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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秋显然不是主仆的关系,但是以后者的言行举止来看,显然他就是那云千秋身边的死侍之一,怕是地位应数一等甲子中。

    此人的女儿

    倒真是让人有些意外了,那云千秋周身的死侍本有十二人,其中传言有大半都是孤儿,从小便是被带回云府抚养长大并且接受着生不如死的磨砺,以备他们死侍的身份。只是这样这样的一群人,原本是不该有任何血脉可言的,纵然不说以云千秋的手腕是否会用来要挟他们,单是他们得罪的江湖仇敌,就足够让他们断此念想了。

    儿女情长也好,倒是不如青楼一枕荒唐梦来得妙,手中大把银两挥霍出去,什么样的姑娘得不到?什么样的香枕睡不一场美梦?一副皮囊身罢了,干净不干净他们从未在意过。

    我会安排人,那人会携带着残本的《三道黄心经》和全本《九宫参心录》前去拜访凤仙台,今日之事来去匆匆也为来得及和几位道长说明,染了血的路,不知几位还能走否?

    目中火光乍现,破庙前雨珠滚落了一地。

    云嘲天目光如炬的望向远处,那个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的小城以及那些人,如今好似已经彻底诀别了一般。看似是了无牵挂,也不过了无牵挂而已,不去想就不会烦恼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倒是老了许多。

    也不知是提及了谁,只是少年侧身望向那个熟睡的人影,自嘲的笑了笑抹去了眼角中的泪水。

    一头白貂攒动在破庙里,细长的双耳拱开了那放置着干粮的行囊,那双白玉一般的爪子掏起一块不大不小的干粮,黑瞳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竟似是脱胎的灵物一般无二。

    只见它小口小口撕咬着有些发硬的干粮,毫不介意那个盯着他的男子。

    红尘绣被云嘲天的笑声惊醒,还未端坐起身便是看得那头白貂窜入后者的衣袖之中,那双灵透双瞳望向这个面露寒气的男子,好奇一般的弹出白雪般的头颅打量一番,却是被后者一瞪给吓的缩回了头去。

    “哪里来的这家伙?”

    云嘲天伸手抚摸着白貂的双耳,直让那小家伙双眼眯了起来。

    罢了,也不过是一头白貂而已,随着一同也无妨。

    可话虽如此,那红尘绣依旧是有些警惕的扫视着这头看似温顺的白貂,尤其是那一对匕首一般的双耳,分明是一头凶悍的锦纹黑瞳貂。其凶悍程度,怕是不逊色于一些山中的猛兽怪物,且不看它身形幼小,一旦露出狰狞的牙齿,便是那骨头都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咬碎掉。

    可如今它不过是安静躺在少年袖中,长尾盘绕在少年的手臂上,安静的熟睡了过去。

    似乎是疲倦到了极点,轻微的哼响从那袖中传来。

    破庙外雨幕渐停,掐指算了一把时辰,少年侧身依靠着身后一张破旧的桌子躺在了地面上。好在身上的衣衫已经干掉,倒是也不觉的格外潮湿不舒服,只是那头白貂的绒毛实在是称得上上好的品质,如初雪一般温润细腻而淌于指缝中,显得格外温软。

    都说万物有灵,可我们剑宗山怎么就没有那红顶黑喙的白鹤呢?

    云嘲天抱紧了怀中的古剑,有些心不在焉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衫,才不过个数月的时间而已,出山门而入江湖,却已经是见识过了太多的东西。

    人言可畏,人心可惧,人面可憎。

    那云千秋与你之间似乎是关系特殊?

    少年抬头一愣,旋即笑道。

    “他曾是我的父亲,也不过是曾经而已。”

    意料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本就应该猜到的答案,红尘绣却是不敢去推测那一步。那个男人高高在上,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江湖小人物能够相提并论的,纵然之前云嘲天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指向了那个明了的答案,但是当他亲自开口说出来的时候,忽然就变得有些玄妙了起来。

    “在我的意识里,那个人大概也就停留在许久以前了,后来因为种种我与他再不相见,直到几日前听人提起那吃茶会一事,本想着就是去看一眼就好,可没料到还是纠缠了起来。”

