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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比较美丽迷人”
一大块鸡肉突然塞入她口中,硬生生地使她闭上嘴,秋水终于又取得发言权。
“老爸!这是个大问题,一向是优秀学生的临波恐怕要被扫地出门了,你们都不担心吗?”
江父严肃地想了十秒钟,如下了重大决定似的郑重道:“不如叫临波转去你们学校好了,这样谈恋爱也比较方便。”
“老爸!”临波吞下了口中的鸡肉,慢条斯理地道:“我们训导主任不会允许的;我想,她大概是希望你能阻止我与康硕恋爱吧!”
“这怎么可以?”江母大力拍桌倏地站起,口沫横飞地喊:“抓一个好丈夫比遵守尼姑戒律重要多了!女儿,马上休学,老妈把你嫁了!”
“素婉!”江父努力地要维持饭桌上正常的局面,无奈心余力绌。每个人的情绪都太亢奋了,控制不住场面,是他这一家之主的失败。
“临波,你的意见呢?”秋水抢到发言权。
“恋爱与学业是两回事。我既不会为了方便恋爱而转学,也不会因为爱情而使功课退步,不相抵触的事情,何必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太激动了。”
话题暂时冷却不少,但江夫人的好奇心仍未获满足。
“女儿,你这次真的吓了我们一大跳!老实告诉我,怎么会东窗事发呢?你向来是最会保密的人呀。”
临波耸耸肩,还是那副惯有的慢条斯理。“上个星期陪康硕去赛车,在市区被一个向来讨厌我的同学看到了,而她又正好知道康硕这个人,于是一状告到训导处去。上自校长,下至工友,在一天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来我今年的模范生奖是飞了。”她还真是心疼那伍仟元的奖学金。
“没关系,老爸我给你嫁妆三牛车。”
“临波,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秋水谨慎地交代。
康硕的亲卫队何其多,她相信临波是不曾见识过的,不禁替她担心了起来。他们看起来挺配的;但是他们哪来的机会凑成一堆呢?真是想不透!
“好。”临波不当一回事地回答,惹来秋水的一记白眼。
“你真的要小心。听到没有!”
“好啦!”临波又挥挥手。
一旁的江氏夫妇已在幻想女儿披上嫁衣的情形了,虽然提早嫁为人妇的不是他们之前想像的秋水,但换成临波也不错;反正是同一张面孔,也都是自己的女儿嘛!
不若江临波的经描淡写。她的恋情对悠罗女中而言,简直是平地响起的一声大暴雷!
在这个严谨、注重高升学率的学校中,校规没有一百条也有八十条,连小小的迟到、早退都被视为滔天大罪,更别说是谈个“小恋爱”了。
可惜的是,此女中建校近七十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谈恋爱闹得学校人心惶惶,所以睿智的创校先驱们并没有明文订下不许男女交往的条例。女校嘛!当初谁会想到?校方没有任何适用的规定可以正大光明地要求江临波与男友断交,辛苦的师长们只好关在校长室内苦思对策。
如果是别的学生还好办,偏偏是一向素行端正乖巧、功课顶尖的优等生,既舍不得骂,也舍不得逼她转学,这种学生不留下来争取大学的榜首太可惜了;但,该怎么解决却是令人难以解开的习题。不阻止,怕他人起而效尤,那学校不就天下大乱了?想阻止,偏又得不到家长的合作,这问题太棘手了!
若说师长之间已焦头烂额,那么学生之间佯装平静下的暗潮汹涌就更可观了;尤其在她们高二a班,江临波突然成了空降的et,人人想接近她探问虚实,却又躲在一旁自行编演、窃窃私语,简直是无心上课了。
今天是周末,只有两堂英文、两堂军训课。接近放学时刻的第四堂军训,高二a班根本是放牛吃草,纸条满天飞地传来传去,教官视若无睹地只顾看他的书,整个教室的气氛诡异不已。
临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笔在计算纸上画圈圈,心中挂念的是中午要去康硕家吃饭的事。听秋水说康父不大能谅解他儿子有女朋友的事实,那么她这个丑媳妇吃这一顿饭恐怕是有点辛苦了。她担心吗?她问自己,然后得到的答案是苦笑。
倾听耳边嗡嗡作响的耳语浪潮,她忍不住下笔写着:
生活的目的,在继起冷言冷语的源远流长大任;生命的意义,在创造他人不幸以兹自身的乐趣。
她在这两句话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大“x。”原来,她竟是这样冷眼看人生,还是突兀的早熟,使得她不明白咬耳朵的幸福。瞧瞧地做了什么?贡献了高二a班头条大新闻。这一届的同学将会记忆深刻到老死。如果恋爱这么平凡的事也值得让人渲染至这般,唉!那么现今莘莘学子们的日子当真是可悲地无聊了!
