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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笙歌,与金石而铿锵,共丝竹而曼靡。
秦青巷依旧人潮如织,车水马龙,夜深情更深。
关羽听得江苗菁姑娘之妙计,摆了中侍郎蹇强一道,回转至繁华喧闹人多的秦青巷口,进入三十年老字号“溜口苏”宽敞糕饼铺。
江苗菁姑娘依然女扮男装,单手挽托粉腮,独蹙一座。双眼望穿秋水似的紧盯大门口每个出入的客人,好像有点失望,却又不甘心地痴痴等待,有如失落了些什么。
看得老爹江挺苏直摇头,今晚的女儿实在有点失常?
怎恁地一回店内就这么傻乎乎呆坐,肯定出了什么岔子吧?平常的精明活泼一股脑地全丢了!
关羽刚踩进门槛,江苗菁姑娘满脸欣然,有如绽开的花朵,霍然起身,笑容可掬的有若小鸟依人般投了过去,扶着他有说有笑的双双入座。
看在老爹江挺苏眼里,头摇得比鼓浪更急,平常女儿那会这般待我?真是女大十八变,上了花轿又变三变,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终成仇!只要是个不错的男人,就由她去喽!
江苗菁那股柔腻得如蜜糖般声音问道:“关大哥真是神勇!将蹇强身子抡起来当武器打,令围观群众鼓掌喧天叫好,但是有两辆马车停立路边,你又如何准确得知他坐于那一辆马车?实在叫人钦佩!”
关羽受此夸赞,豪气油然而生道:“江姑娘抬举在下了!马车的车轮辗地痕迹,即可判断其乘坐人数,这只是一般经验常识,不足为奇!”
江苗菁眨了眨黑白若星双眸兴奋追问道:“这个奸贼蹇强!最后下场如何?”
关羽将马车驶至北城门交于看门官黄承彦后,再迂回转至人群中看热闹,将所见一切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在一问一答之间,双双谈笑风生,两人拉近了感情距离,犹不自知。
最后,竖起大拇指直夸江苗菁机灵巧智,替其解围,使她心里十分受用,满面春风,双眸一泓荡漾,闪炽异采。
关羽却愁锁卧蚕眉惦记着深藏皇宫大内之“邪童”张心宝,不知是否亡故契兄陈逸夫妇的亲骨肉,那有心思注意这些儿女私情。
强提精神双凤眼炯炯发亮,九尺之躯霍立起身,抱拳作揖赞声道:“我俩今晚萍水相逢!料不到,江姑娘竟肯仗义相助,侠行义风不让巾帼须眉,实在令关某万分敬佩!不知何以为报?”
江苗菁双眸奕奕显得明亮若星,昂首凝视投了过去嫣然一笑道:“关大哥!以后叫人家的名字苗菁或者小菁即可,就算报答了。别再姑娘长姑娘短的,有若十万八千里之遥,格外生疏”
一高一低的双双眼神如闪电交接“专注一念”神识脑波不迭地起伏翻腾,频频放送不休,阴阳磁场胶着相吸,霎那间,于冥冥之中,有一股如波涛拍岸灵念力量,从八识田中涌至!
专注意力中,有两位一男一女十分模糊影像,一幕幕推到眼前,只知两人情投意合,有生而悲欢,有死而离别之惊天动地爱情牵扯?也瞧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惜的是!如果这股念力波于一念接着一念间,能够拉长扩展开来,即能得知模糊影像到底是谁?也是追溯了前世身份,可遇不可求也!
但是各自脑海中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的一笑一颦,以及其—举一动,好似心有灵犀般事先预知,相当熟娴,不待言喻。
有若前生宿世中早已互相认识!是情人乎?是夫妻乎?
这就是所谓:“三世因果”共同业力磁场相吸,启发出宿世之善因缘,于冥冥中自有安排。
瞬时间,神识从眼神中拉了回来。
双双各自一震!这些景像到底怎么一回事?
江苗菁舒畅无比,有一种长久压抑心头磐石落地,轻松写意之神韵,双颊酡红,低下臻首,兀自双手揉拧着衣角,忸怩不安,取而代之,片刻间恢复平常,而忐忑心扉有若小鹿乱撞。
关羽抱拳的双手停在空中忘了放下,刚才怎么会这样傻愣愣地,猛盯着人家姑娘?生平从没有过,岂不是太失礼了!
