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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发着抖,大脑混沌一片。
她要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做?她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七七了,她还有资格,像从前一样,在他面前任性妄为,以为只要有他在,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吗?
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七七已经死了。
她变成了另一个夏小暖,就已经注定了许多许多的东西,是一已之力所不能改变的。
大滴大滴的泪,砸落下来,落在梁少琛的手背上,落在脚下的地面上。
不知何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
夏小暖感觉一阵冰凉,睁开眼,看着天空中,小小的雪花,一片一片从半空中砸落下来。
她苦涩地想,难道,老天也在为他们哭泣吗?
她喃喃道:“对不起……我不再是从前的七七了。我……我已经结婚了,南漠,对不起……你放手吧!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结局。”
“不!”梁少琛手臂的力度加深了,他紧紧地搂住她,热气喷在她的耳后,狂乱的心跳贴着她的背,他固执而深切地说道:“我不会放手、绝不会再和你分开!”
“就当……就当你没有找到我;反正,这些年,不是都过来了吗?”她弱弱地低声说道。
梁少琛的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着,倏地狠狠震颤一下。
他松开她,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他。
夏小暖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伸出手,勾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来,于是,她的目光与他接触了。
触电一般,他漆黑的瞳孔里燃着炽热的火焰,火焰上弥漫着一股浓重重的雾气,旋转着、跳跃着,形成一个奇异的形状,那雾气像是火山喷发时溅出的火苗,赤裸裸灼到了她的心里面去。
“七七……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就因为曾经分开了十年,我才知道,分离的痛苦。所以,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你懂吗?”
他喃喃低语,仿佛在控诉,又仿佛在抱怨,却又带着十二分的坚定,也就是这份坚定,抽痛了她的心脏和神经。
当年离开她的时候,他是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和期盼离开的。他以为,这只是短暂的离别,却从未曾想,却一别,就是整整十几年。
每当午夜梦回,冰冷的空气里找不到属于她的一点气息;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痕迹,像被像皮擦擦掉了的残缺人生,而曾经的美好像是一场梦境。
有一段时间,他经常梦见她。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福利院,在梦中,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教她踢键子、堆雪人,帮她削苹果,抢秋千架。
梦中,他一次又一次、坐在那颗樱花树下,被七七追着跑。
梦中,她没有问他长大了愿不愿意娶她,他却抓住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七七,长大了我娶你好吗?
他一次又一次笑着从梦中醒过来,唇角含着笑,可看到冰冷的空气,眼角,却溢出了泪。
然后他就开始无数次地梦见他在人群中找到了她,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大哭着说,七七,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