    红尘绣张了张嘴,口中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不去过度询问,反而是一件好事。

    天亮之后我们就启程,早些去沐阳城取回师傅的信物。

    破庙外似乎传来细碎的声响,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喊声惊扰了休憩中的二人,云嘲天眉头紧锁察觉到袖中那头白貂的异样,有些不安的抱紧了少年的手臂,它的尾巴缠绕的越来越紧,伴随着喉咙里发出的尖锐声响,直到那几人推门而入。

    有人呦呵一声,一眼便是看到了破庙中的云嘲天和红尘绣。

    四五个高大男子满脸戾气,刀疤顺着他们的鼻梁一直延伸到下巴,那种亡命之徒一样的气息,只是稍微的对视一眼,便是让人感觉到格外的不舒服。尤其是他们脖子上那一圈隐约可见的刺青,深深的嵌入了血肉里。

    “看来又有赚头了。”

    他们其中一人嘿嘿一笑,手中一把匕首一样的短刀反复的抛入半空中,只见那人腰上系着一根粗壮的麻绳,血淋淋的皮毛就那样直接的勒紧,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衫是否被浸透。

    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云嘲天忽然明白袖中那头白貂为何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了。

    “杀了他们,看看他们身上带着什么好东西。”

    那个看似是头领的男子咆哮一声,手持一把宽刃细秉的大刀便是扑了上来,只见他脚踏青石暴起一阵尘灰,呼啸而起如那风雷一般竟是声势极为的骇人。

    二人面露惊讶之色,而那红尘绣却只是伸出了两指而已。

    一指生生的撼在了那刀刃上,凶悍的指风竟是迫的那刀刃卷起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还未等那男子抽刀后退出去,红尘绣便是再次按出一指,生生的剑罡竟是将那刀刃震得发出崩裂的声响。

    只见那人惨叫一声,当即是虎口崩裂血液染红了五指,手中大刀再也压不住那凶猛的剑罡,咣当一声跌落在了地面上,竟是锋利的嵌入了地面的青石之中。

    “咦?”

    云嘲天惊呼一声,视线落在了那把略显古怪的长刀上,刀寸三尺而露斑驳猩红可见,刀身白铁铸造而成以厚重而力求一击劈砍出万千的力道。可这些太过愚钝的东西,向来是最受不得过度的折压,这些大刀是没有多少韧性可言的,顶多算是武器中的中下等而已。

    可眼前这把古怪的大刀,除去那刀身嗡鸣的作响,似乎并没有任何断裂的痕迹。

    “你你你……”

    那人怪叫一声,捂着自己的手指便是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他那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拔起脚便是跑出了这间破旧的寺庙,纵然是雨幕已经停歇,却是看的他们跌跌撞撞的身影染了一身的泥水。

    云嘲天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那人腰间的毛皮,手中粘稠的染了一把的血。

    袖中的白貂探出头嗅了嗅,有些哀怨一样的将鼻尖放在了那满是血迹的左手上,忽然的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眼前这个人。它轻轻的抽打着自己的尾巴,转身窜入了少年的袖中,再也不肯探出头来。

    “喂,你没死吧?”

    踢了一脚眼前这个浮夸的男人,云嘲天忽然好奇的望见了他系在手腕上的那一根红绳,上面悬挂着的一枚小巧的桃木牌上雕刻着一个显眼的红字,盘绕于四周上的纹饰则是有些的古怪,有些像是用来祭祀的古怪梵文一样。

    一把捏住了那人的手臂,云嘲天伸手一扯却是没有把那根红绳给扯下来。

    “哎呦哎呦,这个要不得要不得,你要是扯下来我可就一命呜呼啦。”

    被这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吵得双耳轰鸣,云嘲天一脚踢在了他的大腿上,这才稍稍止住了他的声响。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红尘绣眉头一皱,显然是知晓那一枚桃木牌究竟是何物,只是他犹豫了片刻,别过身去坐在了一张草团上,有些心烦意乱的闭上双眼休憩着。

    “啊?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们红家人的命牌,每个红家的人都有。”

    话还未说完,云嘲天便是一脚挑起那把地面上立着的长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闭目养神的红尘绣,又将刀尖搭在了这人的下巴上,装作一脸凶神恶煞的咧着嘴问道。

    “那你认不是认识他?”

    认识?

    这人一脸疑惑的打量了一眼那个古怪的男子,却是忽然的面色一变,似是看到了鬼魅一样的爬起身便是向外跑去,他浑然不觉手中的鲜血抹了一地,只是那张惨白色的面孔上,隐约的给了云嘲天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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