本已枣红脸色,窘红得更是如火焰般明亮,举止失态,借由桌面一杯茶水,撩袖遮盖一饮而尽,心里间却是有如水桶入井船,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
男女情债由此而起!也是谈恋爱的开端,双双见面即是欢欣雀跃,离别却是万愁点点。
英雄爱美人,自古皆然。
关羽一摆衣袖放下手中茶杯。
“你说”“你说”
江苗菁巧笑倩兮“嘤咛!”一声,喜嗔参半,尤物移人,少女矜持神韵,有若月里嫦娥娟娟出世。
关羽愕愣呆傻着了!这般有若面中天仙女子缱绻神态;以及那芳兰竟体婉变多姿,岂能不令人思惹情牵!
情不自禁伸出双手,紧握着江苗菁织织如荑玉手
一时间,天地为之倏寂,窈窈冥冥心灵为之放大光明,人生若浮云朝露,浑浑噩噩之中已找到了真谛方向。
爱情的力量!小卒仔也会变英雄,更何况是大英雄转世的关羽摄受这股自古以来阴阳既济,局天脊地汇集之力量!
“喀!喀喀!”
一只旱烟杆敲在桌面,怒目横生的老爹江挺苏已然站立桌前。
“哼!一见你就讨厌,再见你更伤心,别把我女儿的手腕给握断了,你这个楞小子还赔不起!”
关羽满脸赤红,万分尴尬,瞬间放了那双香喷喷,软绵绵滑腻玉手,只差地上没有一个洞,要不然早已钻了过去!
江苗菁更是霞飞双颊,佯嗔不依撒娇道:“阿爹!人家正在闲聊得开心,您来搅和些什么嘛!”
江挺苏猛抽一口杆烟,故意喷向关羽,这股辛辣烟味呛鼻,使其咳嗽不止,看得江苗菁于心不忍,咬着嘴唇,狠狠瞪着老爹这般无理。
老爹江挺苏一付若无其事模样,然而双眼一抹伤愁即隐,道:“唉!女生外向,女萝无托,诚然不假,以后我这把老骨头可能无人送终吧?”
“爹啊!在唠唠叨叨些什么?羞死人家了。”
“乖女儿!店门要打烊了,还大眼瞪小眼的磨菇着没完没了。”
说得也是,唉!时间过得可真快,人家还有好多的话没说完
江苗菁灵机一动拱手道:“关大哥!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皆因‘邪童’张心宝牵引之因缘相会,谅必事出有因,我们不是与义父黄承彦有约嘛!”
“明天一同造访我那不世英雌之契妹黄敏仪,麻烦她替我们看一看‘三世因果’,顺便卜个卦,求问你受害契兄陈逸的孩子是否还在人间?”
关羽神情激动作揖道:“多谢小菁姑娘,关某正感这事不知如何启齿,就劳你费心了。
回想起‘邪童’张心宝之长相,确实与我那契兄陈逸有七分相似之处,一切真相如果欲要大白,得借重黄敏仪姑娘的特异法术能力了!”
江苗菁双眸善睐,佯嗔不悦道:“关大哥叫人家小名,还加个什么姑娘的,怪蹩扭生疏,我可不理你喽,看你怎么去问世契妹!”
关羽脸红作揖赔不是道:“小菁,就叫小菁,关某是个鲁男子,一时间改不了口。请见谅,小生在此有礼了。”
“哧哧!”抿嘴一笑,回眸百媚生,双眸精光蔼蔼,有若美玉之温润、迷朦,十分的温馨迷人!
“请关大哥随我来!”
关羽看呆了,心中有如蓝田日暖,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绿,柳外飞来双属玉,弄晴相对浴之幸福美感。
悠悠苍天,易其有极,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黑烟。
江苗菁备辆马车与关羽同厢面对而坐,命前座车夫绕道北城门,不见了看门官黄承彦踪影,只有策鞭放马直奔城外,往南而行,沿洛河而下。
行经约二十里路出现一座翠绿盎然大丘陵,马车停在山坡下,无法驶入丘陵谷涧内,只有遣回马车,沿径而行。
关羽好奇问道:“山谷避世而居!离尘嚣修身养性,却是个好地方,但是黄前辈当班守门来回跑,也够辛苦了!”
江苗菁精神抖擞道:“快马加鞭也不过一个时辰,契妹黄敏仪生性恬静,喜好山水,修练法术不愿俗人打扰嘛!”
