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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很容易解决的问题——我们暂时停止一下?”

    “我们还得给这座城市再推出一桩案子。”

    “什么肤色的?”

    “肤色无关紧要。”

    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从电视屏幕挪开视线,转过头来问道:“你有一个特定目标的姑娘吗?”

    “有。”

    对方轻声一笑。

    “让我猜猜!那个女记者?”

    摩兰点一点头。

    整个纽约像沸水开锅一般。

    没有一个电视频道,没有一个广播电台不在连续不断地报导对风华正茂的羽毛球女运动员安妮-王和泽塔-哈达纳的双重谋杀案。罪行被描写叙述得淋漓尽致,细致入微。一些街头小报为此出版特刊,并冠以粗大醒目的标题:创记录杀手又在行动。

    果真有一个满脑瓜疯狂虚荣的杀手在城市里四处游荡,企图杀死比他之前的任何杀手都更多的年轻女郎吗?

    许多纽约居民相信媒体的断言。

    讽刺挖苦和愤怒叱责像一桶桶污泥浊水泼向警察当局和市政府管理部门。在唐人街,出现了规模不等的追悼抗议集会。在哈莱姆,甘波果罗兄弟由于一个白人又杀害两位其他肤色的姑娘而发表煽动性的抗议演说。他号召纽约黑人团结一致。玻璃橱窗被击碎,商号店铺遭抢劫,这一切都与店主属于何种集团毫无关系。

    在传播媒体混杂纷乱的大合唱中惟独听不到范希-赫维什的声音。她直到眼前为止在报导连续这几起谋杀案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现在却不能走到摄像机前,在电视屏幕上面对全国观众,因为我们把她拘留在总部并对她不间断地审讯。

    我们对待她不错,没有给她施加压力,不过她必须一遍又一遍地给我们讲述她与杀手进行电话交谈的详细内容,不放过所有的细枝末节。

    中午时分我们允许她稍事休息,给她一些东西吃。但她只吃了一块三明治。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她没好气地问道。

    “只要我们确信您把一切都给我们讲清楚了,赫维什小姐。”

    “我什么也没有隐瞒。”

    “不是故意隐瞒。”菲尔和蔼地说“但是我们必须要求您绞尽您的脑汁。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都可能事关重大——您先休息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我们再接着谈。”

    我们去见约翰-德-海。

    头儿的办公室里电视机正开着。久里阿尼市长在给纽约市民发表演说。

    “纽约勇敢无畏的警察将竭尽一切努力制止新的犯罪活动。我们的警官们不抓到这个披着人皮的野兽绝不休假。他们时刻准备加班加点地工作。任何一位姑娘,任何一位妇女,无论黑夜还是白昼,只要感到行路不安全,都可以要求警察予以保护。我向你们大家保证,这个疯子创造血腥犯罪记录的图谋绝不会得逞。本市的市警察局”

    海关掉电视机。

    “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从今天起市长和斯科特-斯特拉顿就得投入每一名警察以制止下一起谋杀。”他说“停止清理计划,中止与犯罪的斗争。我不禁要问是不是还剩下几个警察来指挥交通。”

    “您不相信这是单人犯罪吗,先生?”

    “我不知道这几起谋杀是由一个人犯下的,还是由一个团体干的。但是我确信,这绝不是一个疯子的所作所为,而是有组织的,有从容计谋的行为。”

    他指一指我们关于察看“热点”夜总会的简短报告。

    “你们观察到四名行为异常的男子。你们弄清这些人的身份了吗?”

    当然我让菲尔来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是他从电脑档案的汪洋大海中捞出了这几个家伙。

    “通常的刑事犯,先生。此前仅在加利福尼亚活动。我们获知了他们的姓名和过去的前科记录。袭击银行,拦路抢劫,还有谋杀,但未见性犯罪。”

    “这几个人为什么来纽约?”

    “在马尔科姆-赫曼和基尔克-摩兰之间有着一个松散的联系。估计他们在1975年曾经合谋袭击过银行。摩兰提供了不在现场的证明。于是对他的调查便不得不停止。”

    “基尔克-摩兰。”头儿重复着布朗克斯这个流氓头目的姓名“这个人很有头脑,凶残而无所畏。他会做出”

    海先生没有说完最后的一句话,便从他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卷宗,稍稍地翻看了一会儿。

    “在纽约有一些绅士,他们不是由联邦调查局而是由其他部门监视着。其中有一位叫做雷姆-杰塞拉的。他经营的军火买卖受到中央情报局的关注。本月八日,杰塞拉在马萨培瓜一家僻静的滨海饭店里会见了好几个人,其中两个的身份已经查明:可卡因贩子帕科-埃斯卡里洛和哈莱姆大佬久苏阿-哈德。但是中央情报局的报告还提到四个参与聚会的人——弄清基尔克-摩兰是否包括其中,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知道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特工,先生。”我插话说“菲尔和我已无法隐瞒身份进行调查。”

    “他估计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也许这会使他感到内心忐忑不安,因而不经意地露出马脚——对女记者的审问有什么结果?”

