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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了一壶水往她的脸上浇去。
那茶水已然是凉的,林玉箫顿时好过了不少,她愣了愣,一时忘了与莫离殇的争斗,只是急叫道:“快去拿水,快去拿水。”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眼,笑道:“方小姐倒是个聪明人,可惜啊……”
听到莫离殇不怀好意的话,方德云心中一跳,她尖叫道:“可惜什么?”
“你这法子虽然止了痒,却是暂时,可惜却把只在脸上的那些药粉流到了身上各处了,就一柱香的时间,林小姐但凡沾到水的地方都得奇痒无比了,到时你别的不恨,就只恨你爹娘少给你生了几只手了。”
说完她大笑起来,笑得无比恶毒。对于敌人她向来不会手下留情,要不是想看着林玉箫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狼狈样,她刚才就痛下杀手了!
佟夜冥见林玉箫想挠不敢挠却痒得痛苦不堪的模样,心中亦是有些着急,冲到了莫离殇的面前,急道:“莫小姐,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她?”
“我亦不会强人所难,很简单,让她跪着向我磕头,大声说她是贱人。”
“好。”佟夜冥回头对林玉箫命令道:“你快给莫小姐磕头认错。”
“我……我……”
林玉箫如毒蛇般瞪着眼盯着莫离殇,心中全是怨恨,她自认为自己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向莫离殇这样下贱的女人下跪?更别说还要自己说自己是贱人了。
“我什么?叫你跪就跪!”
佟夜冥不禁心头火起,他深知以莫离殇的手段这么做已经是很便宜林玉箫了,偏偏林玉箫还愣乎乎地不知好歹。
“扑通”
林玉箫被佟夜冥一脚踹中了膝关节,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连磕了三个头道:“我错了,我是贱人。”
再一抬眼间满目恶毒。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亦不是狠心之人,你可以起来了。”
林玉箫见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风凉话,心中气愤无比,恨不得上去扒了莫离殇的皮,但想到刚才脸上奇痒无比,只得恨恨地咬了咬牙道:“解药呢?”
莫离殇眉轻挑,笑道:“解药?什么解药?我这美人挠根本没有解药,只要过了一柱香时间就自然没了药性了,关键就看你是不是能熬住了这一柱香时间了。”
“你!”
林玉箫顿时气得双眼赤红,手紧紧地握着,怕一个忍不住上去撕了莫离殇,但也不敢真的扑上去,终于她咬着牙在边上忍受着。
可是这种痒简直如附骨之殂,痒得全身骨头都仿佛有无数蚂蚁在爬,她实在忍受不住了,就在手要挠上脸时,佟夜冥手微微一动,将她点住了穴道。
莫离殇见了微讽道:“没想到辰王爷倒是怜香惜玉的主。既然这样,左右无事,不如将账算了吧。”
佟夜冥怒哼了一声,却不说话,方德云却巧妙地将身体藏到了佟夜冥的身后,生怕莫离殇也心情不好,给她来点美人挠。
这时十个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打一个数字写进一个格里面,写到了第32格时,已然到了四亿二千九百四十九万六千七百二十九两纹银,这才到了一半的格。
十个账房个个汗流满面,嗫嚅道:“大小姐,算盘不够了,打不下去了。”
林玉箫此时已然面如土色,哪还有半点嚣张的模样,连痒都忘记了,呆呆地看着那数字一个个的写上去。
终于她大叫起来:“不,你使诈!我不承认!”
“林小姐,这白纸黑字,你亲自画的押,方小姐在边上看到了,辰王爷作的证,难道你还想赖不成?”
莫离殇扬起手轻飘飘地甩了甩那张林玉箫画押的纸,笑得无比邪恶。
“不,皇兄,你要救我啊,我是上当了,我哪知道会这么多啊?”
林玉箫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疯了似地冲向了佟夜冥拉住了他的袖子,吓得瑟瑟发抖。
“莫……”
他还未开口就被莫离殇打断了,寒道:“王爷,这可是真金白银,你认为我会为了卖你这个人情而损失这么多的钱么?你也回去称称,你到底几斤几两重?”
佟夜冥脸被她夹枪带棒的一刺,脸微微一冷,顿时一股杀意浮上心头。
怪不得莫离殇会不杀林玉箫,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要是算完了这么一大笔的钱,还不如杀了林玉箫来得痛快呢。
莫说林家没有,就是整个大昭皇室都拿不出来。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借林玉箫的手逼着大昭皇室一起还钱么?