嗯,她决定,可怜她们!
下课铃响,教室顿时陷入一阵混乱之中,一群好事女子不急着收拾书包,由梁上君姑娘率众前来盘问,包围住正在收拾书包的江临波。
“你没有话说吗?虚伪的优秀学生。”梁上君说话语气尖酸刻薄。
“要说什么?”临波丝毫不动气。
“你是我们“悠罗”建校七十年以来的最大耻辱!”她扬着下巴,一点也不留口德地攻击。
“梁上君,你别太过分!”班长立即跑过来居中协调:“放学了,大家都回家吧!”可惜这话不怎么有效果,连隔壁班的人也趴在窗口看好戏,好奇地看着传说中的女主角。
梁上君冷言讽刺:“你又躲到人家背后了,江临波,你孬种!你永远不敢正大光明地面对我,只会假扮柔弱,难怪南中的康硕会被你勾魂摄魄。”
临波本来是很想发挥她不为人所知的强悍,但是根本没有她出头的机会。一如往常,那票文静的同学已群起声讨咄咄逼人的梁上君了。
“梁上君,你少欺负人了!谁不知道你暗恋康硕很久了。上个月你还以为康硕是在等你,故意在他面前走来走去,我们都看到了!别以为江临波安静你就可以欺负,我们站在正义这一边就是看不过去,她恋爱关你什么事?”
临波无聊地玩弄着书包的背带;情势上来看,梁上君无疑是当了“坏人”非常吃力不讨好而不自知。可悲!这样的人,也难怪别人要多事地声讨她。台湾人真的是潜伏着“短视”的危机?如梁上君这样冲动的人多得是,拼命地要争一时意气,完全不顾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导致聚众滋事的社会暴动特别多,却也未见到生活有所改善。
直到梁上君打掉她手中的背带,临波才知道那女人突袭了她,气她置身事外,佯装无事。
“你说呀!你还有什么脸赖在这里?为什么不转学?江临波,你是全世界最虚伪的人!”
“干卿底事?”临波准备与她讲理,用文明人的方式,泼妇骂街是以前教育不普及的事。做为现代新女性就要以理性来处理危机;但,人家给不给这个机会才是大问题
“你不要脸!”梁上君沉不住气地先开口骂人。
“够了!”
一声雄性的暴吼比广岛原子弹更具震撼力地作翻了这一群小尼姑的地表面积,霎时所有哄闹化为死寂的平静。每一双惶然的眼都不由自主地移向门口,看到了彷佛天神一般高大俊挺的男子,鹤立在众娇小的人群中。
康硕大步地走向教室中央,气势凌厉地横扫过那群对自己女友出言不逊的女子。
“你怎么进来了?”临波打破沉寂,扯了扯他背后的衣衫问着。
唉!她正想发挥惊人的口才吓人一跳呢,想不到急于替她出头的人这么多!这个“英雄救美”的架式。够他风光到二十年后了。
康硕没有理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带头骂人的梁上君,忍住了暴吼的冲动,然而平静的语气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胁:“不要再让我知道有人找临波的碴!我不会饶了任何一个让她难过的人,即使是女人!”然后,他转身问她:“书包呢?”
