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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都是那么平冷,激动和兴奋似乎永远与他绝缘“此事其实无关你与季尔登之间的军功竞争,而是在于闪特降将方面。在目前的形势下,降将希莱茨基的作用可能是戈勃特最为看重的。”
“一个降将,不至于吧”赤拉维有些不信。
也确实,草原民族与农耕民族自古以来的隔阂就很深,中央走廊的人认为自己北边的那些恶邻居们野蛮残暴,丝毫不讲文明世界里规则与道义,而在赤拉维等草原勇士眼里,南边的中央走廊地区的人,也都是一些胆小奸诈,反覆无常的不可信任之人。即便开明如戈勃特之类的首领,也难免不持有这种观点。
这次希莱茨基率军倒戈,帮了本方的大忙,甚至起了扭转战局的作用。但是在草原人的眼里,这种背叛本族人的行为,却是战士最大的耻辱。按照草原上通行的战争规则,一个人可以因战败被俘而投降,只需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战斗,那么这种投降行为就属于可以理解的,不会受太多的谴责。随着草原上各大民族兼并战争的加剧,许多小的民族和部落,曾被沃萨、胡狼等大族整个整个地吞并,这也是沃萨族得以在戈连和戈勃特父子两代人里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不过,如果在胜负未分之际倒戈投敌,这种行为将受到几乎所有人的鄙夷与不屑。
因为草原战争中各民族几乎都是全民皆兵的动员方式,上阵的族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和邻居,无论受到什么诱惑,为了什么理由,背叛如此至亲之人,都是一种极端可耻的行为,背叛者一生都将永远打上耻辱的烙印,不仅受到本族人的唾弃,在新主人那里也难以受到尊重。赤拉维当面痛骂希莱茨基,虽然有些过火,但他自认为并无大碍,想来戈勃特也不至于抓住这种事情给自己什么处罚。
对于草原上的习俗和赤拉维的想法,伊森心里当然清楚,他淡然一笑:“将军认为这事没什么关系,我却认为事关重大呢!如今形势不同过去了,行事规则当然也会有所变化和调整。荣膺雄鹰可汗的戈勃特首领,他的心胸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揣度的呢!”
“伊森哪,别绕弯子了,有话就直说好了。”赤拉维坐下来,抄起一羊皮袋的奶酒就往嘴里灌。刚才的一通怒骂,也确实令他的嗓子有些冒火了。
“想来将军您也知道,戈勃特先生对于时机的掌握向来是令人赞叹不已的。这次南征,绝不仅仅是夺取财物那么简单,倘若那样的话,早几年的闪特诸侯要远比如今的猛虎军团要容易对付得多。他真正觊觎的,是闪特的土地。”
伊森的话让正在畅饮赤拉维差点没呛着。连连咳嗽了几下后,心智绝不驽钝,一点就透的赤拉维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眼盯着伊森:“嗯,伊森先生,请继续说。”
“戈勃特先生隐忍了这好几年,等待就是今天的时机,而丹西的猛虎军团则为他创造了入主闪特的最佳的国际和国内环境。仅从希莱茨基这颗埋藏如此之久的棋子,我们对于戈勃特先生的良苦用心也能了解一些端倪。既然不再以掠夺者的身份,而是以主人的身份进入闪特,那么无论军政措施都会与以前迥异,而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对自己将来的臣民──闪特本族人的笼络。希莱茨基和他属下的降将,不仅在军事上帮了我们沃萨人的大忙,而且很可能成为戈勃特先生表达自己政治意愿的一面旗帜。将军的行为恰好在这个关头上出现,善于抓住时机的戈勃特先生哪会放弃这种借处罚爱将表达决心的机会呢?”
“你是说,首领将置我的军供于不顾,严厉地惩罚我以取悦那些闪特小人?让我成为他表达政治意愿的工具?”赤拉维想了想,随后又坚定地摇着他那蓬乱的头道:“我不信。”
“信不信,自然随将军所愿,明天应该就见分晓了。”伊森对于赤拉维的反应并不在意“想来将军对于首领过去赏罚分明的威严和特立独行的人格魅力一直心中赞赏,出现这种想法当然是很正常的。不过哪,既然进入了中央走廊这片文明世界,就会有另一套规则,文明世界里的规则。这套规则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任何人任何事,情愿也好,不情愿也好,都只是政治的工具而已,不是你操纵别人,就是别人操纵你,官场军界皆是如此。再抱着过去的思维方式,不懂得顺应潮流,与时俱进,将军以后恐怕要吃亏呢!”
刚才像狮子一样暴烈的赤拉维,此时比羔羊还要沉默,他双手抱头,默然无语。
伊森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道:“过去将军您一直与季尔登将军竞争功名,我也一直不曾对此出过什么主意,一切都由您自作主张。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我想跟您说几句心里话。在我看来,季尔登只是一条听话的狼狗。跟狗斗,赢了也最多成为主人最信任最赏识的家畜而已。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就得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就得找准自己的真正对手。”
“伊森,”赤拉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从来不曾在战场上有过一丝犹豫和胆怯的他,声音里也不免颤抖起来“你是说?”
“不,我绝没有劝您单独与戈勃特大汗为敌的意思,无论是武功才略还是心机手段,您都远非大汗的敌手,”伊森平静地接过话头,令赤拉维长舒一口气。
不过伊森话音一转,再度在赤拉维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但是,倘若借助外力,情况又变成另一回事了。将军的性格和才能,在草原上自然是如鱼得水,到了中央走廊这个花花世界中,却难以有什么好日子过。与其将来被动地去削足适履地适应新政策,不如现在主动出击,改变这一切。戈勃特先生自然是天纵英才,但中央走廊里新近崛起的丹西,同样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两强相争,胜负殊难料定,不过却给了将军您自己掌握命运的极好的时机。”
赤拉维的脑部充血,从脑门子到脸上都变得彤红:“别说了,伊森,打死我也不会去学希莱茨基那种货色的!”
“我可没有劝将军学希莱茨基的意思,而是要您利用时机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人,”伊森站起身来“将军一时想不通,这不要紧,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地想通这道理。时候不早了,属下告退了。”
到了帐帘边,伊森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道:“对了,丹西手下的大将威达现在在我们手里,将军不妨好好地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伊森掀帘出去了,偌大的帐篷里只剩下赤拉维一人坐在那里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赤拉维才缓过神来,暴叫道:“来人!”
好一会工夫,一名亲兵才哆嗦着走进了帐篷里:“将,将军,有何吩咐?”
还好,这次赤拉维还算平静,叫那个亲兵心上的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把俘虏威达给我押进来!”
“是!”如释重负的亲兵一面心里默默感谢月光神赐予自己的平安夜,一面赶忙逃离这个令人心有余悸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