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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杀人的?”“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别忘了,你跟我借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说借钱是为了一个女孩。我是你的弟弟,我也想知道未来的嫂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所以我偷偷跟着你去看过了。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两个月后,我没等到你给我们作正式介绍,却在电视上看到这女孩死去的报道。你以为我傻吗?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那事是你干的。”哥哥无语。“当然那次是个意外。可是一个月后,你猜怎么着,我又看到另一个受害的女孩,同样的手法,我就知道你再次出手了。到第三次的时候,我以为那女孩准得死,可是她没死。尔后,你也就不再干了。也许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吧,就是跪在我旁边的这个贱女人?她刚才还在祈求我饶她一条狗命呢,说我干什么都行。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改变了自己?”“喂,不准你这么说她!”“哦哦!怎么,拿出做哥哥的劲头来了吗?做哥哥就是为了出卖自己的弟弟?”“那是因为你病了。我曾经也病过,可是晓晓让我改变了过去的病态。”“她改变了个屁!说实话,我对你这套一成不变的绕圈子感到烦躁了,让我们加加速吧!”“你要干什么?”哥哥往前走了几步。可见到方晓晓被弟弟架了起来,越来越靠近建筑平台的边缘,他不由得停下了。“我对你这样兜圈子没什么耐心了。”弟弟用刀在方晓晓的大腿内侧划了一刀,并不深,可鲜血还是汩汩地冒出来“你觉得她能坚持多久?”他笑呵呵地看着哥哥。
哥哥不知道,他只知道大腿主动脉持续失血,人是活不了多久的。“哥哥啊,其实今天我压根就没想让她活下去。我需要你的解释,需要你说明白为什么要背叛我。但这只是影响你的生死而已,与她无关。哈哈哈!”弟弟大笑着,推了方晓晓一把!
于是,方晓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那样,从平台上直摔下去。
当然,风筝没有断线。只是告密者猝不及防,身子被绳索拖动,被一个人的体重牵引着,猛地向前冲了几步。他赶忙用手抓住绳子,把重心往下稳一稳,终于拽住了。
这时候,方晓晓的身体距离钢筋的顶端不过数米之遥。“如何?哥哥,我跟你说过的,这绳子很结实呢!”弟弟笑着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哥哥拽住绳子,用力向上拖。
绳子一寸一寸地往这边来,方晓晓的身子一寸一寸往上提。
告密者越提越费劲,差不多只拉上来两米,就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哎呀,我没料到,你还真的愿意救她。如果是我的话,会解开身上的绳子呢。我来帮帮你吧!”弟弟嘴上这么说,可并没有帮他解开扣锁,而是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地来了一刀。“啊!”告密者一声惨叫,右手腕血肉模糊,伤口钻心地疼,让他使不上力气。
绳子往下滑了一寸。“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弟弟狂笑一阵“怎么啦,你不是挺牛的吗?你不是想要帮助我这个可怜的弟弟吗?怎么现在自身难保了。告诉你,当初父亲切断你的经济来源,要不是我借你钱,让你做了个买卖,你能活得下来吗?我一直尊重你,一直帮你这个哥哥,到头来你却恩将仇报。连杀人的计划我都告诉你了,我对你是多么信任!当初你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你那是误杀。杀第二个人时,我感到了不理解,这不可能还是误杀。我很好奇,杀人有那么好玩吗?不过一开始我也不敢杀人,只敢拿小动物杀着玩,不过那感觉真挺刺激的啊。快三年啦,杀小动物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想着追寻哥哥你的脚步,做个杀手吧。我决定模仿你,还以为这样能让你高兴,能让你感到自豪。结果你怎么样,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说我变态,你说我有病,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呢?!”哥哥的脑袋上冒出了汗,他的右手完全用不上力,只觉得气息不匀,脑袋也有些晕头转向了。他喘着粗气说:“弟弟,我真的没有想过出卖你。我们都被该死的父亲给毁了。