的交际学,华夏受了2000年的儒家文化影响,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就算是死,也还分出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来。一味只讲利益,岂不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那只是未开化的蛮夷所思,非我泱泱中华礼仪之邦所为。当下就想答应了杨雪,准备问她进山的道路。
便在此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洋妞开口了,说:“不能去村寨!”
“为什么?”王小雨问道,想起在山洞里她两次和杨雪对峙,难道是不好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