这林玉箫说到底也是母妃养在宫里的人,丢她的脸亦是丢皇室的脸。
他想到这里寒声道:“莫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一条活路亦是给自己一条生路。”
莫离殇冷冷笑道:“王爷这是说哪里话?如果今天是我与这位林小姐易地相处,这林小姐可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佟夜冥眼芒轻闪,闪过一丝狠意。
莫离殇当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一个外戚对于他来说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权势,想到这里她讽刺地笑了笑,道:“不过既然王爷开了口,我也不能不卖王爷你一个面子,这银子就算一千万吧,后面的全抹了去吧。这下王爷该满意了吧。”
佟夜冥听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来莫离殇亦是知道分寸的,只是想惩罚林玉箫而已。
不过听了她后面的话他的唇狠狠地抽了抽,心想,你就是不想抹,就这账面上的四亿多银子就够林家还十辈子的了。
但莫离殇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佟夜冥也无话可说了,他只得叹了口气道:“如此多谢莫小姐了。”
“好说。”
莫离殇轻蔑地笑了笑,这就是人情,人与人之间哪有情意,这林玉箫好歹也是他的表妹,关键时刻他就像扔手纸般扔了出去。
随后大声吩咐如诗道:“拿了这张林小姐签字的契纸,去通天府,让府衙团团围住林府,封存所有家产。”
“是”如诗拿了纸转身而去。
林玉箫听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莫离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才对着佟夜冥行了个礼,淡淡道:“我还有事,告辞了。”
佟夜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冷寒还有孤注一掷的狠戾。
他斜眼睇了眼地上的林玉箫,皱眉对护卫道:“你们留两人把她送回去”
说完甩手而去。
方德云微微一愣,拽了拽佟夜冥的袖子,那样子楚楚可怜,如小草般孤苦无依,佟夜冥看了她一眼,眼仿佛海般深邃看不出一点情绪,忽然他柔声道:“方小姐受惊了,本王送你回去。”
“多谢辰王爷。”
方德云立刻变得小鸟依人跟在佟夜冥身后回去了。
“小姐,为什么你这次这么好说话,竟然把这么多的钱就抹了?”
如画想起那几亿的银子就肉疼,一路上埋怨得莫离殇耳朵上快出老茧了。
“扑哧”莫离殇轻笑了声,取笑道:“好了,别念了,反正到时候你出嫁少不了你的嫁妆。”
如画听了不依的跺了跺脚嗔道:“小姐,你就会取笑我!”
如诗听了皱了皱眉,指轻摁了摁如画一脑门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也不想想小姐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吃亏的事么?
这林家就算砸锅卖铁最多只能凑出个八九百万,多出来的你就是把他们都逼死了也要不到!
而林玉箫平时是在哪养着的?她可是养在皇宫里的!这要是逼得太急了,倒成了逼宫了,到时皇上会怎么想?”
莫离殇听了点了点头笑道:“如诗倒长大了不少。”
如画听了不服气道:“小姐就是偏心。”
“好好,我不偏心如诗,就偏心你,到时你的嫁妆比如诗多一些总行了吧?”
“小姐!”
如画听了气呼呼地跺了跺倒跑了。
皇宫太和殿中,礼部侍郎正慷慨激昂道:“那狄国本是蛮夷之邦,就会打猎吃肉,民风彪悍无比,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平日里更是扰我边境居民,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现在竟然滋事挑衅,我们断不能放过他们。
请皇上火速派兵,震压这股蛮横之人,斩狄国可汗,将其首挂于城门以示儆尤,主显我大昭国威武风范!”
莫问听着这篇华而不实的奏章,唇间擒着冷笑,真是一帮只会纸上谈兵的人,自以为是。
他们以为狄国是傻子站着不动等你去杀么?
要是能把狄国赶尽杀绝,还能留到现在么?
佟帛云听了莫测高深地看了眼众人,然后眼犀利地盯上了莫问,沉声道:“莫爱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莫问听了上前一步道:“皇上,当年先皇武有猛将范增,文有谋士张离,而所有将士上下一心,朝中众臣殚精竭虑,才能一举将狄国驱赶到蛮荒之地,如今五十年过去了,虽然皇上忧思重重,可是除了兵强战士还能保持警惕,其余各处将士已然习惯了安逸,朝中之人更是忘了昔日之忧思,安于享受,如此之势怎么不让狄国逆子卷土重来呢?”
“说得好!”
佟帛云猛得一拍龙椅斥道:“你们这帮人只知道自己的私利,天天纸上谈兵,自以为是!说得轻巧,把狄国首领忽尔勒绞首示众?哼,你们可知道忽尔律铁骑三千抵咱们大昭士兵一万人,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争?”