这不是真正的你,你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呸!他也配!”弟弟啐了一口“我一直以来装作乖孩子,只是为了少挨点打。不过那该死的老畜生还是会揍我,真他妈的没天理。哟,对了,哥哥,如果我告诉你父亲也是我杀的,你怎么想?你会感激我吗?”“什么?”哥哥大吃一惊,手一哆嗦,绳索又往下滑了一尺,他赶紧死命拉住。“没想到吧?其实干掉他很容易啊。他经常醉酒驾车,这该死的老家伙从来不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现在警察不是严查醉驾吗?他还是照喝不误,自认为凭着他的那些臭钱,没有什么摆不平的事!行啊,喝呗,我只是在他的酒里多掺了点东西而已,哈哈,就送他归西了。就是怪可惜的,也没撞死俩人,只把他那条老命给捐出去了!警察根本就没查,本来就是醉酒驾车,死了就死了呗,还化验个屁啊!怎么样啊,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再告诉你,你妈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妈是怎么死的,我倒是很清楚。那也是拜我所赐啊,解脱了她那可悲的一生。你还记得吗,你曾经问我为什么你爸爸和你妈妈生活在一起,同时也和我妈妈生下了我。其实很简单,我本来是有爸爸的,不过妈妈很有姿色,被那老浑蛋看上了。结果呢,弄得我妈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孩子。跟你妈离婚之后,他就把我妈娶了过来。当然玩够了,后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我妈也没什么力量保护自己,更保护不了咱俩。老家伙娶她的时候,协议上写得很明确,如果她提出离婚,则不能拿到任何赔偿。我妈当然不敢,要不然喝西北风去啊?自打嫁到这里,好多年不上班了,找工作谈何容易,所以我妈只好忍着。你上高中不在家,家里的好多事你都不知道。趁这个机会,我想干脆把这女人弄死算了,反正留着她也没用。老爸也许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的也无所谓,反正他更方便玩女人了,应该感激我才对。你看,我除掉了我妈,又除掉了那老家伙,现在一半的遗产你都可以继承了。我只需要在两年之内,像你那样搞定一个女人就行了。”
原来如此!原来父亲早就那么干了,所以他才在遗嘱里面写道:“继承人须在两年内结婚,并让配偶签署协议,离婚时不得索赔。”原来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下一个自己。
天哪!父亲的变态固然昭然若揭,而眼前的这个弟弟,则是比父亲更加残暴的恶魔,弑父弑母,随后残害无辜。告密者恨不得咬他一口,然而现在却自顾不暇。“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弟弟笑着“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呢?让我再来帮你一下吧。”
他在他的左手腕上也来了一下。
告密者又是一声惨叫。他双手都使不上力气了,只觉得脚下也不稳了,一点一点在往前蹭。“哈哈哈哈!”空洞洞的建筑里回响着弟弟残忍的笑声。“喂,不许动!”
哗啦啦,数把枪自上而下瞄准了弟弟。
刘队终于带着人赶到了。他们居高临下,枪口瞄准了这个残酷至极的凶手。“呵呵,你果然出卖了我!”弟弟将刀子搭在绳索上,狂妄地朝上面喊道“来啊,开枪吧!嘿嘿,看看是你们先打死我呢,还是我先割断绳子!”
“嘿嘿。”他已经完全丧心病狂了,一边割着绳子,一边叫嚷着“哦哦,你们打不到我。嘿嘿,你们打不到我。”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哥哥的身后躲。
该开枪吗?刘队犹豫了。
子弹的轨迹也许可以绕过告密者,可万一打歪了会怎样?告密者中枪,一松手,连带着方晓晓摔下去,也会死。时间太过仓促,根本来不及部署狙击手了。
然而如果不开枪,凶手割断了绳索,方晓晓还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告密者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拖着绳索,忽然一转身闪到了弟弟的背后。他在弟弟的脖子上死命地咬了一口。弟弟猝不及防,也是一声惨叫。告密者拖着弟弟,往建筑的边缘跑去。“你、你干吗?”弟弟捂着脖子“你、你他妈的快停下。”“要死一起死吧,结束咱们罪恶的一生!”告密者只说了这一句,便纵身跳了下去告密者纵身跳了下去。他跳了下去,可那条结实的攀登绳索却绕了一个圈,挂在了弟弟的身上。
现在,是弟弟的身上缠着绳索,拖住了两个人的体重。
一个方晓晓约摸五十公斤,一个告密者约摸七十公斤。
这两百多斤的重量忽然全挂在弟弟身上,他也承受不住,连蹿几步,好不容易在平台边缘停下了。“呼!呼!”弟弟大口喘着粗气“你以为我傻吗?我他妈的不会解开这绳子吗?你得先死,你得先死!哈哈哈,你们得先死!”
