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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
从传真机接收到最新一批密码后,东方磊目光深沉地看向窗外的星光夜景。
日理万机,专与奸邪人物斗智的大脑,此刻只是温馨地想着他的骄傲──小丹芙。想着她的害羞怕生,想着她的灵敏与成熟,还有那不让须眉的胆识,他的女儿。
此刻终于稍稍能体会沈括宇有了子女后那种“孝子、挟”的蠢样;那种巴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送到孩子面前取悦他小小一抹笑的痴心。
他,向来无心无情的东方磊,到底也逃不过这千百年难以化解的血亲之情,满腔暴涨的怜爱,在一刻间泛滥决堤,全为了他有了女儿,他的小丹芙。
理所当然,想到女儿,不免也会“顺便”想到孩子的妈,那个叫做古泉莲吟的新任东方太太。
对妻子这名词的形成,他并没有太多的激荡昂扬情绪,至少,远远比不上他对亲生骨肉的感动,原本甚至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陪嫁品。”
这样想是有些冷血,但,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被她设计的!那个外表看来纯真柔弱的女人并不是那么需要他来怜惜,如果能,他根本是希望送她到月球上去陪嫦娥尝一尝广寒宫的滋味,没有人能在耍了他之后安然无恙的。东方磊决定将这一笔帐永铭于心,不原谅她,绝不!
憎恶她与娶她为妻是不相干的两回事,毕竟他不准备对她放感情。她不值得。
不过,既然做了夫妻,就该努力享用她的好处,至少他不会在需要女人时,找不到理想人选了;当然,顺便再多一、两个孩子来充实东方家族人口是更好了。
这样的想法,刺激得下腹一股灼热涌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了,一方面是他向来自制,绝不纵情;另一方面是他既不愿碰来路不明的女人,又不愿与熟识者太过亲近,久了,也没那兴致了,但那可不代表他不需要。那种内敛,一旦得知了合宜的宣泄管道,猛锐程度是很难预料的。像现在,他便有了兴致去过他的“婚姻生活。”
共同相处三天,没有同床──大概那小女人认为夫妻不同床理所当然。而他是恰巧有事得办,没有心思去纵情一番,目前,所有事件皆在掌握中,他的身体松懈的同时,也强烈地渴求一个温香软玉的身体!
就是她了,他东方磊的妻子。
想着,脚下也没有迟疑,缓缓走出书房,往二楼主卧室踱去。
近四十岁的年纪,居然会如青少年一般闪著某些期待与狂喜。他的新婚之夜,该真正落实了──他的新娘目前最大的用处,仅止于此。
轻轻推开房门,首先看到壁钟在昏黄灯光下指著凌晨一点。整幢屋子中,还没睡的大概只剩他了。
而他的新婚妻子,正酣然地占著整张大床熟睡著,她可能当真以为这间主卧室是她个人的天下,当丈夫的理所当然睡书房中的床。看来今晚可得好好矫正她不正确的想法了。
东方磊缓缓坐在床沿,掀开丝被一角,不自觉地浏览她的面孔与露在衣服外的肌肤。这样的情景在他生命中并不曾有过──一个在他床上安身立命的女人,安憩于他所守护的世界,真真正正为他所拥有的女子那样自然的熟睡,理直气壮的!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跟随著轻吻的触抚,他不为谁所动的心也正在下烙印。
如春风轻拂大地,他正在巡视为他所有的丰美领地
嗯好痒又似乎不是那么痒好像有蝴蝶在她光裸的身上嬉戏,这一处、那一处的来去,逗得她全身产生某种类似痛苦却又同时渴望的需求哦,怎么了吗?她的身体怎么了?她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身上渐渐有压力?那种理应是不舒服的重量,却被自己的身体吸收为激荡亢奋?而她的心怎么会愈跳愈快?
古泉莲吟在逐渐清醒中想要抓住自己的领口,却抓到一只厚实的大掌,来不及完全清醒,又转而坠入一种迷魂的情境中迷迷糊糊地,似清醒却不能左右自己的意志;似梦幻,而身体的种种化学变化又那么真实而她到底是昏是醒?这情景是幻是真?
她是光溜溜的而身上的压力来自何方?半眯半张的杏眼,依稀看到东方磊沉毅的面孔在眼前,而他的唇与手,正是使她陷入种种幻境中的元凶。但他的眼才是致命的凶器既温柔,又狂猛得想要吃人
他想对她做什么呢?
