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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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她高傲任性，谁都不放在眼里。她从不为别人倒茶，都是旁人伺候她的。她本可享受荣华，坐上那天下女人都渴望的位子。只可惜，她没有算到，他能坐上皇位。nn眼前的场景，让萧城心中冷嘲，他端起茶杯，故作悠然地浅酌了一口。nn“朕知道，入宫为妃你不情不愿，可朕又何尝不是呢。”他清朗的声音，缓缓传来，渗透着察而未觉的寒意，“只可惜，你们没有机会了，也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nn宝青拿着茶壶的手抖了抖。nn几月来，她和他都在装傻，也许，他们可以一辈子装作忘记当年之事。nn可有些记忆，便是想躲，也无法躲过去的。nn……nn让太后失望，是夜，两人终得不欢而散。萧城径直回了煊正殿，什么都没发生。nn即便如此，宝青还是成了宫中炙手可热之人。nn茶会上，皇上拉着淑妃下棋，又去了花月宫小坐之事，一夜之间被传开了。第二天，来往花月宫的客人络绎不绝，后宫冷寂数月，大家都想沾一沾花月宫的福气，借机与皇上亲近。nn宝青不喜欢做无谓的应酬，便都推脱说身体不适，尽数谢绝了。素问让宫人们准备好谢礼，一一送给她们，也算不失礼数nn“昨儿下午还好好的，怎的坐一会儿就走了。娘娘，皇上可是因为战家的事气恼了娘娘？不会啊，娘娘可是帮了皇上一个大忙，皇上理应奖赏娘娘才是，怎么会生气呢……”nn伺候在床前的宫女，困惑地嘟囔着。如此就算不得主子承宠，一想到自己主子入宫数月都未能侍寝，她既担心又焦急。nn“兰心！”素问皱眉训斥道：“在娘娘面前，非说那些个不相干的，去去去，看水热了没，娘娘睡前要沐浴的。”nn兰心吐了吐舌头，唯唯退身，赶忙跑走了。nn素问很少这样疾言令色，宝青微笑：“你这掌事倒和小宫女一般见识起来。”nn“奴婢只是怕她莽撞，惹娘娘不悦。”nn若是寻常主子，被小宫女这样问肯定是会动怒的，但宝青不同。她从不抱宠冠后宫的幻想，很清楚萧城并不是真的打算宠她，只是做做样子。nn登基以来，战家一直居高自傲，给了萧城不少脸色，现在萧城坐稳了皇位，定然是要把战家这根眼中钉拔去的。萧城对宝青表现的种种亲昵，是为了向前朝后宫表，他非但不孤立林家，还要重点提拔。nn太后可不似宝青这般淡定，她一方面怪自己没有让锦墨紧跟到底，给了萧城逃跑的机会，一方面，又命了宫人为多准备了点香火，在上巳节时全都插到香炉里，为宝青和萧城祈福，以示虔诚。nn三月三上巳节是宫中女眷最喜欢的节日，不仅可以踏青春游，位份高家世显赫的，还可以出宫祭祀高禖，战璇自是属于可以出宫的那类。哥哥战栾出事，连战丞都被牵连。她哪里还有玩的心思，陪了太后草草祭祀之后，便匆匆赶回了丞相府。nn“战栾官阶连降四级，连江南城防的虎符都被没收了。战家受挫不小，他家夫人这几日每天都递帖子进宫，希望能与哀家一叙。可哀家又能帮得上她什么呢，段夫人得宠，又是京中女眷中少有的得体之人，名望并不比战夫人小，战栾接连冲撞两位贵人，闹得京都内人尽皆知，便是哀家，也没法子帮她圆过去喽。”nn宝青边为太后捶背边说：“这件事，儿臣还要感谢母后。否则，哥哥他没了将军之职，就真的去不了前线了。儿臣很了解哥哥，他是武将出身，五年都没有摸过刀枪，当真憋闷坏了。他没有什么宏图伟志，只要可以上战场杀敌，便是最好的归宿。如今哥哥得偿所愿，定也在心里感谢母后相助呢。”nn“傻孩子，什么谢不谢的，帮你就是在帮皇上，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许说这些见外的话。”nn太后转身轻轻握住宝青的小手：“宝青啊，今天在祭坛，哀家在神明面前为你和皇上多念叨了几句。你自己也得上点心，若你能有后宫那几个美人那般殷勤，皇上对你定要比现在好上许多。”nn宝青忽地想起在祭坛前，众美人为萧城殷勤擦汗，又争先恐后奉上糕点的场景，不由掩嘴而笑：“高禖是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儿臣想着皇上接下来的辛苦，就不凑这份热闹了。”nn“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浑话。生孩子还有谦让的？若都像你这样，哀家到终了也见不着小金孙了！”nn“母后快别这么说，多不吉利。”宝青从身后抱住太后，撒娇道：“母后是有福之人，定能享得儿孙满堂，尽孝膝前。到时就怕母后分身乏术，抱都抱不过来呢。”nn太后本急了，听宝青这般说，立刻笑了开来。nn“你呀，就知道来寿康宫哄我这个老人家开心。有这心思，不如去想想怎么讨好皇上。皇上这几日为边关之事忙碌，日夜不休。德妃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正是你表现的好时候。”nn宝青不忍拂了太后的心意，就应承下来。太后几次催促她，她才姗姗离开寿康宫。nn望着宝青的背影，太后微微皱眉，若有所思。nn锦墨走上前来，为太后披上大氅，见她这般神态，不由疑问：“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nn“没什么，”太后摇头。nn彼时，素问前来找她，简单说了宝青的计划，她想着这是救林家的好法子，便照着素问说的，让锦墨去大学士家送赏。而后发生的，却出乎她的预料。nn她不明白，为何萧逸会出现，又为何也和战栾起了冲突。nn据她所知，萧逸这些年来一直低调行事，为人很是小心谨慎，他真的只是为了段夫人才强出头的吗。nn“但愿，是哀家想多了吧。”nn……nn花月宫。nn宝青在殿内来回踱步。她脚步匆匆，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要送萧城什么样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