众臣听了默不作声,这时,一个大臣战战兢兢道:“那皇上不如咱们和亲。”
“和亲?”
佟帛云听了眼一眯,更是勃然大怒,斥道:“亏你们想得出来,和亲?难道我大昭的女儿就这么不值钱么?去侍候那蛮荒之徒么?你们这帮就知道贪墨受贿的家伙,为了保住你们的荣华富贵简直越说越不象话了!”
“父皇,儿臣愿领军前去与忽尔勒决一死战。”
这时辰王佟夜冥走了出来,他慨然道:“古人云,明知可为而为之,不为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为勇,我大昭国秧秧大国,吐口痰就能淹一座城池,我大昭国智慧之国,略施小计就能让狄国入我毂中,儿臣身为皇子,自知身负国家之大任,绝不敢苟于安逸,望父皇恩准。”
佟夜冥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让众臣面面相觑,他们现在也摸不清佟帛云的意思了,说战,他破口大骂,说议和,他亦是勃然变色,真是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总是在变化,让人不敢妄猜。
不过辰王竟然出了头,应该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果然这时佟帛云微微点了点头,柔声道:“果然是朕的皇儿,气势逼人,可是,眼下正是春耕时分,国库内银两拔了一部分帮助农商,这行兵之道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忽尔勒能这么气势汹汹亦是仰仗着我国正是缺银少钱之时。”
这时莫问跨前一步道:“皇上,臣有一个法子能将钱凑齐。”
“噢?是何办法?”佟帛云做出了激动状。
“这国之兴亡匹夫有则,没有国哪来的家,没有家哪还有存生之处?没有存生之处,要钱又有何用?所以臣觉得应该发起众人为国募捐!”
听了莫问的话,所有的人都哗然了,这帮人只收过别人的钱,哪有吐出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十分的难看。
佟帛云见了冷笑了数声,猛得叫着兵部尚书的名道:“陈尚书,你意下如何?”
兵部尚书陈德听了,立刻跪到了地上,哭丧脸道:“臣愿意捐银十两。”
“混帐东西,平日就听说你抠门,没想到这种情况你也抠,你既然这么爱钱,就让你死了陪钱睡吧!”
佟帛云怒吼道:“来人,将陈德扒了官服官帽,午门斩道,家产全数充公!”
众人顿时吓得噤若寒蝉,这时傻子也明白了,原来狄国之事只是一个引子,这只是佟帛云利用这个机会收回兵权了,只是不知道皇上要把兵权交给谁?
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谁得了兵部的权力谁就是皇位的继承人!
没想到佟帛云却并不安排兵部的权力给谁,只是有些犀利地问道:“关于募捐之事,谁还有异意?”
“臣没有意见。”众大臣连忙表决心起来。
这时莫问跨上前道:“臣愿意捐银一万两。”
“一万两!”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他们没有一万两,这里的人谁都拿得出来,只是想不到莫问竟然捐了一万两,那么他们要捐少了就落了话柄,可是捐多了,他们真心疼啊!
就在众臣窃窃私语时,佟夜冥清朗的声音跃然而上:“儿臣捐二万两。”
清王见了亦谦谦笑道:“儿臣亦捐二万两。”
“好!好!好!”
佟帛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老大开怀道:“莫爱卿真乃国之栋梁,两位皇儿齐心协力,众志成诚亦让朕深感欣慰。”
说完眼神犀利地看向了众臣,于是众大臣以宰相为首都不停地表示捐款的心意。
这时,只听太监尖细的嗓音道:“皇后与众妃为表与皇上同心协力之心,愿一年内不买胭脂水粉,特捐出胭粉钱五万两纹银。”
佟帛云大喜道:“好,传朕旨意,皇后与众妃忧国忧民,每人赏玉簪一根。”
众大臣听了汗流狭背。
原来这皇上早就想好了要这帮大臣出出血了,不然后宫怎么会这么做?
这分明是借后宫女人的手来敲打他们,暗斥他们连女人都不如,只看着眼前的利益把国家置于脑后。
看来莫问这番话分明是与皇上早就商量好的,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臆测,皇上是不是要把辅佐新皇的权力交给莫问了?
众人正在猜测间,却听佟帛云道:“莫爱卿你纵女藐视皇亲,你可知罪?”
