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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格外温和,我呆在这个简朴的木屋中,已经两天了。
久居深宫之中,我是不知道江湖人是个什么秉性,自然也不知道独孤平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日我问他到底为什么掳走我,因为这样一来,很可能得罪的是两方势力。
独孤平举着酒杯,侧头斜睨过来:“因为平日里你在金宫,我哪里进得去,如今你在靖王府,我又刚巧在上雍,自当应该见一见传闻中的公主一饱眼福才是。”
那时候月色洒下来,地上是独孤平的倒影,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像秦观。
从面容到气质,有七八分相似,当然这指的是他正经时候的模样,像清风一样温和的不带一丝凌厉的神情。
然而我听了这个理由,心里感叹他还真是无聊。
啪——一柄桧扇轻拍在案几上,惊得我回过神来。
顺着桧扇往上看去是独孤平俊俏的脸,他说:“夫人眼底的哀愁像这山谷里的冰,永远化不开。”
我抬头看他:“我自然忧愁,怕靖北王对金王不利,对我皇兄不利,对周国不利。或许你该送我回去了。”
独孤平撩起衣袍跪坐下,收起以往的嬉笑表情,道:“权谋斗争不该压在一个女子身上,这与你本不该有纠葛。”
“不,你错了。”我摇头纠正道:“在其位谋其职,公子身染江湖是洒脱之人,我确实应当回去了。”
时间紧迫,靖北王和苏琛日夜在书房里谋划着如何打败褚钰兵临城外的三万精兵,此时上雍城已经接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雨,城外道路不仅湿滑而且泥泞。
这场战役,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倒在靖北王一方,更何况他还有中原周国的支持。
甄袖端着四方的食盘,走进苏琛的屋子,恭谨道:“皇兄。”
苏琛抬头看去,其实甄袖如果不说话他也不会发觉,因为苏平珺从不会乖巧的唤他皇兄。
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甄袖低头取过桌边的狼毫,轻笑道:“平珺带了壶茶和几块茶点,皇兄尝尝看。”一面说着一面在纸上写下一串娟秀小字。
苏琛知道这话是说给屋外暗卫听的,他比划了手势,道:“平珺这几日好生歇息,用不上半个月大约就可以回去见父皇了。”
甄袖矮身一福:“平珺省得,那不打扰皇兄政务,这便退下了。”
屋外的老枫树正在秋风里招摇,晚秋时节,地上一片火红颜色,这样的景色里孕育着一场危机四伏的战争。
靖北王立在屋子外的回廊下,看着飘转的红叶,他叹息一声:“渊儿最喜欢枫叶,可惜啊可惜。”
身后的老将跟着靖北王闯荡了大半辈子,也是自小看着硕渊长大,当年硕渊修书一封怀疑褚钰勾结西夏,书信刚刚寄出就被杀死,如果说褚钰不是罪魁祸首谁也不信。
“爷,世子之冤上天会讨回来的。”
靖北王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酸涩:“你跟着我有四十几年,这一次……不若回乡下去吧,安稳度过晚年。”
老将扑通一声跪下:“我秦领跟着爷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几次重伤险些没了命,这一次断没有打退堂鼓的说法。”他叩头,沉声道:“还请爷成全秦领的忠义。”
回廊下秋风呼和,风卷着红叶翻飞跌落在衣摆之上,靖北王看着远方夕阳,以命抵命天经地义,更是千古定律。
——
晚秋十月,上雍城里已经飘转着素白的霜花,两军对峙已经一个月之久。
毕竟是从小看着褚钰长大的叔父,褚钰不想杀靖北王,可送去劝降的书信都石沉大海。
靖北王是铁下了心想要杀褚钰。
两军阵前,旌旗烈烈,寒风呼和着,空气里胶着属于战场的肃穆。
鼓敲过三次,随着将领手中拔出的刀,两方军士像是离玄的箭一般冲出,血染疆场才是属于军人的战歌。
苏琛按照计划领着三万精兵直接从靖北王的左翼离开,突然倒戈褚钰。
秦领策马到靖北王身边,喝道:“王爷,那太子走了!”
靖北王神色沉了下来,一面拼杀一面道:“本王早已料到。”此时甄袖早已不知去向。
秦领急了,一刀砍死一个敌军:“那我们该怎么办?”
靖北王微眯双眼看着天边渐斜的日头,沉声道:“退。”
苏琛领三万精兵在清平野临时倒戈褚钰,杀靖北王一个措手不及。原来靖北王手中的四万将士里折损近三万人,靖北王领着仅存的几千人马往奉天逃离。
褚钰领兵追击,或许是老天不给靖北王留活路,接连三天的大雨让道路异常湿滑,他逃到辽水边准备走水路去奉天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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