“你压到我了”吐出的语言气若游丝,低哑得让人听不清。
“那正是过程中必然的事”他的声音也哑得可以,透著无比的性感与催魂作用。
莲吟真的不明白他在对她做什么,但身体被激起的种种期待,全汇集在小肮等著某种仪式的完成,她也在期待著,即使不明白会有什么事发生
然后,她在惊喘中明白了,但那电光火石的明了却无力拉她回归清醒反而是彻底地任他带领入一道成长必经的结合旅途中
她正式由少女晋升为少妇,从此名副其实。
天啊,他对她做了什么?是的,她当然知道肌肤相亲的正确用语为何。但,他怎么可以?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即使是夫妻也不宜这般亲近。
古泉莲吟拥著被子半坐起身,环视房内四周,明亮的光线下,只剩她一人──幸好只有她一人,否则羞也羞死了。
东方磊,那个昨夜侵占她身子一整夜的男子则不知去向。
感觉到身子酸疼不已,懒懒地,想再睡个够本;不知是她老了,还是初尝云雨的人都会有这种不适?知识是一回事,实际行为则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曾在书中看过多少对性的描写,亲身体验后,才发现那些说明既真实又不足,很难能以文字形容得完全的,相信各人的体会皆不同吧!天她不禁呻吟了,不曾认为会与他进行到这一步,事实上她根本不以为她的人生会有这一类的事发生。
但发生就是发生了,再怎样去计量抱怨也于事无补,可是,问题是,跨过了这一道亲密界限,往后他们两人要以什么准则来相处?既亲密又陌生,在不相爱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毫不在乎地上床?
她怎么能够容忍一个毫不爱她,甚至是有些恨她的男人来对她做最亲密的事?何况她自己也尚未厘清自己是否爱他。之前的眷恋,完全架构于她的少女想像中,未曾把他真实化;对于真正的东方磊,她可不确定是否会欣赏他那种大男人妄尊自大的性子。
也许她大可不必如此苦恼,上床一次,并不代表往后可以任他予取予求,昨夜只不过是个例外。对!她应该这么想才是。只要她好好地与东方磊说清楚,相信他不会强人所难!对,她得马上告诉他!
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冲澡穿衣,三十分钟后,顶著一头湿发,冲到楼下,四处望不到人,才在窗口看到门外庭院中,一对穿父女装的父女,正玩球玩得兴高彩烈。当然是东方磊与“东方”丹芙喽。
即使不愿意承认,古泉莲吟在那一刹那间,心中涌上了一股酸酸的嫉妒感──嫉妒女儿比她受东方磊的宠爱;嫉妒东方磊轻易可以得到丹芙的爱。
血浓于血毕竟是抹不去的事实。瞧瞧他们父女俩处得多好啊,也不过几天而已呢!她这个婚,结得也该不算了无建树了;单亲家庭再怎么美满仍比不上正常家庭的完美。
如果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好,谁也不必怨谁的话,那么,她自身的需求与感觉是否理当沉潜到心底最深处,不要太过理会。没有人可兼得鱼与熊掌,她岂能太贪心?但但是
“妈妈!已经中午了,您睡好久了。”小丹芙率先发现呆立于门口的母亲,抱过球,跑近她,红扑扑的苹果小脸洋溢著健康的红润光采,直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古泉莲吟弯下身,亲了女儿一下:“吃中饭了吗?”
“爹地说要等你起床才开动。”
“哦。”她压根儿没胆把目光往上移去对上他炯炯的眼瞳,只好很努力地看着女儿天真的小脸。
小丹芙凑近她,低声地问:“妈妈,你们睡在一起,是不是代表我将可以有个弟弟?”
古泉莲吟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天,小丹芙都看到了?女儿向来早起,当然会去她房里找她,也许就是丹芙把东方磊挖出棉被的老天,羞死人了红潮一路攀升到古泉莲吟的头顶,初醒时的臊热再度攻占了她全身感官。
“我可不可以期待一个小弟弟?”丹芙问。
“丹芙,妈妈目前没有生小阿的打算,明白吗?”她很困难地开口。混乱的大脑找不到更好用的词句来拒绝女儿的要求。
“为什么?”