她无言地递给他,因为他总认为有三、四公斤重量的书包会压垮“娇小”的她,每次见面第一件事即是问书包,所以她早停止了想制止他的念头,这个既霸道又温柔的动作是令她感到甜蜜窝心的。
“走。”康硕拉住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威风地退场。
出了侧校门,临波终于开口:“你知道一个男人穷凶恶极地闯入女校给人的印象像什么吗?”她立即自己回答:“像土匪。”
“像枪击要犯我也不在乎,她们一直都是这样欺负你吗?”他仍有余怒,要不是那些人是女的。他不大开杀戒揍人才怪!
临波不满意地别开脸,咕哝道:“你是救世主,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可怜。”
康硕烦躁地点头又摇头,捧起她的脸,强迫她正视他。“那是两回事,要我对这情况视若无睹是不可能的!临波,我不会允许再有人欺负你。”
好吧!这只蛮牛是说不通的,不理他了;反正他总是当她很缺乏保护就是了,即使知道她有足够的能力应付,他也不肯给她机会发挥,算了!
她挥了挥手,转了话题:“现在就去你家吗?要不要先载我回家换衣服?”
“不了!这样就够美了。”他跨上机车,皱眉地问她:“你要不要转来我们学校?”
“不要。”她很直接地回他一个否定句,跨上机车后座,拒绝他更多的叨念。
他只好拍了拍她的手,将机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康永平让帮佣的欧巴桑做好一桌好菜后,一直反覆地在客厅中踱步,他真的没想到儿子认真到这个地步!上个月曾听工人说过老二带一个漂亮的小女生回家,心想大概是同学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康硕向来开朗好客,朋友一大群的,不足为奇。
上个星期这小憋子却告诉他,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准备明年一毕业就订婚,当兵回来立即结婚:这怎么可以?康硕一直是他们康家光耀门楣的希望,一旦结了婚,他还有什么指望?他为了养家辛苦工作,孩子冒出来时更是做牛做马,如果儿子结了婚,到时候他哪来的时间进修升学?根本是痴人说梦。不行!他绝不允许,他要阻止!什么时代了?十七、八岁就谈论婚嫁,根本是可笑的事!
“爸。阿硕还没回来呀?”特地赶回来的康碛下楼来问道。他也没想到一向抱持着远大志向的弟弟会决定早婚?当然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他痴狂。
“应该快回来了。阿碛,你要劝劝他,恋爱谈久一点儿没关系,急着结婚做什么?”
“会不会是他把人家弄大肚子了?”
“他没那个胆!我相信他不会乱来!”康父声音高扬了起来,为这个可能性心惊不已。
不久,康硕的机车驶了进来,在门前的小院子停住,康家父子俩连忙探头张望。一看到那女孩子身上制服的颜色之后,两个人就呆掉了!那女孩还是市内第一女中呢!
康硕牵着临波进门来,看到父兄立即介绍:“爸,大哥,这是江临波,我的女朋友。临波,叫伯父与大哥。”
她笑着点头,乖巧地跟着叫。
如果不是鸿门宴,看来也差不多了。康父当然不会直接摆脸色给她看,只不过在吃饭时康硕提到婚姻一事全被一语草草带过。临波看得很清楚,康父一直强调要康硕考大学的事,这种争执向来没有结果,而今康父手中握有决定婚姻大事的筹码,看来有得谈了!
“爸!”康硕决定打断父亲言不及义的话,谨慎地讨论主题:“我会升学,但我要先结婚,你不要再顾左右而言它了。”
康父将筷子猛力一拍,声音着实不小,但他仍力持镇定地说:“想成家?你拿什么养家?书没有读完,钱还没有赚,你娶妻子来让家人养呀?”