循着曲折的路径而入,居然千回万转,灵洁清澄的溪水潺潺激荡乱石,传出喧闹水声。
两旁幽深松林,显出一片宁静,荡漾清澈的水面粼粼倒映着岸边的芦苇松树,溪中飘浮的翠绿菱荇,点缀旋流,有若一幅幽静清新图画。
两人携伴而行,心本就纯净而悠闲,清川也如此恬淡,灵水证心,灵气逼人,心境与物境遇合为一,此心此景真让人留连忘返,愿舍弃一切,筑屋进世,垂钓终老了。
关羽心中暗忖道:“观其环境就知主人是一个岿然独处,吸翠霞而夭矫,夫惟大雅,卓荦不群有旷世之度!”
双双迳自沿溪而行,约顿饭时间,景致豁然开朗。
遥远望之,一座竹屋依壁而筑,四周百丈布满桃花林约有人高,桃花朵朵绽放争艳,处处鸟语花香,数十种不知名的艳丽彩蝶满天纷飞,十来只的麋鹿就地吃草,一群的大小猕猴活蹦乱跳,其他温顺的动物不胜枚举,居然互不侵犯,呈现一片共处祥和。
有如一幅世外桃源如诗如画意境。
一位身穿鹅黄色锦衣女子,头上倭堕鬓,耳中明月珠,当代流行发型,见其侧身背景有若柳丝婀娜春无力,教人魂梦逐场花之美感。
她高抬皓腕凝霜雪,伫立一只黄鹂鸟儿声瞅瞅,有若好友知心交谈般,十分欢欣而雀跃莺啼不休。
她有一股空山灵烟般袅袅秀丽,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之恬淡气质,也是江苗菁人极慧黠所无法比拟。
江苗菁拉着关羽兴高采烈双双闯入桃花林。
瞬间,一切景致全然消逝。
桃花林“簌簌”快速移动,有如斗换星移,乍显,处处烟雾迷朦。氛氲笼罩,每颗人高的桃花树上之绽开桃花如海,红紫漫漫,香气泌馥,云深不见处。
“糟糕了!一时高兴,忘了契妹黄敏仪之交待,误闯‘桃花七星阵’,又要挨骂了!”
江苗菁娥眉一蹙叹声道。
关羽触景感慨,一脸茫然,跟着叹息道:“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诚然不假,令契妹黄敏仪姑娘实乃世外高人也!”
此刻,双双进退两难之际,刚才所见的那只黄莺拍翼俯冲而来,不怕陌生地伫立江苗菁肩膀上,莺啼啾啾来回走踱,展翅往前头路飞翔而去。
两人连袂紧跟鸟儿身后,穿梭桃花林中,片刻后,迷朦烟雾消失,眼前一亮,那座竹屋骤现跟前。
“妹子!菁姊来找你啦,跟你介绍一个至交好友关羽,有事请教。”
“菁姊!想不到你这个俏姑娘居然什么时候有个至交男友,我怎么不知道?可能来往不超出三天吧?”
又道:“关公子威武逼人,千古良将之相,贵不可言,快讲入屋奉茶。”
关羽俨然一挺,恭敬抱拳作揖道:“黄姑娘太抬举关某了,在下白身,一介武夫,何贵可言?黄姑娘既然有请,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僭越了。”
江苗菁受消遣不嗔反喜,双颊绯红,偕关羽步上竹阶,踩着“咿呀咿呀”进入室内,闻得满室泡茶味道清香扑鼻,令人口齿生津垂涎欲滴。
室内一切家俱皆竹制品,客厅宽敞,一个圆桌上伫立一只“博山炉”清烟缭绕,闻之心旷神怡。
几个竹板凳,一只大摇椅,四个方型小桌凳上竖立花瓶,奇种异卉兰花急相放艳,一座竹制屏风阻隔内外,环境十分优雅。
从屏风处转出了黄敏仪,那只黄莺,温顺地伫其肩头,惊见其长像异于常人:
龙额凤睛之相:龙额巍崖如珠高起而显露,凤晴细长黑白分明而光彩。
秀短之眉寿且高,联芳双桂俊英豪,平生不违鸡黍约,忠孝仁慈子亦高。
准头有靥阴中有,上下有靥左右同,梁上有靥阴背上,见时敢道有神功。
贵者唇红似泼砂,更加四字足荣华,水星得地口四方,荣贵肥家子息昌。
轮廓分明有坠珠,一生仁义最相宜,下有垂珠肉色光,更来朝口富荣昌。
若为男子定为公候将相了辈,惜为女子乎,岂奈何也。
不能算是美女。但是灵秀眩目,久现则缘深,十分平易近人,尤其下巴微翘有斗,一颦一笑之间更加悦目。
黄敏仪端出竹盘,盛装茶具,满室扑鼻茶香是从三杯茶水,腾腾热气中传了出来,转头对黄莺“啾啾”两声,好像懂得鸟语,它即刻振翅飞出屋外。
桃花香、兰花香、小炉鼎香、茶叶香交织,令人闻之忘然一切凡尘俗事,女主人之灵慧巧思显而易见。
“苗姊,关兄弟!中午就在家中用餐,山肴野蔬,聊佐郇厨不成敬意。这泡‘春雨龙井’茶刚好冲熟,乘热喝吧!”
