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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第四号掰着手指,轻易地数出了自进入庄园以来四十二分钟内,已经死亡的人数。

    他以为眼前的人们会显露出恐惧,警惕,或者至少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徒然为这些横死者作默默然的哀悼。至少在教团中的时候,告诫他们在人世行走常识的【父亲】是这么教导的,这样才能像水一样融入河流,不被那些‘邪神的鹰犬’,也就是正教教会的执行者们抓走。

    因之,他目睹到人们一时发出更加热切的欢叫,像是在烧热的油锅中丢入裹上面糠的鱼一般时,不由得对于过往学到的信条又一次动摇了。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激动?”弗朗茜丝卡凑了过来,“你眼前的这些人就力量来说并不顶尖,但绝对是北美大陆上最贪婪的家伙们,在他们眼里,确认【炼金源质】的存在,可比自己身陷被炼成黄金的危机要重要得多。”

    “源质我知道,炼金源质又是什么?”从弗朗茜丝卡的话中补全了世界观,第四号很快发现了盲点。

    弗朗茜丝卡正要解释,被一个苍老桀骜的声音抢先一步。

    “就是那种,能把所有的蠢货像闻到血气的鲨鱼一样集聚过来的玩意儿。”何塞走到他身前,随手对着空气点了几下,仿佛点在水面上那样荡开涟漪,然后他便倚着空气坐下,仿佛有一张豪迈的椅子支撑着他。

    “字面意思上,这种源质作为干涉源,能把这个世界的任意神秘物质析出,改写成金元素,原子分子什么的,我也没去学过,具体搞不明白,但你能理解吧。金子还在其次,关键是能解除很多超凡污染带来的副作用,让超凡者的力量更加纯粹,这才是它的关键意义所在。”

    “就像那样?”第四号指着两尊半身的金像,还有一帮围着金像啧啧称奇的人们,“可他们的其他部分呢?”

    “那是代价。”何塞阴恻恻地笑着,“不要误会,炼金源质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当它被摆在货架上时,上面那个让人生畏的价格。”

    老人伸出手指,戳在第四号的脑门上:“也就是你背后存在的那些人,让你过来的原因啦。”

    话音暂歇,林柏特和庄园的新主人又回到大厅,提着一只金色的右手,还有扳机卡在手指上的一把左轮手枪。何塞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身上没什么力量,目标不大,其实可以试着逃跑的。”

    “话说回来,第四号……见鬼,你让我觉得我又回到那帮兔崽子的课堂上了,你不能把自己的名字起个人样出来么?”何塞抱怨道,随即摆摆手:

    “情况是这样的,群星归位教的家伙们,召来了什么【东西】。以【炼金源质】乃至于整个炼金潮作为诱饵,吸引大量贪婪的家伙来到这片土地,像是深海里在脑门上顶着发光球体,吸引浮游鱼虾的鮟鱇鱼。而你,第四号,是它最渴望,最需要的一个玩意儿。”

    第四号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道:“你不希望,我被它【吃掉】?”

    “按照道理,小子,你的命运残破不堪,根本不能保护自己。即使不被它吃掉,也会在一年之内因为命运的漏洞,或迟或早地被吸入第二界,彻底湮灭于尘世。”

    何塞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凡有的,还应给他更多,没有的,便要把他仅剩的夺走,这是世界自然运行的道理,我没什么可帮你的。”

    “喂!”弗朗茜丝卡喊道。

    “安静!”何塞手指一挥,一股无形的巨力硬是把她张开的下巴合上,“何塞·穆里略作什么,由得你指手画脚?”

    他注意到少年的眼中升起怒意,笑得开心了一些:“只是这一次的任务,恰好有用得到你的地方。既然那【东西】还需要你,那它也并不完整,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反过来想想,用它来填补你残破的部分呢?”

    弗朗茜丝卡停止了挣扎,欣慰地呢喃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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