    “没什么新东西——跟前几次谋杀后一样,这一次也有人打电话给她。手机是由形体教练格雷戈-塞洛夫转交给她的,她曾把这位教练带往第一次的案发现场。”

    “她所在的电视台一定要让她在屏幕上露面,动用了十几位律师,千方百计想把她弄出去。由于创记录杀手又一次给她打电话,她的报导的收视率直线上升。有一种推测,认为杀手爱上了她。如果您确信她什么都已经讲清楚了,我们就不能冉把她扣住了。”

    “会有人监听她吗,先生?”

    “这一申请被拒绝了。她只不过是个证人,还够不上涉嫌犯罪。关于最后这次电话,她是立即报告我们的,而作为一名记者她依法享有新闻自由。你们可以要求范希-赫维什与你们合作!你们可以让她再接到电话时把凶手的声音录到磁带上!如果她同意,你们就可以放赫维什小姐走!”

    “不用对她实施监视吗?”

    “当然要,不过必须做得隐蔽——请你们好好分分工!你们自己决定谁管基尔克-摩兰,谁负责范希-赫维什。”

    头儿的脸上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似乎表明他清楚知道菲尔和我将怎样做出决定:硬币的正面,还是反面。

    我们又回到审讯室。

    范希-赫维什脸色阴沉地坐在桌旁,手里拿着一个盛满咖啡的纸杯。“如果你们再要拘留我一小时,你们肯定会有极大的麻烦。”她咬牙切齿地说“律师们已经出动,而我向你们保证,社会公众对于联邦调查局肆意虐待证人的种种行为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真后悔给你们打电话。我若是独自到体育馆去,肯定会抓住头号轰动性热门新闻。”

    “也许您就已经没命了,范希。”我说“您该知道他在观察您的动向吧?您可以走了。我们给您一个特制的录音机,可以录下手机上的谈话。要是他再来电话的话,您愿意摁按键吗?”

    她连忙一蹦而起,收拾她自己的东西。“愿意,我保证。难道您以为我不想抓住这个狗仔子吗?她残杀妇女,而我本人也是妇女!”

    她从额头上掠去一缕头发。

    “我又把跟他在电话上进行的所有谈话细细想了一遍,又突然回忆起一个小小的细节,在所有的审问中我都没有提到过,因为连我自己也忘记了。可能毫无意义,不过”

    “请讲!”

    “在杀死黑人姑娘范尼莎-韦尔士以后凌晨三点他打电话给我。我相信在电话里听到了音乐。声音起先非常微弱。在两三秒钟时间里声音又响又清晰,好像有一扇门打开来又关上了。我听出‘今夜不会结束’这支歌的一节主旋律——听起来大概是这样。”

    说着她哼起一个简短的旋律,接着又唱起副歌。

    “是摇摆舞曲。”她说“我很难准确地模仿出来。”

    菲尔和我对视了一下。

    时下正流行这类歌曲,到处都可以听到。

    “今夜不会结束”眼下非常红火,打开任何收音机,不出五分钟就会受到它的折磨。我们俩立即就想到“今夜”这首曲子也在录音带上“热点”的摇摆舞女郎们就是随着它的节奏又摆屁股又扭腰的。

    晚上十点跨进任何一家夜总会都会嫌到得太早。酒吧招待准还在擦拭玻璃杯。

    姑娘们无精打采地东站一会儿,西坐一会儿,而舞台上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晚上十点走进“热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只有一个摇摆舞女在两个垂头耷脑的客人面前有气无力地扭晃,而为数不多的几位三陪姑娘甚至哈欠连天。

    您还记得满头红发的黛莎吗?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穿着一袭又短又紧的黑色衣裙。而今天她是一身绿色,闪烁发亮,好像穿着还要少些。不过她的身段十分迷人。她站在长长的吧台边,手里拿着一只杯子,里面盛的东西看起来像威士忌,实际上很可能是凉茶水。

    我朝她走过去。

    她一脸微笑迎着我。“嗨,”她打着招呼“您的朋友也来吗?”

    “不来。”我简单地答道。

    跟往常一样,一枚硬币决定了我们的任务分工。菲尔摊着去跟踪范希-赫维什。

    “您为什么扔下我们跟香槟酒瓶就走了?”

