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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结巴原名蒋纯厚,因为自小口吃的毛病,人们几乎忘记了他的大名,这个由生理缺陷命名的外号反倒成了他唯一的身份标识,就像今天我们在微信、QQ上的昵称一样。也可能由于这个原因,他都快奔四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没讨着老婆。/p>

    在罗永福老家龙井沟、石板冲一带的乡村,蒋结巴是个很有名气的炒米花师傅。与集镇上哪些固定摊点的经营者不同,他干的是行商。每年秋冬农闲时节,蒋结巴都会挑起全部的家什:一个手摇式高压焖锅、一架手拉式风箱和一条黑的长麻袋,沿着多年不变的路径,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营业下去。一直到整个冬天的过去,新春佳节的来临。他才带着几百元的丰厚收获,心满意足的归来。当然这些还散着炒米花香味的零钞在他的钱袋里呆的时间,不会过来年正月。/p>

    从大年三十的下午开始,蒋结巴家就成了全村公认的赌场。一帮干亲家、多年的牌友、无所事事的闲汉们年饭一过就开始常驻他家,牌九、扑克、骰子,抽头的、下注的、围观的、甚至还有自愿烧水做饭的,真是一片热闹喜庆的过年景象。直到口袋里最后一个钢镚输完,见人就想借钱的时候,他家的赌局才慢慢散去,这个“光棍之家”也恢复了原有的冷清。/p>

    有好心人劝蒋结巴:“结巴,你挣那两钱不容易,不要再赌了!要给自己攒几个,有机会去英山那边讨个老婆回来。”/p>

    “你看邻村那个王老丢,5o多的半截老头了,还从英山那边买了个媳妇回来。”旁边织着线衣的邻家婆媳佐证道。/p>

    “听说是个勺子。”一个婶娘接茬说。/p>

    “勺子咋啦!照样给那老头生了个胖头儿子!”/p>

    对于人们的好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蒋结巴总是不以为然,“钱…..是王…...八蛋,没、没了再…..去赚,我…..就图个热、热闹!”对于娶勺子老婆的建议,他更是坚决反对,“你、你恶心我,买、买个勺老、老婆来伺候,还不如出去、去嫖。呵、呵。”/p>

    “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活该一辈子当寡汉!”妇女们都被他臊的哄笑着跑走了。而蒋结巴总会开心的捧起罐头瓶大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上几口。他好像不是在喝茶,而是在体验女人的滋味。/p>

    罗永福一直搞不懂,二十世纪8o年代的中国农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光棍汉,他的大爷和小叔就一直没讨到老婆。像他家这样富农地主、四类分子的后代,成分不好找不到媳妇还有情可原。而那些贫下中农、甚至是革命红二代的子弟,也打光棍、赤条条一身,就让人很难理解了。炒米匠光棍汉蒋结巴就是一个根红苗正的红二代。/p>

    对于蒋结巴这个人,罗永福是很熟悉的。门板一样的魁梧身材,冬天在四里八乡营业时,总是穿着那件半旧的、多年不换的黄色军大衣,戴着黑色的线织老头帽,一副不苟言笑、仪表堂堂的干部模样。天气晴好的冬日午后,他会把炒米摊摆在背风向阳、干燥暖和的竹园边上,或某个农家干净的院落里。一手扯着风箱、一手摇着炒米焖锅,这时候摊子周围总会围满开心等待的妇女和馋猫一样的小孩们。炉子里燃烧的松果噼噼啪啪的炸裂,散出诱人的香味。时间一到,蒋结巴会快站起身来,抬起焖锅,把它套进那黝黑的麻袋里。伴随“砰”得一声巨响,乳白色的蒸汽从麻袋里袅袅升起,一锅糯米花或玉米花就爆好了。这时候他总会端起水杯抿上一口,一边接过两毛、五毛的零钞。对于人们的招呼、致谢,他一般除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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