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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府中的小姐,排行老五,下人们唤她五小姐。
这五小姐做的可不容易,不少下人们知道其中的水分,碍于乔原公子的面子,明面上不敢胡来,私下里又觉得有姚夫人撑腰,不免会对这五小姐轻视几分,胆大的让临溪干些粗活,有的语气上对她也少了几分敬畏。而乔临溪自小知道兄长只是寄居此处,自己更是捡来的,也不拿自己当个小姐,率性而为,凡是柴房有让她做的事,或是和下人们一块洗衣服,从不懈怠,也不耍滑。
乔原几乎是亲手带大了临溪,纵使自己还在寄人篱下,每每有旁人将临溪像个下人对待时,哪怕是和表兄姐妹闹破了脸,也必将妹妹维护在羽翼里!下人私下都称他为“穿墙风”,不管是议论临溪的好话坏话都能传到他耳中,被乔原斥责或打的多了,下人们也机灵了,临溪姑娘的好话儿又传的到处都是,有时候走在外面,还能听见路人议论姚府有个十分端庄贤淑美丽的女子!乔原听着就点头微笑!
乔原会跟着舅舅去官家的练马场习射御,临溪必一同前往,二人的武艺和骑射之术没几个同龄男子能敌。这也使得临溪眼界变窄,觉得自己已天下无敌,常对兄长说道:“等我长了你这么高,带我出府,我要游走各国行侠仗义,我要和大哥做对双侠!”
对于临溪的身世,乔原只有将她初抱来时和舅舅提过,别人问起她的来处,他从来都闭口不谈,旁人只知道五小姐是捡来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连临溪问乔原关于自己身世时,他也只说:“上天恩赐,问何来源!”至于临溪自己,只有受了十分委屈时、被表姐过分刁难时,才会躲起来哭一阵子,会去想自己娘亲到底是谁,是哪个穷苦人家,为何把她丢弃在林中。
就这样在府中平平淡淡,寒来暑往,临溪已长至十四岁,十四岁这年,她还碰见了一个极重要的人。
韩家家破人亡后,谭驼带着小少主和自己儿子东躲西藏,整日惶惶不安,他想起当年来韩府的时候才三十岁左右,在老家舒窑城有几个叔伯兄弟,现在过去近二十年,不知曾经的故乡能不能做落脚之地。当年谭驼腿部受伤什么都做不了,躺在路边忍饥挨饿时,正是韩郢救了他,让他留在韩家当个管家,不仅保住了命、有栖身之处,还留了灵邵这点血脉,这样大恩使他拼上性命也要保住韩维的命。
韩维受了太大的惊吓,发烧昏迷不醒,谭叔背着韩维牵着儿子灵邵一瘸一拐艰难的摸索着回乡,路过关卡时遇到有人盘查,谭叔便装成哑巴胡乱的比划一通,盘查的人见这三个脏兮兮的要饭花子,又哑又瘸,问不出什么结果来,都会挥挥手让他们走开。
刚进了舒窑城的城门口,韩维就感受到了从前城市的热闹,和兄长在樊玑城街道上闲逛时的感觉一样,热闹喧哗,这喧哗之下又是一种祥和的感觉,让人感觉亲切温暖!从韩家出事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漫长的两月之多,失去所有的亲人后,他每时每刻都绷紧了神经紧紧的依靠着谭叔,抓着他的手,牵着他的衣襟,生怕唯一熟悉的人也不见了,那世上真的就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了。这一路走来,路边的树叶渐渐变了颜色,好像已经深秋了,韩维感觉舒窑城的日光比一路翻山越岭路过的任何地方都暖和。
谭叔在一家店铺给韩维梳洗一番,换上了暖和的袄,他关上门,把韩维抱上榻坐正,拉着灵邵一起给韩维躬身行礼泣不成声,他看着韩维说道:“小少主,韩家遭此难,明睿不知去向,如今只剩下您这一点血脉,不知韩家以后还有没有清白之时,要想查清先生出事当天的真相,您一定要好好保住这条命。从今以后不能再以主仆相称,谭叔我以后就是您的父亲,如此僭越出格愿少主能委曲求全。等少主长大成人可以主掌自己命运时,我再跟韩先生谢罪去!你现在名为谭昭,灵邵的兄长。等我们出了舒窑城再往南走上十几里远就是我的本乡,到时候任何人问起,你俩皆为我儿,以往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只愿你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别无他愿了!”
即便从前,韩维也一直把谭叔当作一个长辈,如今见他匍匐在地慌的跳下榻来将他扶起说:“我已经不是学步小儿,家中发生的事情我也心明如镜,柏崖先要跪谢谭叔不弃之恩,谭叔能在万难之中保全我性命,亦是我再生父母,何来僭越之说!柏崖发誓,一定平安长大成人,尽早找出真相还我韩家清白,为父母报仇!现在我就是谭昭!”灵邵看着韩维,也学着样儿嘻嘻笑道:“从此以后你为兄,我为弟!”
在回本乡时,谭叔在路上又多次嘱托两个孩子,道:“从前的事别人若问起,你们皆一概不知,别说漏了嘴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