    她耸起裸露的漂亮肩膀。

    “几位常客希望我们陪伴。”

    我掏出联邦调查局证件,伸到她那双灰色的眼睛跟前。“您得回答我几个问题,黛莎。”

    大多数人一看到这种证件都会神色不安,而她却不是这样。

    “可以,请您问吧,调查员!”

    “您认识基尔克-摩兰吗?”

    “认识,我已经说过,是这里的一位常客。”

    “恐怕是老板吧,不是吗?”

    “我不知道摩兰先生的钱是不是投在夜总会里。我们姑娘们听从弗纳尔先生的指示,从他那里提成,他是经理。对于我们来说他是老板。”

    “我估计您该知道昨天夜里有两个姑娘被一个新闻媒体称之为‘创记录杀手’的男人谋害了。”

    “当然知道。电视节目里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导。”

    “那个喝醉酒到处抛撒一百美元钞票,后来被他朋友们架出去的年轻小伙子昨天夜里在夜总会吗?”

    “不在。”

    “其他几个人呢?”

    “谁我也没看见,不过昨天我在凌晨两点钟就离开夜总会了。”

    “为什么?”

    她带着嘲讽意味微笑着。

    “您猜猜,调查员!”

    “对不起!”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基尔克-摩兰昨天在夜总会吗?”

    “这您得去问他本人!我不愿意因为愚蠢地回答一个愚蠢的问题而丢掉我的工作!我去替您把经理请来。”

    她转身朝那扇上面写有“仅供员工”灯光牌的房门走去。在她走进那房间以前,我一直在欣赏她优美的身段,不过她走路的姿态并不怎么样,也许是她走得太匆忙的缘故吧。

    我嗅了嗅她留下的杯子。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是威士忌。

    “您想喝点什么?”酒吧招待问道。

    我让他给我调一杯曼哈顿。他还没有调好,黛莎已经回来。

    “弗纳尔来接待您,调查员。我希望您不要期待我再长时间地陪伴您。我在这里是为挣活命钱的——欢迎您没公事的时候再过来玩!”

    她把双手搭在我的两个肩膀上,作出一副告别的姿态。她的右手轻轻顺着我的上衣往下滑动。我清楚地感到她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进我胸前的口袋里。她的目光示意我立即看一下。

    她转到另外一张桌子,与其他三位姑娘坐到一起。一刻钟以后来了一群人,大约二十四五名男子。他们一走进夜总会,就引起一阵骚动。我看见黛莎站在一个大汉的侧边,那汉子正扯开嗓子,带着浓重的得克萨斯口音,叫嚷着要香槟酒。

    经理弗纳尔没有露面。

    一名男子突然站到我身边。“把你的证件拿给我看看,调查员!”他要求道。

    我转过头去,正好盯着基尔克-摩兰的脸。他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小眼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联邦调查局特工。”我一边回答,一边掏出证件来把它打开。“这就是为什么你前天要把姑娘们从我们身边调走的原因。”

    “我没能力阻拦你们在背后跟踪我,可在我能够干扰你们工作的时候,我也绝不会不干——你们和我之间可以说是营垒分明——我这又是犯了哪条罪?提你的问题吧!妈的!”

    “跟你没有直接关系,摩兰。”

    我衣兜里装着四个洛杉矶歹徒的照片复印件,我把它们拿出来,像扑克牌似地一一展开,伸到布朗克斯大佬的眼前。“我们急于寻找这几个家伙——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们?”

    “我不认识这些人。”

    “他们前天就在这里,他们的言谈举止很引人注意。”

    他朝围着得克萨斯人闹哄哄的一群人摆一摆头。“他们也在这里,但我也还是不认识他们。”

    我用手指敲敲马尔科姆-赫曼的照片。“你连一个老朋友都不相认了。你应该是跟他在二十年前抢劫过一家银行的。”

    “我从来没有抢劫过银行。风险太大,即使得手,也只不过能到手几万元钱拿回家,这买卖不值。”

    他皱起眉头,仔细地端详着赫曼的照片。

    “你说是二十年前,调查员?我记得那时候在洛杉矶,一个毛手毛脚的密探急于把另外一个人干的事扯到我的头上。可我不在现场的证明雷打不动,此后我也就再没有听人说起过这件事。”

    他敲打着赫曼的照片。“这就是那人吗?”

    “不错!你还坚持说你不认识他吗?”

    “我再没遇到过他。也许当时是给我看的他的照片。我一下子没有认出他,看样子他也未必会认出我。”

    他眯缝起眼睛。

    “我猜想这些个故事都是你凭空捏造的吧,调查员?”

    我收起照片复印件,重新塞回衣兜里。

    “作为骗子手你可是百里挑一,摩兰,但是我很清楚你与赫曼非常熟悉,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我亲眼看见他领着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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