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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啊,我要回去开工啊。”
“好好说话,别学电影里那套港台腔。”隋弘笑着骂了他一声,然后说,“阿岚,我等你回来,你是好警察,也是最令我骄傲的部下。”
此刻,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虽久远没见,隋弘还是那个体恤部下的好队长,对谢岚山笑道:“到了刑警队,我几乎天天都能在网上看见你的消息,上回秀了一把百步爆头的枪法,这回又在高架桥上演了一出‘速度与激情’,怎么?不想当警察,想改行当网红了?”
前阵子谢岚山非议缠身,这回总算博得了一些掌声,他翻出手机刷了刷新闻。报道中,他临危不乱,舍己救人,光辉伟岸得像个要去炸碉堡的英雄。这些新闻把谢岚山看乐了,当时当刻他哪里顾得上那么多,但本能尔。
隋弘对旧部下的情况很关心:“在新地方还习惯吗?”
谢岚山张口即来:“习惯啊,与领导步调一致,指哪儿打哪儿,别说破案追凶了,指挥交通也没问题。”
听出这是对调岗一事耿耿于怀,隋弘笑了:“有怨气?”
谢岚山认真想了想,也笑了:“真没有。”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隋弘问了问谢岚山的近况,也说了些省里近期的禁毒工作,大意是金三角那边的武装毒枭又有死灰复燃之势,毒品形势依然严峻。
“好了,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见护士进来给谢岚山换药,隋弘转身走出病房。他停在门口,回头对谢岚山说,你永远是我的队员,是最令我骄傲的部下。
老话重提却物是人非,谢岚山喉咙里一阵酸涩,说不出一句道别的话来,只能朝隋弘敬了一个军礼。
隋弘走出谢岚山的病房,迎面撞见还候在门外的宋祁连。两人目光短暂碰撞,宋祁连没了在谢岚山面前的客气,眼神暗了一瞬,低头要走。
宋祁连对隋弘是有些怨言的。是这个男人把谢岚山带离了她的生活,继而改变了她的一生,他跟她谈责任与使命,谈忠诚与信守,她能理解,但不谅解。
宋祁连想走,但隋弘没走,他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说,祁连,我想跟你谈谈。
谈话的内容关于谢岚山。隋弘细述了谢岚山卧底那六年的经历,那段高强高压、刀尖上舞蹈的日子,听得宋祁连心如刀割,后怕不已。
隋弘说:“想救的人救不了,身边的战友又因他牺牲了,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误解与痛苦,我很担心他的心理状况。”
“我能做什么呢?”宋祁连既心疼,又困惑,我国《心理咨询师国家职业标准》明文规定咨询师与来访者之间须尽量避免双重关系,简而言之,即不能是熟人或亲友。虽说不是硬性规定,但隋弘这个安排到底不够严谨。
“不要把他当作一个评估对象,你也不用对他进行心理治疗,就把他当作你十二岁就认识的那个朋友,开解他,安慰他,支持他,”隋弘嘱咐宋祁连,“无论他今后遇上什么困难,或者他出现了某些异常状况,也请你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谢岚山在医院里又休养了半个月,期间陶队长只匆忙露过一回面,就忙着结案与泡妞,再没出现在病房里。谢岚山百无聊赖,闲到只能拿个手机追网剧,一部主打本格推理的国产刑侦剧,吹得多么悬疑烧脑,可一集看不了五分钟凶手就能猜出来,如此看了三集,更没意思了。
再闲一点,就只能跟小护士们斗地主玩梭哈了。
这些天,谢岚山的头发长了些,颅内淤血还没吸收干净,在病房里也不方便打理,他问护士要了一根皮筋,自己把头发拢到脑后,扎了一个小辫儿。
谢岚山牌技高超,牌运还不错,所以基本只赢不输。赢了就要惩罚输的人,弹脑瓜崩儿或者亲他一口,他让姑娘们二选一。
“怎么又是你赢!”
谢岚山脸上已经有了五六个深深浅浅的口红印,再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输了的那个小护士犯了难,不愿意被人弹脑门,怕疼。
“怕疼可以,亲这里。”谢岚山冲姑娘一抬漂亮下颌,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旁边两个护士跟着拍手起哄,输了的这个登时红了脸,莺声燕气地拒绝着。
“我弹人可是很疼的。”谢岚山甜蜜微笑,吓唬对方。
小护士不经吓,还真微微噘嘴,把脸凑了上去。
沈流飞跨进病房的时候,入眼就是这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