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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容麒诺开车,虽然他不认识路,但没关系,有手机导航,外加兰婧时时补充两句,容麒诺顺利地把车开到了兰婧家,那个农村的超大住宅。这也是在电视剧里才能见到的民国时代的大院,门前有池子,兰家大院占地2千多平方米,为木结构的二层楼房,由院落、天井、厅房组成。
“这么一大幢房子,你们家祖上非富即贵。”容麒诺打量着这眼前一幢超大建筑群由衷之言脱口而出。
“我问过爷爷,爷爷没答我,说家境一般。”兰婧说完看了一眼老爸。
以前从来都是回避这个话题的老爸看容麒诺有兴趣,说:“以前祖上做生意有了些钱,就是买田地置业建房。后来田地分了,房子留下来住了。现在是城市里的房子值钱,寸土寸金,现在农村的房子再大,也不值钱。”
兰婧看了父亲好久。
一个瘦小穿着朴素却干净整洁的老头迎了上来,看见兰姐很开心,手比划着,吱吱唔唔地讲些容麒诺听不懂的语言。
兰婧也回了几个手势,然后转头告诉容麒诺:“这里我家的哑伯,他虽然不会说话,但都能明白我们的意思。”
容麒诺看了看这个身材瘦小背有些佝偻的老人,冲他点了点头,微笑。
那老人友好地也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纵横。
容麒诺的惊奇诧异的表情也很清楚地表达了对这幢农村豪宅的好奇。
客厅竟然放置着八仙桌和几张木椅,桌子古朴。
容麒诺走近用手一摸那张八仙桌,桌面竟然没有一点接缝,天,这张桌子面是整张木制作。
哑伯手脚麻利摘豆角切南瓜淘米升火煮饭,竟然还是用土灶柴火。
见容麒诺瞪大眼睛,兰婧解释说:“我们这里每家每户都分有几座山头,砍伐需要取证,但是修理枝桠是允许的。哑伯定期去修一些大的枝桠煮同饭。”
容基诺点了点说:“挺好,柴火饭菜很香,再说哑伯做习惯了,也是他生活一部分。”说完看这个不会说话手脚不停的老人,心想兰婧的爷爷该真是个大善之人,不忍心一条小生命夭折,捡回来养大,兰婧爸爸陪这个哑巴老去,兰婧以后赡养他终老。
这个老人因残疾被家人抛弃是不幸的,但遇到了兰婧的爷爷又是何其幸运。
看容麒诺打量着哑伯,兰婧解释:“哑伯其实不是我爸的亲兄弟,是我爷爷捡回来的。我爷爷,好歹是条命,就算是有些缺陷也不应放弃,那个生活极其困难的年代也是一起吃糠也让他留在家里。”
“你爷爷心真好!”容麒诺感叹。
“我爷爷只是不舍抛弃一条小生命!”兰婧说,:“所以这哑伯也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多年了,从小护着我爸,还救过我爸呢。”
“他尽自己的能力感谢我们家了吧!”兰婧说。
作为一个医科生,“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职,兰婧爷爷真是天生的医者。
饭菜很普通,一些肉炒南瓜,肉沫炒豆角,还有刚摘的南瓜花打的汤,新鲜清甜,吃得容麒诺真向哑伯竖大拇指,这也是他最会的手语。
吃过饭,兰婧叫容麒诺:“走,带你看看美丽的家乡,我的生长地!”笑靥如花。
走在松软的田埂上,田野独有的芬芳扑面而来,远处山峦连绵,村头翠竹成片,山谷田陌纵横,一条水渠贯穿田地而过,水渠边柳树、杂树沿岸边而生,兰婧在前头走着走着蓦然回首。
“很美!”容麒诺叹到。
“什么?”兰姨问。
“我说这里的风景很美!”容麒诺解释。
“走,我带你去看我们村的发源地。”兰婧说。
兰婧指着那翠竹围绕的大水塘,详细地介绍:“我们这山村的发源地是口水井,水井现在还有水,以前全村的人都去那里挑水吃,娶新媳妇就要丢一些硬币进水井里。水井流出的水,填满这清水塘,清水塘的水流下来流进水渠,灌溉这山谷的水田,不敢说沃野千里,也是沃野百里,滋养着我们村的人。”
“母亲井?”容麒诺开玩笑地说。
兰婧说:“有时候我想如果没有外面的世界,这里的人们也想自给自足,幸福地单纯地过下去!”