问话的人并不是小丹芙,而是不知何时立于丹芙身后的东方磊。
口气中的不善令莲吟的一颗心吊得老高。
为什么?他居然有脸问为什么?而她也居然为此感到心虚?真是见鬼了!她才是有资格发表不满的那一个呀!想到此,下巴不免抬了起来,与他对视:“我们有话得谈。”
东方磊静静地凝视她,其中蕴含的压力存心让莲吟连大气也喘不过来。
种种方面的对峙,她赢的机率比零更低。
“先吃午饭再说吧。”他说著。
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她无言的服从。反正,总有足够的时间得以让两人彻底地谈个清楚,而且看来东方磊也有长谈的打算,很好,他们总算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了。
将小丹芙遣离他们夫妻谈话的范围内,则是第二个共同目标。最好的方式是让小女孩好生睡个甜蜜的午觉。
终于──
东方磊双手横摆于胸前,凌人的气势打一开始就准备压得古泉莲吟喘不过气。
老天,情况真是可笑,瞧瞧,这居然是有了真实婚姻生活后第一天的模样?对峙的感觉如同谁家死了人一样凝重!迸泉莲吟几乎忍不住要笑了出来,也同时想大大地叹息一声。看吧!早知道跨过夫妻界限是不妥的,但若要后悔,在此时而言也太迟了,唉
“既然你已是我的妻子,而七年前你并不介意生我的孩子,此刻就没有理由拒绝再为我东方家添人口。”他的语气简直像判官在宣布罪状。
莲吟无言地看着他,很难让他明白彼时不同于此时,她无法再为生孩子而生孩子的去受孕──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更是不能。
七年前的受孕,是为了一个自己心中的初恋,对幻想中的他寻一个结果,其中包含了感恩、幻恋,以及其它年少轻狂的冲动,才决意去为他生一个女儿。
但现在根本不同了。他成了一个真实的人,飞扬跋扈地介入她生活中,带著不可思议的强硬与冷酷,而且不曾尊重过她意愿的应允与否,便强制改造她生活的轨道来配合他。这样的男人,与她暗恋七年的白马王子是凑不在一块的,即使他们都叫“东方磊”;对她而言,他依然是一个霸道的“陌生人。”
在美国生长二十五年,并不代表她的思想行为会成为美式作风:大胆而性开放,完全的享乐主义至上!
这是她一直做不来的,却也是她不愿去摒弃自身的保守随波逐流于肉体玩乐中的。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在渴望着: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注定会来到她的生命中与她厮守一生,她得好好守著自己纯净的身心,当他来时,可以乾乾净净地将自己给他,一世无悔
在梦中,东方磊是她的白马王子,在生了丹芙以后,她便觉得此生再无遗憾,不愿去想嫁不嫁人或与男人交欢之类的事了;小丹芙身上系著她一生的爱恋。在现在,真实的东方磊以著让她惊吓的姿态强悍地闯入她单纯的生命中,强势掠夺,无法无天,甚至没有任何愧疚地自以为是理所当然,莲吟当真讶异了!
这男人与她的美梦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可不是说名分上正了名就代表她得缴出肉体与感情,以为“丈夫”这两个字足以解释一切的不合理。不,才不!他甚至还未对昨夜的“侵犯”来向她道歉,此刻居然还得寸进尺地问她为什么不替东方家添人口?
东方磊等得不耐烦,又道:“还是你的道德观念与世人恰恰相反?当未婚妈妈比当已婚妈妈刺激得多?”话语中添入了讽刺。
古泉莲吟咬住下唇回视他,沉吟了许久才挑出一些字句回应:“我不认为现在生孩子是好主意。”她无法在没有爱的感觉下去孕育生命,那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别想敷衍我。你倒是可以告诉我,何时才是生子的好时机?”他讥诮的语气没有保留。
“反正现在就是不能。”她别开眼,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他语气中的逼迫。
东方磊嘲弄地问:“你不会是想要在我身上寻找‘爱情’那玩意儿吧?小女生?”
“没有!”迅速回答的语气表达了她的心虚。天知道,在他身上得到“爱”是她千盼万想却又明知会失望的事,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也不会给她。她永远不敢或忘是什么原因使两人缠在一起的,而他已认定她是罪人,没有立场去与他争取些什么;她根本连想的权利也没有,哪敢再对他提出?
“没有最好。那么,我是否能下一个结论,你会给我孩子?”又添了一句:“而且不再偷鸡摸狗地去用那鬼试管来‘造人’。”
这是他一辈子也不准备原谅她的事。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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