警方更加无法开枪了。
如果打死了弟弟,这三人会同时坠落。
他们眼瞧着弟弟开始用刀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上割来割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斜刺里跑过来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傻大黑粗”的男人。
傻,说的是他身为法医,自己工作挺累的,可还是无偿帮助其他同事顶班,且不求回报;大,当然指的是他的块头了,人高马大,力气也大;黑,是说他的肤色,晒得黑黑的,皮肤比较粗糙;粗,是说那一双大手,非常粗壮,可同样就是这一双粗壮的大手,曾经做过无数精密的手术。
这个“傻大黑粗”的男人正是方茗。
他大步流星,几步就冲到了凶手面前。
不由分说,一双大手握住了快要割断的绳索。
咦?凶手吃了一惊。
算了,管他呢!凶手拿刀就捅。
一刀,两刀,三刀,方茗的前胸被扎了个透。“去你妈的!”方茗也急了,他从来没骂过人,这次他骂开了“小畜生,滚下去吧。”忍着巨大的痛楚,他飞起一脚,把这个罪孽滔天的东西踹了下去。“我不想死”深渊里传出一声惨叫。“噗!”钢筋插透了凶手的身体,瞬间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然而方茗毕竟身受重伤,他拖不住两个人的体重了。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前挪蹭,到悬崖边的时候,腿脚发软,干脆跪了下来。
膝盖压住了绳子,可他跪着的身子还是摇摇欲坠。“女儿!爸爸来救你了!”方茗发出一声悲鸣,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嘿!老头!”下面有个声音朝上说话。
方茗出不来声,勉强朝下看着。“嘿!老头,听我说!”告密者掏出别在身后的刀来,用血肉模糊的两手咔嚓咔嚓地锯着环绕自己的绳子。“老头,听我说,你负担不了两个人的体重,我来给你减轻一些吧。妈的,这玩意儿是挺结实的啊。老头,反正我也是罪有应得,我下去之后,你记得一定要拉住自己的女儿啊!”告密者割断了绳子,身子一飘,坠了下去。
“对不起”深渊里又传出这样的一声。“噗!”钢筋同样穿透了告密者的身体,他无力耷拉着的脑袋上全是泪痕。
方茗的两手早就被磨出了血印。
而他胸前的血哗啦啦流在地上,弄得他膝盖发滑。
他仍旧苦苦坚持着,不能撒手。
几名警员冲了下来,总算在绳索滑出去的一刹那抓住了。
两三个人将方晓晓拖了上来。
然而方茗却站不起来了,脑袋颓然地耷拉下去。
有人给方晓晓披上告密者拿来的那件连衣裙。“爸爸,爸爸!是你吗?”晓晓哭着,依偎进父亲的怀抱。
不!
那是戏剧中才有的场面。
罹患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方晓晓,这几年也已经变得不正常了,她认不出她爸爸来。
麦涛和艾西紧接着冲了下来。两人试图扶起这个傻大黑粗的男人,可无济于事。咕噜噜,他胸前的鲜血又一次往外猛烈地涌动。“艾先生。”他抬不起头来,只是眼睛向一边斜了斜“谢谢你治疗了我。求求你,请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艾西用力点点头,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胸中像被人塞进了一大堆石头,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他不能不答应,可是他能做什么?在血的现实面前,他是那么渺小和无力。
方茗又转向麦涛“麦先生,我想起你是谁来了。我要告诉你,那个人又回来了。”
麦涛明白他在说什么——那个人,也就是给自己发短信的那个人又回来了。他也点点头。
说完这些,方茗就死了。
傻大黑粗的宛如泰山一般的男人,跪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