“我娶妻生子。自然有法子养。成家之后,我绝不会向家里拿一分一毫。”康硕沉稳地回答。
康父有气无处发,只好将箭头转向临波,劝道:“江小姐,你是第一女中的学生,将来会考大学吧?你家人想必不会允许你交男朋友,对不对?你也劝劝阿硕呀,他太”
“康伯伯。”她逼和地打断他:“我父母并不反对其实那是两回事的。康硕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断然不会被生活打垮。如果养一个家会消磨掉他学习的欲望,我相信他不会急着娶我;相同的道理,如果我作了他的妻子会使我放弃升学,那么我也不会决定当他妻子,您应该多相信他一点儿。”
“那是你们年轻人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康父依然跟牛一样固执。
临波忍住笑地瞟了康硕一眼,很明白为什么康硕也是一副死牛脾气了。
“江小姐,你会嫁到一个不赞同你嫁来的家庭吗?”康父问,存心要吓走这个乖巧的女孩,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他希望康硕未来更有前途,不要被感情误了大好青春,对两个人而言。都可惜了,将来他们会感激他的。
“爸!”康硕气得快跳起来了,幸好被临波拉住。
“康伯伯,您会虐待我吗?”她眨着眼问。
“我不会欢迎你的。”康永平一再强调。
“让时间来证明吧!我最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了。”
就见康永平一张老脸错愕地盯着那张正扬着诡异且赖皮笑容、既漂亮又乖巧的脸;不自觉地,他从心中打了个冷颤。被吓到的人,反而是他了
在康硕领到毕业证书那一天,一如他的计划,他与临波订婚了。
江家当然是举家欢欣地开了几桌喜宴请亲朋好友,而脸上显得有些憔悻的康父也出席了!
这半年来,临波对她认为具有挑战性的人÷、物总是全力以赴,非要征服自己预设的目标不可。被“挑战”得很惨的江父终于必须承认,儿子会看上这女孩不是没道理的。他认了,不然还能怎样?让那小妮子继续“嘘寒问暖”下去?
拉不下一张老脸的康父,内心其实早已认同。识时务的人都知道,对那些执拗的人还是顺着些比较好。
一大票南中的学生们挤在订婚会场四周,每个人心中百味杂陈:当然都是来祝贺的;不过也有人来哀悼自己逝去的感情,也有人祈求订婚失败看到“上好腊物”死会,总是令人有点儿感伤。
喧闹的人潮营造出来的气氛相当奇异,而这对初为未婚夫妻的男女,正悄悄从饭店的后门溜走。
“唉!看你们训导主任那张脸。”康硕走到安全距离后才敢出声,很不舒服地扯下领结,打开西装外套的扣子。
临波小心地拉着礼服的下摆,认为自己身上闪闪发亮的首饰非常适合抢匪来抢,一边将它们取下来时。一边仍不忘调侃康硕:“已经有十个伤心女子问你要不要退婚,你的行情可真是看俏!”
在订婚的场跋中,各方人马大概只有江氏夫妇是真正开心的吧!悠罗女中的师长们至今仍企图说服临波不要那么早订终身,不料却被抓来当媒人,训导主任也真够可怜了;而南中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们,那模样简直是来刺杀情敌的,让临波相当开心。
她总认为人的一生中要做一件大事,流芳百世或遗臭万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吓人一跳”来增加生活乐趣才有意义,因为高中生涯太死板乏味了,来一个特别的事件活络一下心情也好。
康硕挽着她坐在路边的行人椅上,仔细看她扑着淡妆的面孔,深情地道:“订婚快乐,老婆。”
“订婚快乐,康先生。”
他执起她戴戒指的左手,看着无名指上闪亮的黄金指环;那是他打工一个月,参加赛车比赛得奖换来的。从今日起,这分情将延伸到今生今世直至永恒,他终于套住了她的纤指、她的人、她的心。想到此,他再度虔诚地吻了她一下。
“以这戒指为誓,我将珍爱你一生。”
她笑着、笑着,却让泪水笑出了眼眶,发自内心感动地道:“虽然我一直觉得“誓言”是花言巧语的另一种表达方法,理应唾弃它的真实性;但,女人总是甘心被骗的。你知道,我们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是的,所以我们该为这个美好结局乾一杯。”
满天的星辰,妆点着夏液的绚丽,不知从何处飘来了音乐,流淌着浪漫的乐音,驱使康硕风度翩翩地伸出手向临波邀舞。
“让我们来庆祝一下吧!”
临波仪态万千的微微躬身,突地将整个人扑入康硕怀中,两人在笑语呢喃中舞着属于夏夜特有的浪漫。
蓝黑色调的夜幕,似乎幻化出一对对的有情人,一颗心紧贴着一颗心地缠绵在四周,形成一双双美丽剪影,隔开了满布爱情宣言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