“臣知罪”
莫问听了立刻跪了下来。
佟帛云脸色稍霁道:“念你对大昭忠心耿耿,朕亦不罚你,但是莫离殇身为女子却不遵闺训,抛头露脸,到处滋事,眼见着西秦就要到了迎娶的时间,如此胆大妄为,到时却是失了大昭的脸面,来啊,传朕旨意,莫氏女莫离殇德行亏欠,即日入皇恩庵中静养,直到西秦来迎娶。”
“谢主隆恩。”莫问忙不迭地跪下谢恩。
众大臣又面面相觑起来,明明刚才皇上对莫问青眼有加,怎么一转眼就罚了莫离殇?
果然是君威难测啊!
这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到底是宠着莫问还是防着莫问?
莫问面无任何表情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这是皇上在警告他。
皇家需要的是绝对忠诚的狗,如果狗咬了主人的话,那么这条狗再讨主人喜欢也会受到惩罚!
那林玉箫虽然只是外戚,却也是与皇家有着关系的人,怎么能这么让一个臣下之女随意设计呢?
莫问回到将军府,把莫离殇叫到身边,只是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皇上下旨让你去皇恩庵中修养,直到即墨离迎娶之日才能出来。”
“是,父亲,女儿这就去准备。”
莫离殇听了没有一点的惊讶,只是平静地福了福。
她正准备离去,莫问叫住了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父亲,女儿是您生出来的,虎父无犬女,让人欺侮到头上,难道女儿还不反击么?何况那林玉箫出口秽言,辱我娘亲,我要能放过她,岂不是枉为人女?”
莫离殇说到这时突然眼中闪出狠戾道:“这得罪了我还好说,要是敢对我娘亲有半点不敬,我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离殇口中的阴狠毒辣让莫问听了心头一跳,他眯着眼看向了莫离殇。
见她只是看着他处,倒一时吃不准她此话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有感而发的。
他涩了涩道:“可是你也下手太狠了,那林家被你封了后,金银财宝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一群人被你赶到了城外关帝庙中,天天以乞讨为生,那林玉箫更是天天被家人打,打得遍体鳞伤,眼见着活不了了,林玉箫得罪了你,她的家人可没得罪你,你这么做不免过于激进了吧?”
“父亲,什么时候你倒有了妇人之仁,女儿这么做不是亦是趁了你的意,亦是趁了皇上的意么?”
莫离殇冷笑道:“这林玉箫的父亲林大鹏虽然身为城门参将官职不高,平时油水亦不多,但位置却十分重要,一旦发生兵变,他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他虽然是淑妃的表哥,却亦是清王的人,你们为了让辰王上位,已然开始着手清理一切隐患存在,这林参将就是首当其冲。
只是皇上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处理这人,我却给皇上一个契机,什么养女不教?
养女不教亦犯不着撤了林大鹏的官职吧?
还停俸一年!
这林大鹏一家身无分文,更无收入,这不是皇上要把他们家往死了逼么?却说得好听,做得好看,把一切都归于我的头上了。”
莫问听了恼羞成怒斥道:“孽女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百姓不清楚,父亲你却是最清楚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之事,我虽然知道被人利用,却并不在意,谁让这个林玉箫让我看得不舒服呢?那辰王亦不是什么好东西,父亲你亦要早做打算,别到时为人作了嫁却还给自己埋了个隐患。”
莫离殇此话亦是离间了莫问与佟夜冥,现在她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两人去狗咬狗。
莫问听了微一沉吟,才缓缓道:“不管怎么说,此事既然成了这样,你就好好在皇恩庵里静心修养,千万不要再惹事非了。”
莫离殇嗤之以鼻地哼了声道:“父亲放心吧,就算我想惹事非,我能出得了皇恩庵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就是变相的软禁!”
“休要胡言,皇上亦是一番好意,欲让你去去身上的戾气,否则将来如何成为一国国母?”
“一国国母?”
莫离殇晒然一笑,她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问道:“父亲,你亦是多年为官,亦是了解皇上的心意之人,你以为皇上会让我平平安安地嫁入西秦么?”
莫问身体一震,眼一眯,怀疑道:“你什么意思?”
“父亲,女儿只是猜测而已,并无他意。”说完她又道:“父亲有着操心我的事,不妨多想想言儿妹妹的事吧。”
莫问眉轻皱道:“言儿又有何事?”
“这辰王亦不说娶言儿妹妹,却让人好好待着她,每月还要接她去王府,这外面传了出去,把言儿妹妹当成了什么?是青楼女子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这言儿妹妹的脸面不要,这将军府的脸面还是要的,父亲亦要早作打算,这算是什么意思?要是辰王的眼里有父亲,当不会如此侮辱父亲。”
莫离殇一番话让莫问听了阴晴不定,他沉吟道:“那该如何是好呢?”
