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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跪地,捂着肚子哼哼唧唧。沈流飞略感歉意,为发泄心中不快,他这回下手有些没了轻重,结果把别人揍得不轻,自己也没觉出多少舒坦来。他轻喘口气,调整情绪,然后向着阿迅走过去,很有风度地冲他一伸手,想把人拉起来。
哪知这个阿迅狗急跳墙,装模作样地朝沈流飞递出一只手掌,忽地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把早藏好了的小刀,猛一抬头,就朝沈流飞的腹部就扎了过去。
本就烦躁得两眼不见周遭事,这一击愈是来得猝不及防。也亏得反应还算及时,他往后避退的同时以手抵挡——刀没扎进身体,却把他的左手手掌捅了个对穿。
鲜血漉漉而下,围观群众齐声惊呼起来,阿迅飞速从地上爬起,连冲带撞地跑出了酒吧。
酒吧老板慌乱之中报了警,谢岚山还没到家,就听说了这搏击俱乐部里的恶性事件。
运气不赖,这一刀没伤及手掌的重要神经,损伤的肌腱休养个三周左右就能完全恢复,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谢岚山火急火燎赶回了家,推门而入,见沈流飞正坐在床前,手肘支着膝盖,身子微躬下来。他静静平视前方,不知所想。
将平日里的风流轻佻自脸上收得干干净净,谢岚山走过去,单膝跪在沈流飞身前,自说自话地拆了他左手上已经包好的纱布,从兜里摸出个小药瓶,打算重新给他上药。
他说,这是警队里专用的特效创伤药,一些破皮出血的小伤,一擦就好。
小心翼翼解开绷带,就看见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血尚未完全制住,特别惨烈骇人。谢岚山心揪着疼了一下,眼眶也随之发烫,他一低头,把拧开的药瓶扣在了沈流飞的掌心上,一股脑地把里头的药水全灌向他的伤处。
这个时间去拳台跟人格斗就够不可思议的,偏偏还失察受了伤,谢岚山稍一琢磨,就意识到是那个吻坏了事。
他嫌他不爱惜自己,边敷药边嗔怪道:“拜托,你好歹是个艺术家,还靠这手拿画笔呢,以后跟人打架的事情能不能交给我?”
这药水灌入伤口,竟比被人一刀贯穿还痛出百倍,沈流飞咬牙强忍不住,突地一皱眉,问谢岚山:“你上的什么药?”
“警用辣椒水。”谢岚山仰起脸来,冲沈流飞很是人畜无害地笑了笑,“无毒无害无副作用,专治各种不坦诚。”
“什么!”伤处又是一阵钻心入骨的疼痛,还夹杂一种令人难忍的奇痒,跟千万虫子在肉里啃咬肆虐似的,沈流飞面无异色,但音调提了几度,显是要动肝火。
“疼才长记性,你这条命早不是你一个人的,不准这么随意糟践。”谢岚山将沈流飞的伤手牢牢扣在自己掌下,又将刚才卸下的绷带替对方重新包了回去。他抬头再次微笑,认认真真说下去,“我会永远在意祁连,她就像我的姊妹,我的至亲,我愿意尽全力护她平安康乐,但你跟她是不一样的。”
他跪在他的脚边,将自己脖子上的子弹项链解下来,一圈一圈缠绕于他的伤手上,接着又如获至宝般一遍一遍吻他的手心。
记得我爱你。
记得要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