然后仰起脸,无比自足地说:“有时我也走过东南西北,见过广袤的平原、苍凉的西北,但还是觉得我们南方好,山高树密草青青,一看四季都是绿色。随便挖二三米深就有水喝,人勤快点,田里种谷子、茡荠、甘蔗,地里种上花生、红薯、青菜、西瓜,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容麒诺也很赞同,说:“我家金城那里也是一样,地下还有很多金矿呢。”
“我们这里没有矿,但是我们这里的农村很富,年轻人也没有像别的地方外流,你发现了吗?”兰婧问。
容麒诺好奇地问:“是这块地好吗?可是南方很多地方的地也很肥的,但还是很多人离开家乡的。”
兰婧指了指远近掩隐入树木竹林的风格各异如同别墅的小楼房说:“我们家乡这里很早就发展农业和种值业了,技术很了得。分配好任务似的,种什么养什么都是以村为单位的。到收成的时候了,就会有外地的汽车队来拉。又能赚钱又能在家,所以就没有人愿意外出打工了。”
容麒诺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就是在这里读的小学,要走很远的路,就是那里看不见的邻村的小学,要走过田野、淌过水坝、路过米锥山才到学校。那时,早早起床,吃点剩饭或揣二个红薯就出发。那时上学条件很差,但也不觉得苦!”
“也许,当时身有多冷路有远,所有的烦恼都不记得,记得夏天那起伏金黄的稻谷,那寒冬稻田里结的薄冰。”
兰婧的回忆竟然有几分诗意,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水渠横亘着一根乌木,窄小的独木桥,下面流水潺潺。
“要过去?”容麒诺看看桥,又看看兰婧。
兰婧点了点,说:“这是我们小时候必走的桥。”
容麒诺长腿一迈,先踏上独木桥,伸手出:“来!”
仿佛看到上学当年稍大的堂哥伸着手要拉自己,兰婧向容麒诺伸出手,容麒诺一把握着兰婧的手,攥得紧紧的。
两人屏住呼吸,横着脚步慢慢地移过去,兰婧如同小时候般小心翼翼。
终于达对岸,容麒诺站在水渠边,稳稳地牵着兰婧的手。兰婧也一脚跨下独木桥。
“天!我们过来了!”兰婧舒了一口心,放开容麒诺的手,笑起来。
田地里已经不止是种稻谷了,还种上一桂花树这种经济作物,两个衣着朴素的老人在护理这一亩的桂花树,虽是一脸皱纹,眼中望着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却是满眼的期待。
再往前走,有条深沟,流水潺潺。
兰婧左看右看。
“找什么东西吗?”容麒诺问。
“一条水枧。”兰婧答。
“水枧?”容麒诺好奇。
“就是大约我们一个手掌那么宽的水泥桥。”兰婧深沟说:“我第一次过那条水枧,看着那窄窄的水枧,都不敢看下面流的水,只看水枧,才敢走过,过了几回,也就不怕了。”然后兰婧又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水坝,说:“那个水坝也是我们上小学的必经之路,以前没挡这么多高,没这么大的水,现在水这么大,也是过不去了。”
兰婧讲这些上学的辛苦在容麒诺看来真是前所未闻,不由感叹:“兰婧,你上学真不容易!”
兰婧说:“是我们农村那时的小孩上学不容易。天气晴朗还好,下大雨,伞也挡不住,经常是淋湿了上学。冬天田里结冰,全身都冻僵,只能跑步取暖。中午也没有午托,还在走这么远回家吃午饭,差不多有四里路。”
“你小时怎么上学的?”兰婧问。
怎么上学的,每天由专车送到校门口,再由专车接回家,大奔车内宽敞又舒适,狂风暴雨都无事,但除了妈妈和司机,没有接触一个小朋友和同学。
“我妈送去的。”容麒诺说。
“你家肯定住得近。”兰婧说:“不像我家一样,离学校很远,路又难走。”
兰婧转过头来,骄傲地说:“但我从来迟到从不旷课,功课很好!吃苦都是值得的。后来,上班遇到的事都不是事,吃的苦都不算苦!少年正是读书时,该用功的年龄就去用功,该奋斗的时光就去奋斗!”
“宝剑锋中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亘古的道理,人人熟知,只是没有人坚持下来。”容麒诺说,又看了看兰婧的笑脸,微笑地远眺。人杰地灵恐怕就是说这些地方吧,有山,山有田可种花生、甘蔗,田里可种稻谷、蔬菜,也就这样的山青水秀的地方才能养出像兰婧这般秀气俊俏却性格刚毅的女孩子吧!
这时大雨过后,田埂湿滑,杂草已长满田埂,这路已经不合适行走。
兰婧无比遗憾地告诉容麒诺:“现在的小孩子都不走这条路上学了,都是大人开车从水泥路送了,也没有人来修整,都没法走了,想带你走一下我小时候上学的路都没办法了。”
“有空下次我带你去我上小学的学校去看。现在太晚了,我怕我爸和哑伯在等我们。”兰婧说。
“下次,还会有下次的。一言为定!”容麒诺说。
“一言为定!”兰婧笑若田野里摇曳的小花。
兰婧和容麒诺轻步往后山走。
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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