“如何是好?”
莫离殇轻蔑一笑,她可不会让佟夜冥占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于是道:“眼下估计皇上已然决定辰王继位了,清王必不会善罢干休,看来皇室之争不可避免,他日登基必是一番血雨腥风,父亲你手中的兵权就是最好的保障,听说兵部尚书今儿个被皇上撤了,换的人必是辰王手下的人,父亲你驰骋强场,下面些个将领又大多是你培养起来的,父亲该怎么做不用女儿来教了吧?”
“你是说……”莫问眉心一跳,闪过一丝异色。
“是的,父亲,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趁着现在逼他把言儿妹妹娶了进门,到时就是一个保障。”
“可是言儿的事众大臣都知道,辰王决不可能会答应的。”
“不过是个妾,他权衡再三会答应的,但是只要言儿嫁了进去,你与辰王府就是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他日即使辰王登基对你有些不满亦不能轻易用功高盖主来否定你,所以父亲你要早作打算才是!”
莫问听了眉心一跳:“你说得对,我改日会与辰王爷好好谈谈。”
莫离殇见达到了目的,遂福了福道:“如此女儿先辞了。”
“嗯”莫问随意地点了点头,神思已然飘到了他处。
莫离殇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小姐,你真够损的,这不是等于在给辰王爷眼里扎针么?本来最多一月刺一次,这可好,你把莫言儿弄进了辰王府,辰王爷天天看着非疯了不可。”
“他不是喜欢算计么?那就让他尝尝被算计的滋味,目前他亦不敢得罪父亲,我倒要看看莫言儿如何把王府闹得个天翻地覆!希望莫言儿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如画听了扑哧一笑:“放心吧,莫言儿可不是省油的灯,还自恋得不得了,辰王中了雄药又离不开她,她定是以为辰王爱她入骨,但又恨她不贞而已,定会耍尽手段天天在辰王面前晃荡,我倒十分期待辰王快疯了的表情。”
“这只是其一,还有就是父亲对他的威胁,亦会让他如坐针毡,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为了上位受一个臣子的威胁,而且莫言儿还天天在眼前晃荡,这会让他如附骨之殂般难受,莫言儿的存在不仅仅是提醒他的耻辱,还提醒了他被臣下拿捏的过往,每每想到他都会寝食不安,这种感觉会越来越沉重,而他对莫问的恨会越来越深,终有一天两人会爆发开来,到那时……嘿嘿,我倒要看看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臣子,一个是猜忌深重的皇上,将会又有什么样的后果。”
“啊!”如画听了惊呼了声,压低嗓音道:“难道将军会谋反不成?”
莫离殇冷笑道:“这种事谁知道?”
“可是谋反可是诛九族的,那小姐怎么办?”
如诗听了瞪了她一眼道:“笨蛋,到那时小姐早已是西秦太子妃了,跟将军府有半分银子关系么?”
皇恩庵,说是庵堂,却是历来皇家公主,太妃静养之地,此处景致良多,光是园林,便有瑶林仙境,玫瑰珠峰,石林瀑雨,等各处,而最为清幽的却是东南角处。
那一处原是上朝太公主静养之所,名唤玉泉园,此处所有地面均以紫玉镶嵌,白天泛着琉璃光泽,夜间却是幽幽紫晕,美不胜收,此处与别处又不同,却是有火山口,地下蕴着无穷的热量,池水终年都是温的,而此处气候常年如春,故所有的花卉一年四季都争相斗艳,园中湖里种着各色荷花,因着湖水温度是有差异的,四季交替里,一浪浪的荷花逐一开放过去,氤氲成烟,恍若仙境。
因着现在没有什么皇室人住,莫离殇就住在此园中。
“小姐,此处倒是十分清幽,美得让人心动,看来皇上倒不敢薄待你。”
“嗯,他就是想亦不敢,他这种人既要立牌坊又要当那个,”
说到这里莫离殇脸微微一红,她虽然泼辣,有些话亦说不出口。
惹得如诗与如画捂嘴轻笑。
“笑什么笑?”莫离殇嗔怒地看了两人一眼,才道:“今夜有客来访,你们精神点。”
“是。”
夜凉如水,寒冷寂寥,天地间都陷入了沉睡,幽黑的近于墨色的天穹中,无数冷星闪烁,折射着无边的冷意。
佟夜冥踏霜而来,冰冷的白霜沾染了他的眉眼,却抵不过他眼中的寒光。
“辰王爷深夜来此,不知道所为何事?”
莫离殇清冷的声音堪比朗月,恰如微霜凄凄寒意遍体。