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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但玄武还处于印象派鹿的时期,大家可以看看铜镜上北宫玄武的形象是否很像鹿?
而后世经过对星宿的观察,从虚、危二宿中提炼出龟的形象,这也是玄武一象的主星。由于不同时期与虚、危二宿配合的其他星宿把玄武的形象从独角鹿演变成麒麟,最后被龟蛇同体的形象取代。”
夏寅自然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坠。凌彤抬起左腕,右手轻轻转动手表的表盘,就像在看时间。
西汉文物讲解还在继续进行,他们绕过柱子到了另一个玻璃展柜前:
“接下来请跟我看汉景帝刘启的庶子、汉武帝刘彻的异母兄长中山靖王刘胜墓出土的金缕玉衣。古人深信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于是贵族都用玉做殓衣。根据《后汉书·礼仪志》记载,皇帝用金缕,诸侯用银缕,士大夫用铜缕。刘胜按道理应该用银缕,却用了金缕,是典型的‘逾制’,也显示出了他生活的骄奢。
刘胜墓是1968年5月在河北保定满城县被发掘的,当时依墓穴判断是西汉中山王之一,但中山国存续150多年共有十位王执政,墓主究竟是谁呢?就是旁边这一件青铜钫的铭文给了我们证据……”
“来了。”夏寅在凌彤耳边轻声说。
凌彤一直随着讲解的声音看着展柜,连头都没偏:“知道。你身后五点钟位置。”
夏寅转过身来,目光迎上了对面那个穿灰西装的男人,眼前的影像与资料图片完全吻合。对方大约五十岁上下,额头光洁,头发浓密,没有戴眼镜,那套灰色Hugo Boss西装很合身,黑领带垂到胸前,平整妥帖地裹进马甲里。除了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僵硬之外,没有任何不自然之处。
夏寅回过头对凌彤说:“我去洗手间。”她说话时比正常交谈的音量偏大一点,刚刚好在喧闹的展厅内让对方听清楚。完全是两个结伴来看展览的朋友之间在正常不过的对话。
凌彤点点头,继续随着讲解员和人群往相邻的展柜走去。
夏寅穿过展厅朝洗手间走去。她并没有急着进女洗手间,而是站在男女共用洗手池边弯腰洗手,直到透过面前宽大的化妆镜看到身后出现一个穿灰西装的身影。
她抽出镜子前的抽纸将手擦干,从手袋里拿出一个装着男装手表、手机和PDA的透明塑胶袋,放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身边的中年男人看了这些东西一眼,默默脱下自己的手表,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表换上,接着再将自己身上的手机、PDA一一替换。整个过程他的动作迅速而机械,没有一点犹豫。
她将已经调换过内容的塑胶袋封好口丢进洗手池,伸出手,感应水龙头哗地喷出了自来水,冲在袋子上。水流冲刷出的噪音不大也不小。
“东门出去,出租车司机会给你打电话。身份证护照在车上。”隔着水声,她低声告诉那个中年男人。
他点了点头表示谢谢,接着一言不发转身出了洗手间。
夏寅从水龙头下抽回手,拎起塑胶袋用纸巾包着丢进了垃圾桶。
东门外的一辆出租车里,戴着大太阳镜的凌彤坐在后座上不停地看表。司机终于耐不住了,回过头问:“小姐,你还要继续等人的话能不能换辆车?”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丢在朋友那里,刚才在博物馆里走散了。要不,您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
“唉,号码多少?”司机师傅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不到半分钟,穿着灰西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凌彤的视线里。她摇下车窗挥手:“这里!”
出租车终于发动了,朝上海站驶去。高架上车并不多,天很蓝,云低得像要直朝头顶压过来。
凌彤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右边的男人。他如释重负般地倚着座椅靠背,闭目养神,眼角的纹路偶尔不明显地颤动。凌彤从大外套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座位上,这点轻微的响动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信封。
凌彤点点头,轻松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是给你的。”
“谢谢。”他收起信封,放进了西装外套的内口袋。
上海站到了,他在喧闹的广场前下车。凌彤让出租车司机不要抬表,再把她载回博物馆。
他走进候车大厅,打开怀里揣着的信封,一本深红色的护照和一张身份证出现在眼前。
“Hi,看来路上很顺。”一个女声在他面前响起,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在博物馆里帮他更换手机的夏寅。夏寅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职业装,看上去跟任何公众场所的普通的工作人员没有什么两样。
“走吧,这一段我送你。”她递给他一个同样黑色的公文包。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过了他家,避过监控带来了他唯一的一件行李。
“谢谢。”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开口说话,说的是同样一句话。
“别客气,到了浦东机场,过了边检你就自由了。只要航班不延迟,不会有任何问题。”她笑了笑,带他走向地下停车场。
上海的十一月还很温暖,室内就更不用说了。周末的中午,酒店健身房里来运动的客人居然不少。跑步机前屏幕上的数字一排排不停地滚动,凌彤前额上有层细密的汗,却好像并不累,还一边跑一边戴着耳机讲电话。
“怎么样?”
电话那边的夏寅正在出租车上:“你先别下来,就在健身房等着我!”
“我跑了四十分钟了,准备去洗澡。”
“嗯,我拐个弯就到,等会儿见。”夏寅正准备结束通话,忽然叫起来,“喂喂,别挂别挂!”
“又怎么了?”
“你猜我看见谁了?”
“除了孔隆还有谁?”
“这也能被你猜到?我看见你家恐龙哥哥跟那个陆什么正进酒店大门。不是来找你的吧?”
“我们俩都认识的人不多,尤其还是在上海。除了孔隆没别人了。”
“哇,他来找你你都不紧张?”
“知道你能甩掉,紧张什么。”
“凌彤姐姐,他们难道不会去前台问?”
“是,除非他们知道给我们订房间的人叫做陶月。”
“真没意思,不说了,一会儿见。”
“Bye,我去洗澡了。”凌彤关掉跑步机,摘下电话耳机,朝更衣室走去。
“搞什么嘛,怎么不早说你没有她们电话?!”酒店二十七楼的咖啡厅里,陆之辰十分泄气地把茶匙搁在杯子里,身体往座位上倒去。
他对面坐着孔隆,看样子这两名郁闷的男性今天约会未遂。
孔隆一脸无辜:“是你跟她们两个一起从机场出来的,我哪知道你没有她们的电话?!”
“大哥,我都说了我们是等行李的时候遇见的!”
“那你们既然认识了,我怎么知道你连人家电话都没有?”孔隆几乎要抓狂了。
陆之辰脸上挂着像被人欠了巨债的表情:“不止电话,名字都还不知道。你满意了吧?”
“服了你了。”孔隆一脸苦笑,“前台没记录,她们两个也不是用凌彤的名字登记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只能守株待兔。”
“呃,也不一定!”陆之辰忽然想起了什么,坐直了身体,“那天在机场,我记得她的行李包好像是托运的时候弄脏了?问问或许有印象呢。”
两分钟之后两个人又站在了前台。
“是这样,她,那位小姐,不,我朋友的朋友——我朋友——她昨天晚上入住的时候行李包是弄脏了的,不知道你们礼宾那边的同事拿行李的时候有没有印象?”孔隆觉得自己这样打听女孩子的方式真的很像个跟踪狂,说着都已经尴尬得不行了。陆之辰那家伙居然只站在一边拼命的点头。
好半天,终于有人想起来了,问:“您那位朋友的旅行包是不是一个棕色的爱马仕,侧边有一块深色污渍?”
这两个郁闷的男人眼中终于爆发出兴奋的光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