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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昌援也看清了眼前这些投奔过来新教众,虽是队伍庞大,但多为衣衫褴褛,且尽是老弱病残态相,以后定然榨不出来多少油水,不过是滥竽充数,为上灵神宗图多添些人丁罢了。
他心中盘算,这两天有应邀参加七年登基庆典的来客,已经陆续抵达了好几十位,包括原先住进总坛的金刚、闲杂人员,已是不堪重负。
眼下莫论其他,今夜间就这几百号人,若是赖在院内不走,别说是给个住的地方,吃喝拉撒,岂能照顾得过来。
所以惠昌援对了刘礼典的此时提议,甚是觉得符合他的心思。
当刘礼典大费口舌,欲图劝道院里的所有乞丐,马上离了总坛圣地,今后便在鸠卫山分坛加入上灵神宗,顿时引得丐帮之众纷纷嚷叫,闹喧起来。
张二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绝不去做什么鸠卫山分坛的主事,只愿今日,就在这总坛里入了上灵神宗。
他之前被熊剑东在电话里交待的极为清楚,就是要前来淮上市临淮县,带人混进了上灵神宗做了卧底,探究惠昌援是用了何种手段,笼络亲信,盗名欺世。
张大成、杨二婶等众人,俱都指着刘礼典的鼻子,向他指桑骂槐地咋噪起来:
“枉费我们一片赤诚之心,这是要嫌恶了我们不成!”
“什么叫灵通四疆,神召吾民?原来都是假的!”
“想来这惠天昌世,援道今古,也是狗屁不通,怎说得上,就能教化众生?”
“我们只要急着,在总坛里归宗,哪里便也不去!”
刘礼典被了一片骂声,吓得缩起脖子,躲进议事厅的门后,再也不敢出来。
惠昌援也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见妙馨侧目看他,颇有带恨之意,知道众怒难犯,赶忙向了身边的熊剑东告助,求他出面安抚。
“惠宗主,您失策了!”
熊剑东不温不火道。
“是,是!”
惠昌援连声应道。
“惠宗主莫要小看了这些讨饭的,捡破烂的,他们可有的是钱。”熊剑东道,“就说那些收废品的吧,个个都是淘宝高手,什么名人字画、古玩玉器,只要经他们一看,就难以逃得过眼睛。不瞒惠宗主,我当初的许多金币,就是从这些人的手里,低价买了过来。”
惠昌援不迭点头。
熊剑东道:“再说这些讨饭的,全是职业乞丐,各有发财门道,哪天不挣上好几百,甚至上千元。惠宗主千万不可凭貌取人,冷了他们千里而来,急要总坛归宗的真心实意。”
惠昌援清楚,熊剑东此话并无虚假,因为据他所知,就在这临淮县的马寨乡,也有不少长年在外乞讨之人,以此谋生,发家致富,哪个不是盖起了楼房,娶回了媳妇。
不过,他更是担心眼下众乞丐这关,如何挨过?
“还需要犹豫吗,”妙馨冷笑道,“连坤道都已经在刚才说得清楚,愿意屈身俯就,今天就在总坛,且要归入了你这上灵神宗。不然,又如何有资格,坐得上僮母的位子!”
熊剑东看穿了惠昌援的心中忧患,不由地对张二哥等人笑道:“想是惠宗主举棋不定,原因就在于你等阵仗太大,一时难以照应过来,很怕委屈了诸位的盛意。”
惠昌援忙接腔道:“熊先生所说,这正是本座的苦心!”
张二哥抚掌大笑道:“何不早说!”
他问台下道:“不知道众位父老,听得明白没有,惠宗主的意思,原是他老人的这总坛圣地,既不是宾馆,也不是酒店,生拍安顿不了我们大家。”
张大成回道:“说什么宾馆酒店?我们这些老叫花子,从来就没有住进去的习惯。”
杨二婶道:“刚入了上灵神宗,我们寸功未树,不劳惠宗主费心,吃住由着自家照应便是。”
其他的乞丐也七嘴八舌道:
“就是有了酒店宾馆,我们也是见床就掀,还是躺在地上睡的安稳!”
“咱家乞讨多年,碗筷随身自备。只要是有了大桶的稀粥,满框的馒头,连咸菜都不要,便能吃的开心,别无他求!”
更有人道,早已打听得清楚,这马寨乡离那淮上市、临淮县的城里并不遥远,明日便要操起行当,把那一天赚下来的乞款,尽数供奉上灵神宗,权表对惠宗主七周年登基庆典的敬贺之意。
“呜呼吾民!呜呼吾民!”
惠昌援发出悲天悯人般地长泣之声。
继而,他又精神大振,忘乎所以,对着下面展臂呐喊:“上清一宗,灵通四疆,神召吾民,教化众生!”
这几百名刚在总坛入教的丐帮大军,也全跟在惠昌援的鼓噪之下,发出振聋发聩的高呼,一时间穿云裂石,群情激昂,直闹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撤离了上灵神宗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