此刻,屋外马声踏踢奔疾,听闻有人一声吆喝,马匹嘶叫嘎止,随即安静。
黄承彦笑吟吟手提一大坛酒及一大包鸡鸭鱼肉,踩进屋内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有酒有肉与客痛饮,人生一大乐事也。我那乖女儿不食荤菜,所以老夫买些肉食回家料理,耽误点时间。你们先行喝茶闲聊,老夫亲自下厨作菜,等一会让你们尝一尝手艺。”
话毕,快速兀自转入竹屏风内,好似怕女儿唠叨携肉带酒回家,瞬间,脑袋伸出屏风外,丢了一句话。
“敏仪!你哥哥的血海深仇,已经了结,就是这位关少侠杀了林浩及周全那两个阉狗,这份恩情我们要报。”
黄敏仪闻言诧异欣然,起身裣襟欲拜,为江苗菁趋前所阻,开玩笑道:“仪妹!不需这般行大礼数,关大哥可是有事求你,这一拜岂不人情两相抵消了?他可就吃亏大了。”
“菁姊,别胡说八道,桥归桥路归路,岂能混为一谈。”
关羽抱英雄拳高声道:“黄姑娘!关某八年前杀了两个奸贼实属巧合侥幸,况且还是师尊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在下早就身亡了,所以你要谢的人并非是我。”
江苗菁噘嘴不平插话道:“关大哥就是谦冲自牧,至少你也曾杀了一个太监林浩,还有半个人情嘛,这段故事可是你说给我听过的哟!”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黄姑娘千万勿行大礼,会折煞了关某。”关羽再拱手道。
黄敏仪依然裣襟为礼道:“恭敬不如从命,不知关少侠所为而为?”
江苗菁抢先将“邪童”张心宝是否为关羽契兄陈逸之子说了一遍,最后满脸飞红,语调羞涩问道:“仪妹,是否能观照关羽与我‘三世因果’?人家觉得与他满投缘,不知前世是否为夫呃!是朋友?或者亲戚?”
转得生硬,智慧超人的黄敏仪岂会听不出语中玄音。
她抿嘴嫣然一笑道:“这个‘邪童’张心宝,是否为陈逸后代,最好能带来这里,让我施法一瞧便知晓了。”
关羽兴奋作揖道:“那就一切有劳黄姑娘。”
江苗菁黛眉一蹙道:“哼!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兀自高兴些什么。皇宫大内你还以为是逛秦青巷的‘福德正神’庙那么容易吗?”
关羽满脸通红,卧蚕眉深锁轻声道:“小菁说得有道理,如果师尊老人家在的话,就可以带我闯进大内,将‘邪童’张心宝捉到此地。”
“所以说嘛!到此桃源山谷请教仪妹就对喽!”江苗菁得意洋洋,好似全部功劳都是她一个人的。
黄敏仪淡然自若道:“菁姊!先把‘邪童’张心宝的个性大略说上一遍,等饭后我将施法观照你们的‘三世因果’再做定论。”
江苗菁欣天喜地道:“你们先聊一聊,我到后院替义父作菜!”
话没说完,一股溜烟的快似风,转过了竹屏风而去。
“关少侠,用餐的时候请不可饮酒,因酒最伤神伤身,要不然观照不出你们的前世。”
“多谢黄姑娘提醒。”
用餐的时候,黄承彦独自喝着闷酒,枉费自己一片诚意买酒回来请客,想不到江苗菁偕关羽因查看前世因果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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